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被萧怀远挑起下巴的符鸣气笑了:“我还当你是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原来是打一开始就存了污秽心思。”
萧怀远最爱的,便是他师兄这幅笑骂众生的潇洒姿态,符鸣越骂,他越是高兴。
符鸣气性上头开始连环攻击:“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爽是么。”
“萧怀远,你不会夜里看着我自渎吧,恶不恶心啊你……啊。”
“师兄怎么不说了。”
符鸣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了。
这倒不是像先前那样被萧怀远捏着舌头,而是纯粹的,痛得说不出。
他像一只被强行撬开壳的河蚌,被挖珠人肆意蹂躏柔软内里,又像被送上烤炉的鲍鱼,被烤得不住蜷缩,
烧红的刀刃将他囫囵剖开犹嫌不够,还钝刀子割肉似的,反复拉锯。
他竟从没想到,与人亲近会这样痛苦。
符鸣抖如筛糠,跪都跪不住,乌发随之倾倒流淌,显出恰到好处的弧度。他的眼尾濡湿而透着薄红,纯粹的黑白红三色衬得他容貌艳极,便是各家花魁来了,也要逊他三分。
那缕柔顺长发被萧怀远握于掌心,萧怀远想去抚摸师兄的脸,却发现符鸣的嘴唇已全然失去了血色,脸上蒙着一层凄冷的泪。
符鸣这具躯壳伤痕累累,体质甚虚,又被这样折磨几轮,早已失去了反抗的气力。眼前模糊一片,只是急促地喘着气。
萧怀远轻声问道:“很疼吗。”
压抑着怒火的符鸣咬牙切齿:“这不是……废话。”
他都软下来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不料萧怀远丝毫不停,甚至变本加厉,如蛇钻洞般愈探愈深,惊得符鸣竭尽全力向外爬,又被残忍拖回。
萧怀远实在恨他,也实在爱他。
他实在不知该拿师兄怎么办才好,只能一边亲吻符鸣,一边又让他痛苦得热泪横流。
那是团由十八层地狱烧来的孽火,不将他们一同焚成灰烬不罢休。
好烫,好烫。
纯然的痛苦之外,不知从何时生起了别样的邪火,由符鸣的小腹蔓延至四肢骨骸。
是那阵纹,他早该想到的,萧怀远精于阵术,只需稍加改动就能让阵法多出些别的作用。
被细细煎熬后,符鸣这枚河蚌开始滴出淅淅沥沥的油水。这间承载他们二人少时回忆的房内,也冒出一些黏腻的水声。
倘若符鸣还清醒着,他一定会立刻意识到这不是男子该有的反应,但他实在痛得太久,太想解脱了。
为了减轻痛楚,他甚至愿意主动去圈萧怀远的肩颈,什么没羞没燥的称谓都喊得出口。
娘子相公哥哥妹妹,他沙哑的嗓音念起情话来别有一番风情,总能让萧怀远稍稍缓一会,这招屡试不爽。
忽然,耳畔似有烟花炸响,符鸣的理智彻底决堤,一泻千里。
他与萧怀远亲手培植的桃树已然结果,挂着几颗果肉丰满的绯红蜜桃。
吃饱日光的桃肉糜烂艳红,只消轻轻一按,就能涌出甜腻汁水。
窗外竹影压着桃叶婆娑而动,真可谓是一树梨花压海棠,树影转过窗棂,蹭过门扉,终于迎来粉紫色的瑰丽晚霞。
镜中也映出玫瑰般艳丽的脸庞,红肿的眉目间透着浓浓风情。
萧怀远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倒药,折腾这么久还神采奕奕,非要让他在镜前念那些艳言浪语,如此才肯松开桎梏。
夹杂着低喘和怒斥,符鸣断断续续地说着,每念两个字,脑袋便沉得越低。
说完后,他也就彻底晕了过去。
萧怀远一直留在此地,未曾与符鸣分离,他当然知晓符鸣若有机会还是会想着逃跑,但在此刻,他与符鸣已是世上最亲近之人了。
“师兄,我不会放你走的,永远。”
第50章
大约是没清理干净的缘故,符鸣当晚便发起高烧,躺了三天三夜都没消,故而暂时免去了被百般折腾之苦。
可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
是夜,又被关回地下的符鸣忽闻不远处有窸窣动静,他懒懒掀开眼皮,赤足踏在绒毯之上走近打探。
