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这只真言狮口似乎是因为在角落,不怎么接触人群,不像其他狮子那样成熟稳重,相对而言比较情绪化。
  闻言,它立马吹胡子瞪眼,“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狮子了!?还不是因为那年轻人走得匆忙,本狮没来得及给……”
  说起那个回答了它问题的年轻人,本来气急败坏的它却停顿了一下,像在回忆些什么。
  “……不过他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真令狮子担心呐。”真言狮口叹了口气,眼里的金光都隐隐约约黯淡了下去。
  所谓拿人、啊不是,拿狮手短,你把这几枚不得白不得的星琼塞进背包,心情明朗起来,也乐得听它的烦恼。
  “怎么回事?说详细些来听听。”
  真言狮口却说,“具体本狮也不知道,他看起来可伤心了,如果他也有鬃毛的话,估计都耷拉下去了……但是那年轻人应该在城里还挺有名的,本狮瞧他眼熟得很……”
  它想了想,“哦对,想起来了,听别的狮子说,他是什么[救世主]?听起来好生威风啊!”
  你的手一顿。
  顿时,眉头担忧地皱了起来。
  救世主……那不就是白厄吗?
  ……他这是怎么了?最近不是忙得人影儿都看不到吗?怎么会……
  ……
  白厄的口袋里还塞着上次编的花环戒指。
  前不久编的、崭新的一枚花环戒指。
  每天巡逻结束、也处理完一天的事务后,他就会躲在房间里编花环。感谢刻法勒的庇佑,只要拉开窗帘,光线就会顺着建筑的脉络轻飘飘地荡进阳台,荡到昏暗的房间里来,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世界。
  白厄走到花园,那里生长着一大片的勿忘我,正柔韧地伸展着茎叶,在光影的抖动下呈现出深浅不一的蓝。
  他摘下几朵,熟稔地编成了花环。
  跑去找昔涟学习编织却笨手笨脚的干着急,最终被她耐心教了好久,又调笑了好一阵子的回忆、第一次把花环送给你时的心情……每当他的拇指碾压过脆弱的花瓣,他的心头就涌上一阵幸福,感觉如果把这些记忆分成小块藏进脑海深处,等到迷茫时再拿出来细细品味,又可以撑过好多个半夜被噩梦惊醒的时刻。
  他行色匆匆的模样引起了特莉丝的注意。
  “白厄大人!”特莉丝叫住了他,观察了下他的脸色,关心道,“最近巡逻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白厄心乱如麻,但面对民众,他向来很有耐心,于是只是下意识笑了笑。
  虽然现在不确定要不要把花环戒指送出去,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它留了下来。
  不曾想,动作间,那枚轻飘飘的戒指就掉了下来,白厄立马伸出手去捡,却还是被特莉丝眼尖地看到了。
  “是要送人吗?”她说,“是送那位灰发的英雄?”
  白厄愣了了愣,不自觉地摩挲了下上面的花瓣。
  “……怎么发现的?”
  特莉丝眨了眨眼,“很明显啊,单纯欣赏的眼神、渴望的眼神、喜爱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特别是在我遇见了鲁西恩、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爱情后。”
  她说,“爱这种东西啊,和欲望常常交织在一起,有的人甚至重欲轻爱。但上次见面时,从白厄大人您看向她的眼神里,我看见的却是一片纯粹的喜爱和珍重,比起[欲望],更像是想要[守护]的眼神呢。”
  可能是白厄甘于奉献的美名在街坊邻居间口口相传,特莉丝显然也从那枚没能送出去的戒指和他皱起的眉里猜到了一点真相,她笑了。
  她说,“……我是受了白厄大人您和那位灰发英雄的恩惠,才能像如今这么幸福的。所以我希望,您们二位也能得到幸福。”
  白厄的右手紧握成拳,又缓缓松开,“……可是……可是个人的幸福,和大家的幸福,我——”
  “您的美名在街头传递、您的信念让和平再次降临圣城。”
  特莉丝摆了摆手。
  “……所以,受过您保护的人们,肯定也希望您能得到与这份善良相对匹配的报酬——”
  “逐火之旅不单单是英雄们的责任,即使是我们普通人,除了躲在大家的保护下之外……也会想为这个世界分担啊。所以大人您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比起[负世]的泰坦,于我们而言,更熟悉的、仅仅就只是[白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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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我的妈呀被这个前瞻恒乙大爆发惊到了[哦哦哦]蛋黄老师太有正宫之范了
  第40章 好喜欢你
  你决定去找白厄。
  真言狮口的话让你有些不安。白厄总是那么游刃有余,仿佛再大的困难也无法打倒他,怎么最近那么反常?定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了。
  阿格莱雅站在英雄浴池前,一如既往地眺望着底下嬉闹的人群,金色的发丝和裙摆被风吹得往右边跑,她却仿佛没注意到,好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你乘坐浮台上来,看见她的背影。
  “要去找白厄吗?”
