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傅亭樾没逼他,很有耐心地询问:“什么时候能聊?”
  陈砚知一双大眼睛四处乱转,他语气心虚道:“过、过年后,过了年再说,我快期末了,很忙,没时间的,而且年底公司不是应该很多工作需要你处理吗?你也先去忙吧。”
  傅亭樾轻笑一声,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叙述道:“陈砚知,现在才十月,一月过年,你要躲我三个月?”
  陈砚知恨不得把脸埋进面前的碗里,说话声也越来越小:“谁说躲你了,我不是每天都要回家的嘛。”
  “陈砚知,你什么时候想跟我聊了再说吧。”傅亭樾低声说完,放下筷子起身离开,吩咐姜倘送陈砚知回家。
  “傅亭樾……”
  陈砚知喊了一声,傅亭樾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他想追出去的,但不知道追出去能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起身。
  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但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他不想和傅亭樾谈恋爱,但也不想只跟他做朋友,陈砚知觉得自己有病。
  姜倘看着傅亭樾发来的消息,开口安慰陈砚知:“陈少,别多想,最近公司事情多,傅总估计是太忙了心情不太好。”
  陈砚知低着头,声音很平静:“姜秘书我没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有傅亭樾了,我很害怕……”
  具体害怕什么他也不知道,可能是怕和傅亭樾不能走到最后,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世界上,也可能是怕自己没办法像傅亭樾喜欢他那样喜欢他,怕傅亭樾失望。
  姜倘看着傅亭樾又发了一条消息,让他安慰一下陈砚知,但他哪儿知道该怎么安慰,说来说去也只能生硬地憋出一句:“不用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事傅总都肯定会一直站在陈少身边的。”
  陈砚知没胃口了,放下勺子起身:“走吧,我们也回去了。”
  其实傅亭樾根本就没走,他坐在车里看着陈砚知上了车离开才吩咐司机去公司。
  陈砚知回家休息了一个上午,下午才去的学校。
  半个多月没见的林叙白早早在学校门口等他,他之前就知道陈砚知突然分化了,说真的,林叙白心情有点操蛋,crush突然变得跟自己一样,这种心情没人能理解。
  但一见到陈砚知,那些不甘心就全部消失不见,他满脸关心地问陈砚知:“身体还好吗?有没有去医院检查过。”
  对于自己突然分化这事儿陈砚知也有点不适应,他挠挠头说:“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只是暂时不能打抑制剂。”
  “那就好。”林叙白猛然松了口气,闻着陈砚知身上浓烈的红酒味,悄悄打量了一眼陈砚知的腺体,上面贴着阻隔贴,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况。
  他忍不住好奇:“分化热是傅总帮你的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陈砚知低着头,自顾自嘟囔,“我只有他。”
  在这个世界只有傅亭樾能帮他,他也只相信傅亭樾。
  林叙白向来心思细腻,捕捉到陈砚知话语中的失落后,他连忙询问:“怎么了,感觉你情绪不太好,发生什么事了吗?”
  虽然不能和陈砚知谈恋爱很遗憾,但他和陈砚知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陈砚知吐出一口浊气,满脸烦躁地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是有点事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叙白试探道:“和傅总有关?”
  陈砚知点了点头,心情更烦躁了,他满脑子都是早上傅亭樾离开时那副落寞的表情。
  林叙白自然地挽着陈砚知和他一起往学校里走,见周围没人后才小声询问:“是因为他帮你度过分化热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真聪明。”陈砚知感慨了一句,用一种想死死不掉的口吻说,“我和他亲嘴了,亲嘴你知道吗?而且不是简单的亲一下,是很凶的那种。”
  林叙白竟然在听到这话时心里没有任何惊讶,反倒觉得理所应当,“然后呢?”