他的手腕及脚腕依然扣着缚仙索,能自由走动的范围仅限于室内。
绣着金线鹤纹的宽大衣摆拖曳于地,怎么也铺展不开,这是天衍宗祭礼时弟子最高等阶的法衣,他取得天榜榜首后短暂穿过一回,后来便再也找不着,原来是被萧怀远私藏了。
符鸣每日的装束就是各色肚兜换着法地配弟子服,足以见得萧怀远审美之单一,但若不是他据理力争以死相逼,恐怕连这几块布也没得穿。
借烛光拉开纱帘一瞧,此地竟多出了一方雾气氤氲的温泉。
萧怀远立在汤池旁,衣袖撸起露出健壮小臂,看着是专程等了他许久:“师兄你来了。”
符鸣现在看见他这张道貌岸然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贯穿内外和掌掴皮肉也就罢了,谁家正经人会将他渗液红肿的弱处摆在镜前,强迫他承认自己是低贱的那什么什么。
他扬手便是一记耳光:“萧怀远,你闹也闹够了吧,何时放我走。”
“师兄怨我也是该的,要什么我都能给,唯独离开此地,不行。”
萧怀远分毫不躲,不偏不倚地接下耳光。他只急切地拉着符鸣的手腕,好似抓人替死的阴狠水鬼,将他一同拽入水中。
咕噜。
没过头顶的水波荡漾,折射出清透光柱,水面浮着诸多花瓣干草。
符鸣仰着颈子,向外吐出串串珍珠似的气泡——他其实并不会游泳。
曾经跳入河中还能逐水漂游,那都是灵力罩子的功劳,可他如今就是个体质虚弱的凡人,只好扒住萧怀远的肩膀使劲往上扑腾。
萧怀远似乎不知道此事,想来也是,他一向注重维护自己在萧怀远心目中无所不能的高大形象,怎可能主动跟他说自己不会游泳?
好在萧怀远低头送来深深一吻,好歹为符鸣渡来些空气,符鸣也是昏了头,热情地与他唇舌交缠。
柔和水流将一切愤恨都冲淡,也为趁虚而入的外物提供了可乘之机。
我x你的,萧怀远!
水中的符鸣骂不出口。
萧怀远固然是自学的天才,但书上并未教他做事前要先细细开拓。
钻井若不循序渐进地挖探,便只能等待井底冒出细流,不过这次雨下得颇多,将泥土冲得湿软无比。
也许是濒死和窒息放大了他的知觉,或是温泉之水提供了缓冲,符鸣此次败退得很快。不知是哪一处要害遇袭,他霎时丢兵卸甲,收缩阵线。
又一串晶莹水泡浮起,符鸣已是双眸紧闭,指尖划过师弟紧绷的肩肌。
两人散下的乌发在涟漪中纠缠。
“呼……”符鸣一冒出水面便开始大口呼吸。
萧怀远也呛了不少的水,他师兄的合围战术实在太厉害,险些让他支撑不住而溃败,好在他定力极佳,自学知识时又善于触类旁通。
他问道:“是这里吗。”
“什么这里那里的,你在,说什么胡话。”符鸣还是没缓过神来,整个人汗津津的,透着从顶峰坠落的疲惫。
心知不如力行,为验证这一猜测,萧怀远多次试验,终于证得此招百试百灵。
汤池中风浪频频,细密浪花接连拍打池边砖石,澄清温水在动荡中由清转浑,终于将其上的花瓣冲得七零八落。
世上之事都讲究过犹不及,张弓太满则弓弦易断,频频登高则将不慎跌重。
同样缺乏一些常识的符鸣实在恐惧无法东山再起,又向前挥去一掌。
“你给我滚!”
谁知罪魁祸首捉着他手指,与他十指相扣:“我好高兴,原来师兄也有软肋。”
而后他攥紧花瓣,直至干涸。
不知过了多久,符鸣梦见自己再也不能人……道,遂于池中惊醒。
池中的水已被换了一轮,高度只到他胸腹,清可见底。某些地方虽还隐隐作痛,但好歹是没有像前几天那般见血。
符鸣起身出水,反射性召回被扔在一旁的华服,出乎意料地,衣物顺从地回到了他的掌心。
他的灵力恢复了。
虽只是筑基期水准。
萧怀远到底是要放他走,还是不要放他走,符鸣实在想不明白。
至于之后要拿师弟怎么办,他更是不愿去想。
古人就是这点不好,长发打理起来多麻烦。符鸣边走边拧干自己的长发,在砖石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脚印中断,符鸣忽地想起来,温泉里那一池子是唤灵液。以前萧怀远修炼起步时比常人更慢,为了帮他在考核前突破筑基,他就照着书给萧怀远配了几缸灵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