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就是她的生母,自私自利的人。
她可以原谅她未婚生子无法面对社会的流言蜚语把自己送人抚养,但她永远无法原谅她提及这些事情时字字句句伤人的语气。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和李□□、李晓雯一样早早辍学打工。”
李为书毫不犹豫的答,“是。”
“多少钱?”李芯棠眼眶泛起湿意,“多少钱,开个价。”
如果用钱可以买断一切,就算她去贷款,她也要断绝一切。
李为书眉头轻皱,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到李芯棠,但嘴上的话却是半分软下来的意思也没有,“钱我有的是,今天我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你舅舅舅妈照顾你十多年不容易,既然你现在都回江明工作,平时还是去看看他们,在经济上给予你舅舅舅妈他们一定的帮助,人活着不能忘了恩情。”
眼眶打转的泪水在这一瞬间滑落,李芯棠吸吸鼻子,倔强的擦掉那一颗眼泪,扭头望着李为书,她是怎么说得出口的,让她回去看他们,还想pua她不要忘了恩情。
她可没那么傻,被人骂、被人打,现在还凑上去让人继续打脸。
“我不会去的。”
李为书冷眼瞧她一眼,“□□没在家,你怕什么?”
“原来您还知道是李□□作恶在前啊!当年要不是您逼着我,他早就被送进去教育。”
“李芯棠。”
“您不用叫我,我知道我叫李芯棠。”李芯棠抹着眼泪,“在您眼中别人永远比我重要,所以您才会在我差点被强|奸的情况下还要我出具谅解书,您念及亲情,不代表我会。”
“您今天要是为了这事就不必继续往下说,我是不会和那家人来往的。”李芯棠语气坚定。
李为书一阵头疼,揉了揉太阳穴,悠悠说:“以后你就知道亲人的重要性,不管以前发生什么事情,要学会忘记。就像当年如果没有你舅舅舅妈,我生下你只能送给其他人,可能一辈子再也见不到。”
她宁可这样,一辈子不见更好。
“我知道你舅妈对你不好,但是你舅舅对你还是可以的。”
李芯棠冷笑,好就是默许一切的发生,这就要好,是吗?
“好了,我不想再听。”
“行。”李为书拍拍扶手,“不想听这个可以,谈谈徐临远。”
李芯声音拔高,仿佛一只刺猬,“你又想怎样?”
“他不适合你,早点分开,对你好。”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她总要横插一脚。
“我真觉得您心理有问题,要不要我帮你约个心理医生?”李芯棠也不想这么伤人,但她实在是无法和她继续沟通下去,“我和叶琮誉谈的好好的,你和叶叔叔勾搭在一起,让我不得不分手。现在我找了徐临远,你还是不满意。目前为止,我觉得我和徐临远非常合适,所以不用你担心。”
李为书怒气腾升,砰砰砰拍了几下桌子,怒吼李芯棠,“你知道徐临远是什么人吗?你不听我,最后只有你哭的份。至于叶琮誉,是我让你分手的吗?”
是,她是没让她分手,但她做的事情让她怎样和叶琮誉继续交往下去,她做不到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李芯棠狠狠咬牙,倔着小脸看向李为书,“我脸皮没你那么厚。还有,我和徐临远很合适,我们不会离婚。”
“李芯棠,你迟早会后悔。听我的,尽快和他离婚。”
李芯棠觉得真的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嚯的站起身,“抱歉,我做不到。”
李芯棠拿着包包离开,刚走没两步,一个茶杯从李芯棠眼前飞过,吓得李芯棠陡然停下脚步,青瓷茶杯与木柱相撞,随后落在青色的地砖上,哐当一声,小小的茶杯碎成几片。
“你会后悔的。”
李芯棠深吸一口气,不想和李为书争论,头也不回的离开。
恰好门口等候的服务生听到里面的动静敲门而入,差点撞上李芯棠。
“对不起,李小姐。”
李芯棠摇头,“没事。”
她微微侧身低头从服务生旁边走出去,秋风吹拂,吹散她心头的怨气、愤怒,心头大块,婉拒要送她的礼宾。
一步步迈在不大不小镶嵌在水泥地上的石头上,白色的路灯洒在她因愤怒泛红的小脸上,她微微仰头、闭眼,两颗温热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下去,同时身子轻微颤抖,她伸手抱住自己。
如果可以,她想用钱买断一切,就不会这么累。
琮誉告诉过她,钱买不断血缘,只能做到问心无愧。
就如李为书说的,她从小的学费以及生活开支都是她出的,她可以把花的钱都还给她,但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无法还的。
每次和李为书争吵都会围绕舅舅舅妈,以及李□□,真的好累。
她不欠舅舅舅妈,真要细算,她唯一欠的是李为书。
李为书出的抚养费、生活费、学费。
真的,当初要是李为书把她送给陌生人,或许会更好。
她不用和他们有任何牵扯,更不会搭上自己的爱情。
要是琮誉在就好了,他会给她一个拥抱,他懂她的一切,不需要任何的言语,只需要躲进他的怀中好好哭上一场。
一切都没了,她连最简单的幸福都守不住。
第15章
“李芯棠。”
黑夜中,不知谁喊她。
李芯棠擦干眼泪,朝声音来源方向看去,漆黑的夜幕下,只见忽明忽暗的一点光亮,看不清人的脸。她呆呆站在原地,片刻后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张脸逐渐明朗起来,轮廓清晰。
“杜书记?”
