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胡晓婷当年的行为确实把一向心高气傲的杜淮安伤到。
走到院子里都还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训斥着,“看看这小子,就一混蛋,难怪晓婷生下孩子就马上去北京生活,简直是要气死人。”
春节假期过得很快,李芯棠没和杜淮安一起回江明市。
她留下陪徐临远一起送安玉良上高铁再回去,安玉良的身体不适合坐飞机,安琼柏安排的坐一段路程高铁,再安排车来接。
安玉良走前叮嘱徐临远要好好对李芯棠,又和女儿私下交谈,让她放下曾经的事情。
安琼华看着苍老虚弱的父亲,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流,她跪下扑进父亲怀中,安玉良抬手拍拍她后背,“乖女,不要自责。”
安琼华哭的更厉害,从小到大她犯错父亲都会为他扛下一切。
“爸爸希望你生活幸福,要是你想起过往难受,爸爸也不是老思想了,你就和文政各过各过的吧!”
安琼华抽泣不止,徐文政走过去将她扶起来,“爸要进去了。”
“爸,您保重身体。”
“好,你们也照顾好自己。”
李芯棠抬头看向徐临远,徐临远眼眶湿润,她伸手握住他的手。
徐临远反手将她的手握进掌心。
回江明前,两个人去见苗咏正。
房子位于一环内,上个世纪建造的,一走进去复古怀旧感。
小区绿树成荫,一栋栋五层楼高的红墙房子。
徐临远一手拎着礼物,一手牵着李芯棠上楼上去。
苗咏正住在二楼,得知他俩要来门开着的,走进去就看到在客厅里忙碌的身影,还有满墙的书。
“苗爷爷,你这团团转在找什么呀!”
苗咏正鼻梁上挂着一副老花眼镜,“找茶叶,上次我一学生送了我一盒福建大红袍,我说泡来给你喝,找不到了。”
徐临远开着笑着,“估计是苗爷爷不想给我喝。”
“你小子,我有这么抠门吗?”苗咏正看到旁边偷笑的姑娘,“小棠,快坐。”
“你苗爷爷就是藏着不想给你们喝。”黄秀琴从厨房端着泡好的茶出来,“茶叶就在厨房的碗柜里放着,他在客厅找,小远你说是不是故意不给你喝。
“就是,谢谢奶奶。”徐临远双手接过茶杯,向李芯棠介绍着,“芯棠,这是奶奶,奶奶,芯棠。”
黄秀琴瞧着李芯棠,咦一声,满口赞赏,“上次你苗爷爷回来说你娶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这一看啊,是真的漂亮。啥时候摆喜酒啊,可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
徐临远眉眼染笑,转头看向老婆,“摆酒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告诉爷爷奶奶。”
“你们聊着,我出发炖着猪蹄呢。”
李芯棠立马起身,“奶奶,我帮你。”
黄秀琴摆摆手,“你坐着休息。”
“我不会做饭,正好学一学。”李芯棠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行,做饭很简单的。”
茶叶不找了,苗咏正又开始找酒,让徐临远帮他看。
“爷爷,今天不喝酒,下午我还要回江明。”
苗咏正抱着酒愣一下,“怎么行,你这么久才来家中一次,让小棠开。”
“她不会。”
“可惜了,那只有下次。”
“下次一定陪您喝个痛快。”
“好好好。”
厨房里时不时传出两个女人交谈的声音,黄秀琴在教李芯棠做饭。
徐临远透过玻璃看着系着围裙学的有模有样的人,嘴角微微上扬。
“那天你们走后,我突然想起来。”
耳边是苗咏正的声音,徐临远回过头认真听。
“小棠长的很像我一个学生,嘴角边上的酒窝简直一模一样,要不是我那学生没结婚没生子,我都还以为是她的孩子。”
徐临远表情变了变,想起一个人来。
“苗爷爷,您学生叫什么?”
“李为书。”
第59章
听到熟悉的名字,徐临远下意识回头看去,神情变得复杂起来。苗咏正起身朝书房走去,不一会儿拿着相册出来,翻到想找的那一页。
“你看看虽然是黑白照,是不是很像?”
