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话说到这份上崔杳竟还没听明白。
  转念思之,据他所知崔杳全部心力都扑在崔家的生意上,于声色毫无兴趣,不懂,也属于理所应当。
  季承宁半是烫,半是臊,“我中的是秘药!”
  崔杳眯眼,“什么秘药?”
  季承宁咬牙切齿道:“祖宗,你是被人派来整治我的吧。”
  崔杳望着季承宁滚烫的脸,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所谓的迷药究竟是何物。
  他们竟敢,竟敢给季承宁用这种下作的药!
  崔杳眸光陡地发冷。
  季承宁轻嘶了声,对危险本能的觉察令他想离崔杳远点。
  “所以表妹,”季承宁强压着发颤的声音,“你快出去吧。”
  崔杳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柔声发问:“世子很难受吗?”
  崔杳当然知道自己应该出去,他已经得到了季承宁的回答。
  他该心满意足地离开,然后等待着小侯爷自己解决问题。
  崔杳语气更柔,像一个,不怀好意的诱惑。
  “世子,这种药,自己可以散去药效吗?”
  季承宁羞愤欲死,“闭嘴别说了!”
  若崔杳是个男人,他还不至于如此狼狈
  崔杳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淡色的眼珠中红丝贲起,一抽,又一抽。
  他柔声问:“倘药效太猛,会不会伤身?”
  季承宁狠下心肠骂,“滚。”
  崔杳却不滚。
  非但不滚,反而靠得更近。
  崔姑娘拿那双白得如同鱼腹肉,幽冷也如深海游鱼的手指轻轻划过季承宁的手腕,诱哄道:“我来帮世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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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好乖。”
  季承宁被这荒唐话吓得差点没弹起来,“当然不……”
  好字还未说出口,静静看他的崔杳倏地抬手。
  季承宁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后颈一冷,他眼前瞬间黑了下去,身体不可自控地向前倾倒。
  崔杳一把搂住他。
  季承宁身体滚烫,他好似拥了满怀烈焰。
  崔杳忽地觉得自己像蛾子,于是也扬了扬唇。
  怀中人与温香软玉四个字可谓毫无关联,季承宁尚未弱冠,身量还带着少年人抽条时特有的清瘦,骨架虽已经渐渐趋向成年男子的高大,但抱起来,依旧是窄而柔韧的一截腰。
  隔着衣服,崔杳的五指深深嵌入季承宁腰侧的皮肉。
  却毫无,亵玩之意。
  他只觉得季承宁这样乖顺的模样很好,叫他只看着,唇角便忍不住上扬。
  “去叫遮罗来,告诉他,”崔杳弯眼,语气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然而,却令人毫无亲近之感,唯有,望之生畏的胆寒,“病人被下了情药。”
  暗处,下属毕恭毕敬答道:“是。”
  语毕,崔杳则将手伸入季承宁膝窝,微微施力,将人整个抱了起来,大步踏入卧房。
  倘季承宁此刻醒着,定会大呼被骗,明明当时崔杳在他面前装得手无缚鸡之力,连把十几斤重的火枪都端不起来,现在抱着个身量高挑的男人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容易得好似拎起了只猫。
  因甚少有人居住,卧房内虽干净,但冷寂非常。
  崔杳将季承宁轻柔放到床上。
  锦被是淡色,崔杳本从来没注意过这些,然而当季承宁躺在上面时,他忽地觉得这颜色死气沉沉,与他并不相配。
  季承宁是越用艳绝华丽之物越显眉眼秾丽无俦的样貌,崔杳伸出手,拿手背轻轻擦过他的脸。
  好烫。
  似乎被他手冰到了,季承宁闷闷地哽咽了声。
  崔杳却不善解人意地收手,反而变本加厉,手一路下滑。
  笔直不知道打弯的骨头。
  嶙峋,分明,又坚硬。
  可越是这样,崔杳亢奋地擦磨了下扳指,越叫人想,一寸寸地折断他浑身的骨。
  手指刮擦过季承宁的靴扣,触感冰凉,崔杳蹙眉,才意识到小侯爷连靴子都还没脱。
  崔杳动作顿了顿,断然收回手。
  他虽喜欢季小侯爷的骨相,但还没自甘下贱到服侍季承宁脱靴更衣的地步。
  二刻后,遮罗推开房门。
  甫一入内,他先问了句:“谁那么大胆子敢给您下药,若此人还活着,在下倒想见……”他话音一下顿住。
  整个卧房内阒然无声,唯有靴扣被不得要领地扯开时,发出的脆生生、岌岌可危的轻响。
  遮罗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若他眼睛还没瞎,那个单膝跪在床边,正在费尽和一颗靴带扣斗智斗勇,最后面无表情扯断的人,是——崔杳?!
