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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嗯?李盛亲李家淙亲到一半,人从自己手上溜走了,他有点懵,在原地考虑要不要把衣服穿上的功夫,李家淙端着蛋糕从厨房走了出来。
  那上面点着蜡烛,荧荧的光打在李家淙脸上,就听他说:来啊,李盛,许个愿。
  李盛走过去,帮他端稳:许什么?
  许什么你还问我,你想许什么就许什么。
  我没许过生日愿望。
  李家淙沉吟:那
  你有没有愿望?借我一个。
  李家淙乐了:愿望还有借的啊?
  李盛亮着小鹿一样的眼睛,巴巴地看着他。
  李家淙想了想说:那就,新的一岁,越长越高,越长越帅。
  李盛沉默了一下,有点嫌弃地说:没什么含量,听起来,没什么文化
  李家淙:那你自己想
  李家淙双手合十:我希望你,新的一岁,高考顺利,前途灿烂。
  别啊,李家淙愣了下,不是给我许,是给你自己
  他话没说完,李盛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李家淙无奈笑笑,用手指沾了一块蛋糕,抹在了李盛的脸上。
  李盛拦下他:别这么浪费
  谁说会浪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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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给李盛过完生日,李家淙提前走了,因为那地方离他家不远,他回去的路上鬼鬼祟祟,生怕谁看到他。回到家,看见他爸他妈在客厅坐着刚松了一口气,换上拖鞋,正准备往房间走,陈雯开口问他:你去哪了?
  李家淙:不是说了么,跟同学多玩会儿。
  说完,他瞟了眼他爸,突然感觉气氛不对,李明达瞪了他一眼,突然走过来,开始要搜他的身。
  李家淙向后退了一步:干什么?!你不是说我今天可以晚点回来么!
  李明达从他的衣兜里拿到了手机:我是让你今天晚点回来!我不让的时候,你他妈跑哪去了!
  李家淙一愣。
  李家淙,你挺好啊,我以为你学乖了,你他妈的跟李盛鬼混什么?
  败露了,李明达的声音很震,李家淙的表情一瞬间塌了。他一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踪迹暴露,绝对是被跟踪了,他们看到哪里他却不知道,今晚的答应像是一个诱饵,像一个试探,像一个虚假的偿还。
  李明达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翻着他的手机,拨通了最近通话记录上的号码。那个号码没有备注,然而在响铃一声后,就被接了起来。
  李盛的声音响起:家淙?怎么了?
  李明达:李盛啊?我是李家淙父亲!家淙高三了,学习课业很重。以后不能跟你出去!
  李盛那边似乎停顿了片刻,答应了,电话随即挂断。李家淙看向自己的妈妈,陈雯却回避他的眼神。
  李明达继续吼道:李盛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你不想念了?想像那群每天不务正业的人一样,上社会当盲流子?!
  李家淙沉默,心里却放心了一点。至少没有知道他跟李盛真实关系。
  陈雯:李盛的家庭状况你是知道的,家淙,你跟他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用你的能力在未来帮他一把才好。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刻,别耽误了。李盛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也不会怪你什么的。你们以后还是朋友。
  李家淙没有反抗,顺从地挨骂,顺从地上交了手机至少,没看到他跟李盛去开房。
  万幸。
  李盛接到那通由李家淙爸妈打来的电话就大概发生了什么。他没敢再给李家淙打电话,他跑到李家淙学校附近去等,看到了李家淙放学就上了他爸的车。去了一周,天天如此,李盛想问问他怎么样,但没等到这个机会。
  夜晚,他站在人流涌动的角落里,看着穿着校服的学生从大门涌出,人群面孔变得模糊。他却可以清晰的看到李家淙,可那么远,就好像看一个不清晰的电影。
  这部电影从出校门到上车左右一分钟就立刻结束,然后他一个人,兜着风,再走回宿舍。宿舍里永远有很多人,昏黄的灯,斑驳墙壁,案发现场一样的肮脏长走廊。
  王大鹏坐在寝室的凳子上抽烟,一脸神秘的笑。刘全凑过来问:你这一天天去哪报道去了?