  金线微微颤动,提醒着主人有客人到访了。
  她主动挑起话头,却没有回头。
  你急匆匆地点了点头。
  阿格莱雅对城中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何况是朝夕相处的伙伴呢,因此你没有太过惊讶她为什么知道白厄的状况和你的打算,只是询问道:
  “阿格莱雅女士知道他在哪里吗?”
  ……阿格莱雅没有立即回答你的问题,反而是轻笑了一声。
  “白厄他……刚来奥赫玛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
  她的声音很温柔。
  “毕竟他当时还那么小,个头也不高。有时候别的士兵故意逗他,给他拿的武器比他整个人还高,但是他很有天赋,也很努力,每次训练的成果都能把大家吓一跳。”
  “偶尔,他也会提起自己的家乡,提起儿时的伙伴。我曾经怀疑他是不是有一个幻想中的朋友——你知道的,有时候人们善于运用自己的想象力。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了,这个人似乎真实存在。”
  她把手搭在唇边,怀念般,带着笑意。
  “你知道他是怎么描述那个人的吗?”
  你迟疑着摇头。
  阿格莱雅从鼻腔里发出一阵短促的哼笑,“……看来你对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他说——‘她是我的伙伴、是我的导师、是太阳升起前带着灰蒙蒙薄雾的黎明……是我想要守护的未来。’”
  阿格莱雅转过半张侧脸。
  你看见她露出的那一只眼睛无神,眼神却异常柔和,仿佛描述的不是白厄这个高大可靠的救世主,看的也不是你这个身负[岁月]祝福的天外之人,只是两个迷路的孩子。
  她说,“金线在颤动,这代表你的内心不平静。自我接过[浪漫]的权柄,在漫长的时光里,我失去了许多,但总还能理解我的力量核心——这世界一切或至高或无端的大爱小爱……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
  对于阿格莱雅来说,保护奥赫玛是她的职责,是她坚持到如今的执念。但是伙伴们的声音,总能把她从完全冷淡的神性中剥离出来,填满了她所剩无几的人性,让她感觉到自己还真正活着。
  不是指作为[浪漫]半神的活着,而是指身为[阿格莱雅]、身为裁缝师,在人们对她的评价还不是一
  个冷漠的统治者、而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在没有接受这些或许残酷或许壮丽的一切之外——普通且平凡地活着。
  “……去找他吧。”所以她只是这么说。
  一缕金线伸过来,缠绕上了你的小指,在你惊讶的视线中,指向了浴宫之外的晴空。
  *
  你从来不是一个只会逃避的人。在你看来,白厄向来很勇敢,无论是冲锋还是救援,他总是冲在最前面,好像受伤于他而言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正因为如此,你才不明白,为什么他总是面对你时那么小心翼翼?
  在你面前的时候,他坦诚且热烈,时常会像黏黏糊糊的奇美拉那样蹭过来,撒娇着说搭档多摸摸他吧,他会很喜欢你揉他头发。
  但也会表现出不知从何而来的胆怯。
  你又不会吃了他,为什么他那么在意你的反应,好像你的一句话比怪物的獠牙更可怕,轻柔地、带着难言的渴望,在顷刻间刺入他的心脏,把那片心湖搅动得一片泥泞?
  你跟着金线,一路跑出了浴宫。
  穿越拥挤的人群,一路上还因为太过慌乱,不小心碰掉了别人的帽子。
  “!小心点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有急事……”
  人潮汹涌,你逆着人群往外面跑,不少的公民都在对你行注目礼。
  但由于你平时足够热心肠,帮过不少人,他们也熟悉你的样貌,主动往两边分开,为你让路。
  塞西正在路边买东西吃,“大姐姐小心!别摔倒啦,摔了可是很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