  那床上躺着的是什么玩意,大罗金仙下凡了?
  遮罗怀疑自己眼珠子昨晚熬夜看医书看瞎了也不敢确认此人是崔杳,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是崔杳。
  遮罗再揉眼,力道大得险些把眼皮刺破。
  他吃痛,再度去看。
  崔杳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遮罗一激灵。
  是崔杳无疑。
  遮罗极识时务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崔杳淡淡反问:“怎么?”
  一回生二回熟,有方才的经验,崔杳这次顺滑无比地扯断了季承宁另一只靴子的靴带,将鞋褪了下来。
  遮罗胆战心惊。
  他看见崔杳服侍人,以这位胸襟之开阔,不会让他没法活着踏出门吧?
  “你在等什么?”
  遮罗吞了下口水,快步上前,躬身去给季承宁号脉。
  他不认识季承宁,乍然与之相距不过半步,不由得在心中感叹了句,好个俊俏逼人的美郎君!
  不过介于崔杳方才的所作所为,他虽好奇季承宁的身份,但根本不敢多看,只闻得水声哗啦,他余光瞥向崔杳,崔杳好像很嫌弃床上之人一般,正在洗手,动作极仔细精细。
  遮罗:“……”
  倘说崔杳嫌弃,那他大可不必亲自给此人脱靴,外面那些侍从难道手全断了?若说他不嫌弃,如此作态却是为何?
  崔杳冷淡地抬眼。
  遮罗猛地移开视线,专注给季承宁诊病。
  脉象急促紧绷若弓弦,兼有骤疾骤落,遮罗沉吟道:“小郎君中了毒,药力虽来势汹汹,但不深,请公子放心,我马上给小郎君开贴清心解燥的方子,饮药后不久高热就能退下去。”
  崔杳颔首,“这种毒,对人体可有损害?”
  遮罗谨慎地回答:“这是花楼中的助兴之物,妨害不大,只是毕竟效力猛烈,或伤肾气。”
  话音未落,他只觉一股杀意迎面而来。
  遮罗忙道:“公子,我去给小郎君开药。”
  崔杳缓缓地点了下头。
  他眸光冷沉。
  拥这种下作污秽的手段邀买人心,实在……该死!
  他坐到床边。
  季承宁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凉气,方才还见了鬼似的躲他,现在却哼哼唧唧地往他怀里钻。
  崔杳神色稍霁。
  冰凉的手贴住季承宁的面颊,后者万般亲昵地贴上去,他伏下身,明知道季承宁听不见,但还是柔声宽慰,“别急,就快好了。”
  季承宁以面颊蹭了蹭他的指尖。
  “好乖。”崔杳低喃。
  吐息缠绵交融,难分彼此。
  不多时,遮罗就送了煎好的药过来。
  本该令季承宁自己将药喝了,奈何小侯爷昏睡着,崔杳不得已而代劳。
  他一手搂住季承宁,托住季承宁的腰肢,掌下皮肉其实算不得不软,但很韧,是长期训练放松下来的肌肉的手感。
  借着这个姿势,将季承宁圈在在怀中,让后者的头靠在他颈窝内。
  肢体交叠。
  昏睡中的人顺从乖巧,莫说是反抗,连挣扎都不会,崔杳抱着他,如同抱了精致的偶人。
  他另一只手持匙,舀了点碗中汤药,自己先拿唇沾了些,确认温度正好,方送到季承宁嘴边。
  他留下的湿痕正好与季承宁唇瓣相贴。
  玉匙强势地抵开小侯爷温软的唇瓣,将药送入他口中。
  季承宁半睡不醒,只能被迫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咽下崔杳所给予的。
  无从置喙,无法抗拒,这种行为,令崔杳的控制欲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崔杳心跳得愈发厉害。
  季承宁身上热力源源不断地袭来,崔杳忽地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上竟然也有了几分活人的温度。
  一碗药喂完,崔杳垂下的发丝都有些潮湿。
  泼墨般垂落的发与季承宁的长发早就因崔杳的动作纠缠在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