第13章

  沈极昭不喜闲坐马车,便骑着高头大马跟在皇帝左右护驾。
  好些个娘子妇人撒手绢,男人嘛则是吟诗歌颂。
  这样一来,风光可谓十足啊。
  由此可见,他的地位名声简直不可撼动。
  余下的有心一争的皇子们简直恨得牙痒痒。
  姜水芙在马车中也只能遥望受众人敬重的沈极昭。
  她自豪骄傲同时也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黎民百姓的心最真,对丰功伟绩的太子是仰望崇拜,而提起这么一个极为优秀的太子所娶的妻子,人们无一不遗憾感叹。
  姜水芙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好。
  随心而动鼓起勇气的行为只能被看作违背民风礼制、胆大包天、放浪形骸的异举。
  被世俗所不容。
  到达郊外的南畿盛苑已是两日后,围场被布置地十分完善。
  姜水芙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盛事,这次是作为皇室成员来的,感受多少不同。
  场中处处可见的彰显着森严的等级。
  姜水芙作为太子妃不禁挺直了身躯,做足了规矩。
  沈极昭是深夜才回到帐中的。
  这营帐虽然宽大华丽,但只有一张榻。
  沈极昭一进来见了这情况就蹙蹙眉,姜水芙装作没看见他的反应。
  “夫君,这几日你护着父皇,多有疲劳,妾帮你备了热水,快去缓解下吧,明日还要狩猎,妾帮你备了好些药膏,以备不时之需。”
  “夫君,妾为你准备了好多骑装,你要穿哪个,妾现在给你熨烫。”
  ……
  沈极昭不知是累到了还是心情不好,没有说一句话,径直去沐浴。
  他一进去就傻眼了,一件水蓝色心衣赤裸裸地搭在屏风上,这心衣的尺寸大,现在还鼓鼓的,十分凸出。
  不难想象穿它的人有多饱满,走近了,还散发出一阵阵幽香。
  他闭眼不看,快速入水泡着身躯,脑子放空,他确实很疲惫,只不过他泡着泡着就开始烦躁,她的味道可真烦,一股子少女的娇气。
  他一呼吸全是甜腻的气息,她是糖做的吗?平日里跟她睡时也没见这么甜啊。
  过了会儿,水温慢慢变凉,他以为还在东宫,下意识就出声:
  “换水。”
  在外的姜水芙听见他的呼唤,在磨蹭纠结,营地不必比宫里,此时只有她。
  “怎么还不来?”
  他又是一声,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她提着小半桶热水慢悠悠地凑近他,他此刻衣物尽褪,她能看见他雄厚健壮的后背和块垒分明的手臂,她红了脸。
  慢慢把水倒了进去。
  终于倒完了,她也看了个够,身材真好,处处都让人流鼻血。
  坚硬又挺拔。
  她脸红得像螃蟹,不能再看了,她正准备出去,可是老天不如她的意:
  “搓背。”
  沈极昭叫她搓背!
  她惊了,他从来没提过这种要求,她的手十分无措。
  沈极昭拧拧眉,“孤的话你不听了?”
  姜水芙哪里再敢磨蹭,拿着布巾就碰上了他的肌肉。
  硬邦邦的,还有弹性,手感真不错,这种好事,竟然让她赶上了。
  她兢兢业业服侍他,十分开心。
  “前面。”
  他说什么?!
  他又要拧眉,她立即反应过来,颤巍地移到他的胸膛处。
  前面更加惹火,块块腹肌,感性锁骨,她快要冒烟了。
  房里此时氤氲十足,薄雾缭绕,他好像洞里幻化出的男妖精,她忍不住咽咽津液。
  “夫君,下面也要擦吗?”
  此时,一万匹烈马在沈极昭心里,眼里奔腾,狂欢,发疯。
  他猛然睁开了眼,出现了个最不可思议的人。
  “谁叫你进来的!”
  姜水芙知道他误会自己了,委屈地轻轻噘嘴:
  “没有夫君的允许,妾怎么敢?”
  沈极昭也意识到前因后果了,是他昏了头了,他太放松了。
  这屋里的香味还没消散,所以她来了,他也不能察觉她的气息。
  “夫君,妾还要继续吗?”
  他立即侧身,掩盖着他的身躯。
  “出去,你出去,孤不需要你,孤不要你的服侍。”
  姜水芙料到了,她点点头,虽然这事八成是个误会,但她还是大饱眼福了。
  她知足。
  她转身离去,快要出去时,沈极昭意外地让她别走:
  “等等!”