徐临远低头看去,望着苗咏正指着的地方。
“这个是你爸爸。”
徐文政站在最后一排,在李为书的身后,一班二十多个人,女生占大半。
“当年我最喜欢的两个学生,一个是她,一个就是你爸。”苗咏正回忆起往事,“唉,本来他们,可惜”
“又在翻你的照片,人老了就爱怀念过去。”黄秀琴出来打断苗咏正的话,“赶紧去洗手吃饭了。”
李芯棠端着菜出来,听到有照片,随口一问,“什么照片,我也想看。”
徐临远心头一紧,赶忙合上相册递给苗咏正,“您赶紧去放着,空闲的时候慢慢看。”
“你苗爷爷可是随时随地都在翻,上次你师兄回来还吐槽他相册都要翻破了。”
“你懂什么呀!老了就要多回忆才不会得老年痴呆。”
“对,您有理。”
苗咏正不服,又不敢继续回嘴,收起来拿去放着。
李芯棠听着两个拌嘴,忍不住笑起来。
徐临远洗完手过来,站到李芯棠身后,“有你的功劳?”
李芯棠难以启齿的开口,“端菜算不算?”
“算。我老婆端的菜都要比别人端的好吃。”
李芯棠抬手掐他腰,徐临远故意喊疼,逗着她。
回去的路上,徐临远转头看着副驾驶座上睡着的人,乌黑的秀发散落下来遮住大半张脸。
昨晚上她和自己陪着外公缺了觉。
他转头认真注视着前方,回想起刚才照片上的两个人,一眼能看到他的爸爸的目光并没有盯着镜头,而是在看站在他前面的女人。
两个人是大学同学。
他第一次知道两个人竟然是大学同学。
以前他问过母亲,和父亲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母亲说是大二的时候,父亲是篮球队的,她以前听过父亲的名字,第一次见他是在球场上,后来他们就认识了。
听起来很美好的相遇、相知。
后来在家中两个人因为李为书争吵,从未提及过父亲和李为书以前认识,他也以为是父亲去江明市任职时两个人才认识的。
最近家中发生的事情,母亲以及舅妈面对自己时候眼神的躲闪,直觉告诉他,他们又事情在瞒着他。
到底是什么事。
此时此刻他的思绪有点乱,加上缺觉,越是想脑子越晕乎,根本想不通事情的前因后果。
刚下收费站,李芯棠接到童姗姗的电话。
“姗姗,新年快乐呀!”
童姗姗哭泣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李芯棠赶忙问道:“姗姗,你怎么了?”
“你回来了吗?”
“刚下高速,你在哪儿?”
那头的人哭的更凶,话都说不清楚,李芯棠很着急,指着徐临远把车停在路边。
“姗姗,你慢慢说。”
听清楚地址了,李芯棠才让徐临远启动车子,去找童姗姗。
半个小时后,赶到童姗姗说的地方,李芯棠从滨江路的栏杆处往下看,一眼看到童姗姗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孤单单的身影。
她赶忙往下河边的通道跑去,这片河滩都是石头,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徐临远停好车子看着一墩又一墩石头上跳的人,赶紧跟下去。
“姗姗。”
童姗姗哭的一双眼肿的跟什么似的。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
童姗姗看到李芯棠,哇一声大哭起来,脸上的妆画得不成样,“我不想活了。”
“胡说什么呀!”李芯棠蹲下身,心疼的将只穿着一件毛衣的女人搂入怀中,“好冰,你傻不傻。”李芯棠赶紧脱下自己的羽绒外套披在她身上,给她擦着泪水,“真是傻姑娘。”
河风呼呼吹着,冷风灌进李芯棠的毛衣里,冷的她哆嗦。顾不上自己,拉紧披在童姗姗身上的衣服,“咱们先回去,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童姗姗痛苦的摇头。
“那你想怎样,真要跳下去吗?你死了你以为谁还会记得你,更让赵晖他们一家觉得你不自爱。童姗姗,你是独立的女性,不是离开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附属品,懂吗?”
“芯棠。”
童姗姗嚎啕大哭扑进李芯棠怀中,李芯棠蹲的不稳差点摔倒,后背被人抵住,她抬头看到徐临远推着她的后背。
“他就是混蛋,我一次次妥协,换来的竟然是他出轨。”
李芯棠震惊住,她本来以为是姗姗和赵晖他妈起冲突,没想到竟然是赵晖出轨。
“别哭,你更要坚强。”
属于男人的温度传入她的身体里,李芯棠微微侧头,徐临远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芯棠,我接受不了。我可以接受我们和平分开,但是我接受不了背叛,你知道吗?我宁可我们是因为吵架、双方父母不同意而不得不分手,而不是背叛。整整九年的感情,16岁到现在,我换来的只有背叛,只是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