  “然后我们两个谁都没有提那件事,他可能是怕我尴尬,或者以为我忘记了,但我都记得,这才是最要命的。”
  陈砚知越说越激动,小嘴叭叭叭往外冒话:“原本我打算这事儿就这么过去算了,但你也知道omega分化热结束后需要alpha的信息素安抚,那天我趴在他身上睡觉呢,他以为我睡着了,突然给我告白,真的我吓死了,但我还得假装不知道。”
  他喘了口气,接着说道:“昨天他爷爷不是过八十大寿嘛,嚷嚷着要给我俩订婚,早上又发生了一点不太健康的事儿,傅亭樾突然说要跟我聊聊,我知道他想聊那事儿,我就拒绝了,说过年后再说,然后他自己一个人走了,当时他的表情很失落,小白,我从来没见过傅亭樾露出那种表情。”
  光是回想陈砚知都觉得心口发闷,很难受,感觉情绪全部积压在心口无法宣泄,傅亭樾肯定比他难受多了。
  林叙白听完后给出评价:“你很在乎他。”
  并且陈砚知对傅亭樾的在乎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其实他应该是喜欢傅亭樾的,只是害怕破坏这份友谊,所以不敢去深究。
  林叙白很了解这种感觉,在跟陈砚知告白之前,他一直备受煎熬。
  陈砚知并未否认,“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在乎他。”
  林叙白徐徐引导:“只是因为他是朋友吗?”
  他跟陈砚知是没可能了,但他希望陈砚知能幸福。
  傅亭樾很喜欢陈砚知,瞎子都能看出来,只有陈砚知不懂。
  陈砚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肩膀:“我不知道,我怀疑我脑子被分化热搞坏了,思绪乱七八糟的,捋都捋不清。”
  林叙白看着陈砚知那副痛苦的模样,开口安慰:“先冷静两天吧,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但你分化热才刚过去没几天,和傅总分开没关系吗?”
  陈砚知重重叹了两口气:“已经没事了,除非他主动释放信息素勾引我,平时我没觉得不舒服。”
  林叙白拍拍陈砚知的肩膀:“那就好,最近快期中考试了,正好可以忙起来暂时别想这些,既然说好年后再谈,就先别想了。”
  陈砚知说出自己的另一个担忧:“可是下个月傅亭樾的易感期就来了,我没办法不管他。”
  以前他是beta的时候可以不受信息素影响,顶多就是被吃点豆腐,但现在他分化了,傅亭樾的信息素会影响到他,他担心又跟傅亭樾发生点儿什么。
  感觉所有事情都在推着催促他赶紧想明白,但陈砚知越急越想不清楚,甚至想躲起来不见傅亭樾了。
  林叙白也没有什么好建议,思来想去也只有强行转移注意力这一个办法。
  “那就到时候再说,最近先别管了,我听说你们专业有个老师很严,期中考试你得认真准备,要是学分不够到时候就没办法正常毕业了。”
  陈砚知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原本陈砚知就招人喜欢,但大部分alpha顾及到他beta的身份迟迟没有下手,听说他突然分化后,纷纷向陈砚知发出邀约。
  陈砚知心烦意乱懒得搭理,下课就直接回家了。
  但傅亭樾没回来,他给陈砚知发了消息说这几天都要加班不回来,让他照顾好自己。
  但陈砚知知道,加班是假,躲着他才是真的。
  不过这样也好,他能静下心来好好想想。
  傅亭樾接连好几天没回家,陈砚知每天一个人待着还是没能想明,一旦卡壳他就忍不住逃避。
  于是在傅亭樾离家出走的第五天,陈砚知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
  去的都是他在学校交到的新朋友,其实算不上朋友,顶多就是同学,但陈砚知实在太无聊了,他怕自己忍不住去找傅亭樾,就想出来消遣消遣。
  他还叫上了林叙白,林叙白是个乖乖男,很少晚上出来玩,毕竟omega出现在这种场合本来就很危险。
  但今天为了陪陈砚知,他还是来了。
  和陈砚知汇合后他拉着陈砚知的手苦口婆心道:“砚知,我们玩一会儿就回去,别待太晚,omega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姜秘书跟着呢,不会有事的,而且你不是知道嘛,我超能打。”
  陈砚知说着,忍不住秀了一把自己的肌肉。
  林叙白满脸无奈:“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omega会受alpha信息素的影响,之前傅总给你的临时标记应该已经失效了,我们还是小心点。”
  陈砚知刚分化还不适应omega的身份,但林叙白十二岁就分化,他无比清楚omega在面对alpha信息素时有多无助。
  “知道知道,我们玩一会儿就回去。”陈砚知无所谓地说着,拉着林叙白进了酒吧。
  姜倘在后面跟着,拿出手机拍了张照发给傅亭樾,陈砚知让他别告诉傅亭樾,但他没办法不说,万一陈砚知出了什么事,傅亭樾会疯掉,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而且除了傅亭樾,估计也没人能制住陈砚知了,姜倘不相信他真的玩一会儿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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