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虞堪之:你接近表哥有什么目的?
  虞堪之问着贺真义, 心里同时在想, 他一定要破坏王适安对贺真义的信任,让贺真义这步棋变成废棋。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等到典礼结束,就有人向表哥禀告贺真义遇到绑架。表哥对贺真义不一般,极可能会撇下王适安来寻找贺真义。
  王适安性格霸道, 就算要用贺真义,但在好好的新婚夜被抛下,心里定然对贺真义生出芥蒂。
  为了表哥的江山不被王适安夺走,分化瓦解王适安的手下是必要的。
  贺真义思忖着:我
  贺真义经过培训,对服制还有朝中官员都已经有所了解, 即使没见过也能猜出虞堪之身份。
  他知道虞堪之的表哥就是陛下。
  仔细看兄弟俩还挺好吧, 不像,毕竟不存在血缘关系。
  贺真义觉得虞堪之对他有所误解,解释道:我和陛下偶然相遇,并非刻意接近。
  听见贺真义解释,虞堪之面上不显,心内暗暗一惊。
  并非刻意接近, 不就是说是缘分使然吗?
  竟然这样嚣张。
  王适安这都能忍?
  虞堪之不问了, 转身准备回原地等待召见,然而刚转身就对上前来的王适安。
  王适安朝里看了下被团团围住的贺真义, 再瞧向虞堪之,皱眉:今日是朝野上下的大日子,你在搞什么?
  王适安一身宽衣博带的礼服, 本是飘逸优美的服饰,但穿在他身上却是气势凌然,若含雷霆万钧,令人倍感压力。
  虞堪之没想到王适安会来,一时沉默。
  本来是要等着让表哥发现的,可王适安竟然先一步来了,使他完美的计划在第一步就惨遭折戟。
  但虞堪之没有忘记自己挑拨离间的目的,他朝贺真义方向看一眼,对王适安道:他说他和陛下相遇是缘分。
  王适安面色陡然变化,眯起眼看贺真义:你刚才是这样说的?
  他倒是小看了贺真义。
  本以为崔衍昭对贺真义没有想法就够了,但要是贺真义主动凑过去
  贺真义听得呆若木鸡。
  用缘分来形容他和陛下的偶遇倒也不算错,但是虞堪之那么一说怎么就让人觉得不对劲呢?
  王适安的视线是那么有压力,他额头渐渐冒出冷汗。
  贺真义在高压下悟了,原来虞堪之觉得他会破坏陛下和随国公的感情,才觉得他居心叵测。
  这就不对了,陛下要他,明明是为了
  贺真义努力思索着,脸色一变。
  陛下好像从来没说过要他做什么,只是入京之后见了他两面而已。
  难道陛下有意让他入宫?
  可是陛下和随国公已经
  贺真义觉得王适安看他的眼神里已经带上了杀气。
  贺真义紧张得头脑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必须说点东西,于是最后凑了三个字:我冤啊。
  *
  崔衍昭让宫人带路,找到了王适安。
  还有虞堪之呃,贺真义也在。
  崔衍昭发现三个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他几步走到王适安身边,疑惑道:你们怎么了?
  贺真义答:陛下,不关皇后的事,都是我不好,说了让皇后生气的话,才惹皇后动怒。
  贺真义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他觉得他刚才没有发挥好,以至于越解释反而越让王适安皱眉。
  现在他决定主动揽锅,好平息王适安的怒火,但是话说出口感觉又有哪里不对。
  崔衍昭看着贺真义:你不用说话了。
  差点以为进了宫斗剧场。
  遵命。
  贺真义低头退到一边,崔衍昭问虞堪之:到底怎么回事?
