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可现在觉得,这样的日子很是温馨,每日早出晚归,回到家就有一盏灯,一个人在等着他。
  平平淡淡,只要身边人是她,就很开心。
  “咕咕咕!”
  土里的虫子这几天吃得差不多了,他得去摘些农家的菜叶子给它们吃,比如番薯藤,野菜,还有米糠之类的东西。
  小鸡崽儿跟着他,不能吃差的。
  锦青这回不帮倒忙了,他本本分分地在一旁站岗守夜,看着此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太子殿下竟然有朝一日亲自蹲在田地里拿着玉剪采着菜叶,看他的姿势,还很是娴熟,知道从顶端剪起,促进侧蔓生长,剪得有模有样的。
  这些农活儿他一个下属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可想而知,他是花了心思的。
  为了把前太子妃重新变回太子妃,他可真是煞费苦心,主子向来心想事成,所决定之事绝对会做到,他相信主子。
  剪完了番薯叶和野菜,沈极昭又去弄了些米糠,更是专门给小鸡崽儿们搭建了一个鸡舍,鸡舍里面设了许多槽坑。
  有饮水的小水槽,有放吃食的小圆槽,方便它们把嘴伸进去挑拣吃食,余下的就是它们的栖息之地和玩耍之地。
  他往里头灌了水,又丢了菜叶和木糠进去,米糠里面还加了碎玉米,可谓是想方设法要养肥它们。
  这一顿操作下来,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吩咐人直接给姜水芙准备午膳,他知道她是起不来用早膳的。
  果然,姜水芙醒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这一切不只是因为她太无聊了,每天就是懒虫的生活,她已经许久都不曾看过外面的碧海蓝天了,如此一来,她就只好看话本子了。
  沈极昭的动作很快,几乎是第二天就给她买来了一大叠甜甜的话本子,终于看上了甜甜的情爱,白日睡多了,她就整夜整夜地捧着话本子看。
  这一看,就看到了后半夜,沈极昭对她的行为是欲言又止,她哼了他一眼,往里头再蠕动了好几下,他便什么也不敢说了。
  后果就是,其实她根本没有睡多久就被他起床的声音吵醒了,她静静地等着他走,随后,快速且熟练地脱下了小衣,浑身上下只着一件贴身的薄透衣裙。
  她知道,他这一走起码要落霞才回来,他很忙的。
  因此,她很是肆无忌惮,自从热得睡不着觉之后她每天都是这么做的。
  可今日太热了,她一点都不想出去,索性让蟠桃端着午膳进来寝房用膳。
  她昂起了脖颈看着今日有何菜。
  蟠桃的欢快声音响起:“小姐,今日是蟹粉狮子头,燕窝鸭子,茱萸鱼,口蘑炖鸡”
  姜水芙本来还是挺期待的,每日的乐趣之一就是吃好吃的,可是她看到午膳之后就耷拉着眼,每天都是这些清淡的,她整个人都快要变成干枯的小芽菜了。
  她好像吃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啊,想吃椒盐兔肉,还想吃脆皮三层肉
  但她也只是想想,毕竟她现在被囚禁了,在受苦呢,他肯定是故意不给她吃那么好的东西。
  她想到这儿,咬了一大口狮子头,把狮子头当作他的脑袋了。
  用完午膳之后,蟠桃又给她洗了好些地莓,剥了芭蕉给她当饭后果子吃。
  她用银签叉着吃着,还不忘给蟠桃喂,她们一起躺在美人榻上吃得有说有笑。
  下午的阳光最是炙热,蟠桃受不了了,去耳房打水沐浴了,走之前,把窗牖开了一小缝隙,让外头的风吹进来。
  姜水芙不敢把窗牖开大了,外头不知道有多少暗卫,被人看去就不好了,她一个劲儿喝着凉的茶水,解着渴,解着热。
  喝完了又索性跳到了床上去,好歹是玉床,能凉快凉快,她不悦地挤起了眉头:
  “说什么想要挽回我,结果连
  冰鉴都不给我准备,分明就是想热死我,好让我向你低头!真是好重的心机!我告诉你,绝不可能!”