  她双眸瞬间瞪得浑圆,她可以继续摸看,不,服侍他了吗?
  “把你的心衣拿出去!”
  ……
  入睡时,姜水芙躺在他的身边,整个身子侧着偏向他,这是她的习惯。
  她突然问了句:
  “夫君,妾明日,可以骑马吗?”
  回应她的是沉默,他不同意,她不能去。
  嫁给了他,她没有贪耍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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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沈极昭,你记住你说的话,不需要乖宝,不要乖宝服侍,我赌你坚持不住!!
  第10章
  南畿盛苑的主场之上皇帝高坐,他的左右各摆放了一百二十个鼓笳饶萧角。
  只见一声鼓声响起,皇子百官将士驾着马着戎装,陆续进入猎场。
  首先是太子沈极昭,退半步是他的十九个年龄参差不齐但都已及弱冠的兄弟,接下来就是各个官员权贵。
  这场面庄重肃穆,如千军万马潮涌而来。
  庄严的鼓声一下一下地传荡着,犹如鼓面上跳跃的脚尖,盖过场下贵女的一声声惊呼和乱撞不已的心跳。
  来参加狩猎的贵女们多少存了相看的心思,今日的男眷不乏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她们当然心潮澎湃。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抹极尊身份之象征的杏黄。
  姜水芙也被震撼到了,不管几时,她依旧会反复被那个少女时期一眼就钟情的男子吸引到。
  沈极昭发冠高束,发带飘扬,乃少有意气风发之时。
  他驭马前行,他的马也非比寻常,乃是附属国贡献的宝物,性子极烈,除了他无人能降服。
  可与其他马截然不同,浑身散发戾气和强势气息的这匹战马在沈极昭的身下却温顺无比。
  果然能让王者臣服的只有更强的王者。
  缰绳一拉,马蹄急翻,这道杏黄身影利落地停在了场地之中。
  随后所有男眷皆进入了猎场,排列整齐地定在原地,一眼望去,皆是雷霆之势。
  皇帝满意地站了起来,接过中侍手中的箭,眼神瞬间晦暗。
  “咻”的一声,空中三只鹰被一箭穿射。
  伴随着鹰尖锐的嗷叫声和闷沉的坠地声,皇帝不急不慢地开口:
  “围猎盛宴,万民同乐,今日尔等需大展拳脚,各显神通,不可藏锋避芒,必彰显吾国之勇敢,振奋吾国之气势,吾,在此静候。”
  至此,狩猎正式开始。
  只听围场上一片片马蹄声,扬起一阵阵沙砾尘土,局势瞬间被打破,唯有最前方的一抹杏黄依旧主导引领。
  姜水芙的眼神一直跟随沈极昭,跟其他少女痴迷爱慕的目光一样。
  她的夫君,总是那么优秀。
  他飞身奔腾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她眼前,旁边的皇子妃都念叨攀比着她们夫君说好给她们带的野味有多厉害,她却无法参
  与进去。
  准确来说,自从嫁给他,她就参与不了任何人的世界,包括他。
  她不愿去想,但她不得不承认,或许有一天,他们会越走越远,就如现在这般,他大步向前跑,而她,始终追不上。
  男子入场之后半个时辰,女子也可上场打猎,不少世家贵女昂首挺胸,跃跃欲试。
  看不惯姜水芙的人多了去了,此时有人打响了第一炮:
  “太子妃怎么不去,莫不是技不如人不敢献丑?也是,今日文武百官,皇室宗亲皆在此,那等只会雕虫小技之辈肯定是上不了体面!”
  余下的众人继续煽风点火:
  “别这么说,太子妃应该是不屑与臣女们一同打猎,毕竟民间谁人不知,太子妃最喜捉虫逗鸟,这林子中的区区兔子野鸡不在话下。”
  “要是太子妃是不满臣女们才不去打猎的,臣女们自是有罪,竟惹得太子妃不悦至此……”
  话音一落,面前这些挑衅的贵女皆捂唇讥笑,堂堂太子妃竟然畏惧无半点头衔在身的臣子之女,而且还当了缩头乌龟。
  笑声刚止,经历上次宴会一事一直在收敛锋芒的高珠霞就忍不住带着恨意睨着姜水芙:
  “但要是因为蔑视皇威天尊,平日里活蹦乱跳,要紧之时却连拿箭的力气都不肯有,陛下方才才说要不留余力方显大国气势,而太子妃天潢贵胄,身居高位,却视陛下之言为无物,视太子之责为儿戏,是否有不重不敬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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