  虞堪之认真道:贺真义接近表哥,一定是受人指使,我想为表哥分忧,所以抓他审问。
  崔衍昭沉默了下,为虞堪之的能动性感到吃惊,然后道:以后没证据不要乱抓人。
  虞堪之有点小委屈,但明白崔衍昭说得对:臣领命。
  崔衍昭感觉到王适安情绪紧绷,主动拉住王适安的手。
  我们回去。典礼早点结束,今日也好早些安寝。
  他再看向贺真义,道:你既然来了,稍后也入席就坐。
  反正早晚要和百官见面。
  虞堪之和贺真义都离开了。
  崔衍昭对王适安道:走吧,我们也回去。
  王适安没挪动步子,回握崔衍昭的手,手掌用力,昭昭对贺真义可有私情?
  崔衍昭:啊?
  好小众的一句话,差点没听懂。
  崔衍昭:怎么可能?他一直都在你那里。
  不管是主观还是客观他都没有和贺真义发展的条件,王适安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怀疑,难道
  崔衍昭想到一个此前从未想过的可能。
  难道王适安对贺真义
  崔衍昭忍了忍,还是对王适安道:大将军如今已是皇后,还望给朕留一些颜面。
  闻言,王适安眉尾重重一跳,甚至冷笑了一声。
  陛下就这样怀疑臣对陛下的心意?
  崔衍昭被这样一问,霎时心虚,我
  王适安本有些恼意,但是看到崔衍昭低头,心里又忍不住软了。
  崔衍昭能这么问,想来对贺真义全无想法,在乎的只有他而已。
  他手上用力,把崔衍昭拉到怀中,挑起崔衍昭下巴,在崔衍昭脸上咬了一口。
  咬得很轻。
  王适安笑:这下可算顾及到昭昭的颜面了?
  崔衍昭小声:抱歉。
  他深感歉意,任谁被怀疑作风都受不了,他居然还怀疑王适安。
  王适安指腹在崔衍昭面上一刮,脆弱的面颊泛起红痕。
  王适安:陛下今日甚美,臣还以为敷了脂粉。
  *
  立后典礼从凌晨开始,到结束已是深夜。
  诸殿在与二阶之间相对处设华灯,每殿各二百盏。端门设庭燎火炬,门外张五尺、三尺灯。
  建康宫中被装点得富丽堂皇,虽夜犹昼。
  皇后殿宇设在含章殿,院中荷花早已经败了,现在只有片片荷叶和苇草。
  崔衍昭路过的时候有意避开池塘走,他还记得刚继位不久的时候就是在这里不慎落水,感染了风寒。
  王适安比崔衍昭记得的多一些,见到熟悉的地方,唇角上扬:居然是这里。
  原来崔衍昭一直没忘记和他的那一次。
  崔衍昭以为王适安是在提他落水的事,有些尴尬,根本不想跟着王适安一起提起,我们还是快些进房吧。
  王适安有意调笑崔衍昭竟如此着急,但顾及到崔衍昭面皮薄,并没说出口。
  进了新房,崔衍昭让随侍的宫人退下。
  崔衍昭对王适安道:累了一天,早点歇息。
  对王适安说完后,他走到放着酒杯果托等新婚用品的案几边,拿起被压在果托下的一本书。
  看看古代的新婚教程,也就是房中图术。
  以前没时间也不好意思看,现在终于有机会光明正大地看了。
  教程很贴心,还有文字注解。
  崔衍昭看着,脸开始发烫。
  其中有些也太考验身体素质了。
  才翻了几页,书被王适安从手里拿走。
  王适安:昭昭难道要看一夜的书?
  崔衍昭小声反驳:哪里看得了一夜?他看书很快的,看完就去睡觉,完全不影响。
  他今晚打算单纯睡觉。
  虽然他对王适安不是没有想法,而且他们之前什么都做过了,再做几次也不嫌多,但是他也要对王适安的生命安全负责。
  王适安有孕在身,有些事不合适。
  要是王适安身体受影响,到时候不能篡位了怎么办?
  崔衍昭试图转移话题:你现在身怀子嗣,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