  她一热,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就要发火,她一边唾骂沈极昭,一边纤纤素手去解开寝裙的扣子。
  不一会儿,手上的动作就停了,扣子解了大半。
  里面又没有小衣,这一解,自然白皙粉嫩的风光就漏了出来。
  她还嫌不够,时不时地翻来覆去,背面正面,都要贴着玉床获取凉意。
  她贴着贴着,就快要睡着了,两条腿岔开,双手也大开,像是一条快要咽气的咸鱼呼着最后的气息。
  这样确实凉快了许多,她想象着自己这条咸鱼回到了海里,快快乐乐自自由由地畅游,她满意地笑了。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一只大手毫无预警地推开了大门的防线,刹那间就进入了海底。
  沈极昭进来的时候,床上这只咸鱼已经不再是大开大合豪放肆意的姿态。
  她迷迷糊糊之中听闻了脚步声,便侧了侧身子,秉承着咸鱼的姿态扭动了几下,将自己的风光收敛了几分。
  她知道是蟠桃,虽然蟠桃和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彼此的身体都看过,没什么好羞的,但是,除了沐浴之外,她还是不习惯别人看.光她。
  沈极昭刚好把变化姿势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脚步瞬间凝固了,再也走不动一步。
  他浑身密密麻麻迅速扩张了银蓝色闪电的脉络,他的血液不一会儿就炸开了花,炸得沸腾了起来。
  此刻人儿香肩半露,粉白粉白的衣裙堪堪地挂在她的肩上,松松垮垮,衣裙也只是堪堪遮住她的双腿,小腿往下都遮不住,双足叠交地贴着玉床。
  此刻,刚好一缕阳光斜斜地闯了进来,玉床亮得反光,倒映着她十根莹白娇嫩的脚指头。
  他看得一清二楚。
  更别提,往上的风景。
  他不敢再看了,双手紧握成拳,迅速地低下了头,拼命控制着自己的眼神。
  只是,他虽然双眼清静了,心中却是吵吵闹闹,天人交战:
  她是故意的吗?她不是故意的话为什么要不穿衣裳呢?她对他明明那么躲避。
  她是故意的话,又是为什么呢?是想要勾着他吗?让他难受?让他爆体而亡,她就能逃走了?
  沈极昭想来想去,脑海里始终不停地循环反复方才侧身那一刹那的风景。
  他知道,他不该如此,不该如此趁人之危,不该如此想入非非。
  可他
  弹跳力惊人,他只有这个想法!
  没事的,他是她未来的夫君,没事的,他一定会好好吃饭,她太白了,他今日的胡子还没理,她好丰盈。
  他的思想彻底连接不上了,已经胡言乱语了,语无伦次了。
  回想往昔,真是堪堪包住。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时,一道才睡醒的,跟狸奴般娇软的声音响起:
  “你回来了?”
  沈极昭这下子确定,她是想他爆体而亡。
  姜水芙背对着他拢了拢衣裙,穿上了小衣,扣上了扣子。
  一番整理之后才回头望向来人:“蟠桃,你”
  她的话在半路就被噎回了,眼前的人,竟然不是蟠桃,而是一直对她心怀不轨的狗男人!
  她的双眸立即瞪圆了,双手立即拉过芙蓉粉的透明罗帐,与他保持距离,她恼羞成怒,手又揪上自己的领口,愤恨地吼他:
  “谁允许你不敲门就进来!你总是这样,想着法儿地欺负我,占我便宜!怎么样,你爽了吧!”
  沈极昭他立即解释:
  “孤没有,孤不是故意的,孤知道这几日你热得没睡好,今日特地从邻城调了冰鉴来,这回的冰鉴不好找,酒楼里的都是些碎子,搬回来就化了,孤找了许久才找到,是想送进来给你散热的,孤不知道你”
  他欲言又止,神色有一分慌乱,最后只能低头认罪:
  “下次不会了,孤会吸取教训!”
  进屋要敲门,别人允许了才行,他堂堂太子,也有这一天。
  姜水芙许久不说话,他忍不住抬眸去看,透过罗帐,他看到了她眼角的一滴泪。
  她哭了,从前她很是爱哭,只是后来,慢慢的,他就再也见不到她的泪珠了。
  为什么呢?
  他或许知道,他上前几步,隔着薄透的罗帐去擦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尽数拭去,收入掌心:
  “孤觉得水芙的眼泪很是珍贵,为孤流,孤虽然不忍,却也珍惜,往后所有的情绪孤都会承住,孤不会再要你咽下去了,孤以后,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都会跟你报备,你看行吗?”
  有了冰鉴,夜里就凉快许多了,屋子里的冰鉴都是他一盘盘地搬进来的,放远了,怕热到她,放近了,又怕她着凉,很是不好摆。
  晚风一吹,屋子里悉数是粉色的器具,粉色的瓷器花枝,粉色的罗帐帷帘,飘逸如飞,犹如绮梦,俨然是少女的闺房。
  这与沈极昭这个大男人格格不入,他出现在这里,怎么看,怎么荒诞。
  他亲自扯了一匹同色系的薄绡隔吊在他们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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