李芯棠有些诧异,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杜淮安。
杜淮安将手中的烟头按在灭烟台上,单手插兜走到李芯棠面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吊儿郎当的,“一个人?徐临远呢?”
李芯棠声音哑哑的,闷闷的,“他在家。”
杜淮安眉心一蹙,“哭了?他欺负你?不是说要是他欺负你告诉我吗?我帮你报仇。”
李芯棠长吐一口气,摇着头,“不是,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你喝了酒,等会儿被抓到,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进局子。”
“没喝,别人身上沾的,不信你闻闻。”说着,杜淮安就凑近她,吓得李芯棠退后一步。
杜淮安看她的样子正要调侃,有声音传来,“行啊,杜淮安,哪里都能把妹。”
男人从黑处走过来,身材挺拔,一身黑衣,衬衣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结实的小臂,冲着李芯棠点了一下头。
李芯棠礼貌的点了一下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男人,男人身高很高,大约三四十岁的样子,样貌堂堂,与杜淮安站在一起不分伯仲。
杜淮安笑呵呵的盯着李芯棠,又看向身边的男人,“你别说,要不是芯棠妹妹有老公,我真要把她拿下,可惜啊被徐临远那小子捷足先登,下次回南川老子要弄他。”
魏冬林犀利的目光落在女人身上,鼻尖、眼眶通红,像是哭过,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原来徐临远那小子喜欢这类型的。
转头看向嬉皮笑脸的人,“杜书记的地盘上还不敢弄人,非要回大院才敢弄人。”
“那是当然。”
李芯棠看着男人,男人气质不凡,说话的语调就是官腔,应该也是体制内的。
一只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你好,魏冬林。”
李芯棠有些局促,忙伸出手,“你好,李芯棠。”
“我说你有病。”杜淮安瞪魏冬林一眼,“什么时候见过魏秘书长您这么严肃的介绍过自己的。”又对李芯棠说,“打电话叫徐临远出来喝酒,上次给他说二哥要来,他还推口说忙。”
李芯棠一愣,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
正进退两难时,李芯棠包里的手机救了她,掏出手机正是徐临远的电话。
今天来见李为书,她并没说,只告诉他晚上不回家吃饭,犹豫片刻,滑动接听,“喂。”
“吃完了吗?”徐临远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李芯棠正要回话,见杜淮安朝她伸手,她并没有把手机给杜淮安,从耳边拿下按了免提。
杜淮安一手搂着魏冬林的肩膀,低头冲着电话喊:“徐临远,出来喝酒,你老婆在我这里。”
李芯棠无语,什么在他这里。
他们明明是碰到好不好,而是还是在露天下,旁边还有人。
“在哪儿?”徐临远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
“江淮餐厅。”
“十分钟。让芯棠听电话。”
李芯棠扫了一眼,立即把手机的免提取消,放在耳边,急忙解释:“我们是碰到,你不来都可以。”
杜淮安冲魏冬林挑着眉头,魏冬林笑了笑,不知两人在支会什么。
李芯棠跟着两人进了另一头的包房里,里面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