  李盛摇头,收拾着自己的洗脸盆,忽然发现东西像是被动过,再细看床上,被子、枕头上,全是脚印。
  刘全:刚才,对面来人了。
  李盛:谁?
  刘全:还谁?你是不是傻啊!
  李盛想起来了,对面,俱乐部,是冯辉那群人。
  刘全:他们来,趁你不在,给你弄的。
  李盛蹙了蹙眉,拎起被子拍灰。
  王大鹏突然开口:刘全儿,你他妈是李盛的秘书啊?狗似的给人家汇报。没看你盛哥忙得很,懒得搭理你么?
  李盛看了眼王大鹏,拍了拍刘全肩膀,说了句:谢谢。
  王大鹏嘲讽:李盛,我看你真不怎么精。
  李盛不吭声,归置着被踩烂的东西,牙缸碎了,牙刷也不能用了。他心疼这些东西,洗漱用品都需要重新买了,又是钱。
  外面,路灯在疯狂闪动。
  李盛走出来,在街角点了根烟,低着头往小超市走,到拐角的地方,他抬头看到了黄茵。
  黄茵旁边站着曹腾。两个人似乎在争吵什么,黄茵指着曹腾的手机问她是谁,你说清。曹腾在哄她,一溜神,就看见了李盛。那表情像是看见了敌人,狠狠瞪了李盛一眼。
  曹腾调转口风: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办法。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
  黄茵掉下眼泪,把手机塞回给他:你走吧。
  曹腾很要面子掉头就走,头也不回。
  黄茵蹲在地上哭。
  李盛走过去,开口问:他干什么了?
  黄茵擦眼泪:他跟别的女孩聊天,发短信,内容特别,特别不好。他跟我说这是闹着玩的。我每一次都劝自己,我真的快劝不动了。
  李盛:他不可靠,你可以有更好的。
  一双红肿漂亮的眼睛看向他,那么无助,黄茵说:哪有什么更好的。我没有别的选择,我都跟他那个我以为我会跟他结婚,会一直跟他在一起,大家都知道了。谁会爱我接受我
  李盛心里一阵痛,他心疼她,那种痛很绵,却在很深很深的心窝里,他突然想起神父颂读过的一段:我们都像不洁净的人,所有的义都像污秽的衣服。
  我们都是不洁的,所以要神的救赎与怜悯。
  可黄茵明明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她那么无辜,那么值得被怜悯,她本没有罪。李盛说:别这么想,你很好,你
  黄茵长发在风里飘起,打算他:不会了,我做错了,我不该信他的诺言。
  半死不活的路灯在这时彻底崩坏,熄灭了。
  黄茵站在暗影里:我是不是很蠢?李盛。
  不了,李盛摇头。
  黄茵惨笑:以为他是认真的。那么信他。
  李盛上前一步,他想安慰她,黄茵却已听不见。她自顾自地说:我真傻,笨死了。笨死了
  她一边抹泪,一边仰头,往黑暗处走。李盛叫她,她不回应,像一尾金鲤鱼游入漆黑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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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淙这几天等同于被看押的犯人,不仅平常上学放学接他,他爸还给他报了补课班,把周六周天塞满,出去打个球也没时间,更别说和李盛见面。
  另外还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把压岁钱全给没收。土匪都没他爸搜刮的干净。这是身心上的双重打击,李家淙觉得自己快上不来气了。
  你借手机干什么?你手机呢?钱赫问他。电话被没收之后,他一直想联系李盛,但班里同学配手机的人不多,钱赫也没有。
  不等李家淙说话,班主任走了进来,招呼李家淙出去。站在门口,班主任笑着说:你之前的事,老师也不想再说你了。要高考了,你心里应该知道轻重的。你母亲很看重你的艺术特长,希望你能锻炼一下。咱们学校这个月底到对面的科技馆开晚会。你长笛学的好,可以准备一下。
  兜了一圈,是要他出节目表演,李家淙不情愿去,一来觉得这玩意儿,座下面的没多少人真懂,它不是流行的,他吹稀松平常的《我心永恒》可能掌声雷动,吹个难度高的《大波兰舞曲》,台下或许一脸无聊。二来他也没有在人前展示的欲望,那个乖巧吹着长笛的自己根本就是假的,是被他爸妈一刀一刀剪出来皮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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