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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百姓一片哗然。
  傅初雪摇着折扇,继续补刀,“升堂不审案,是想让西陲百姓看笑话吗?”
  堂外哈哈大笑。
  惊堂木响,衙役高呼:“肃静!”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
  班飞光高呼:“来人!”
  众衙役:“在!”
  班飞光:“我等奉旨审案,先将无关人等请离。”
  “慢着!”沐川低呵。
  衙役难抵军威,不敢上前。
  “在下延北世子傅初雪,为童骨案而来。”傅初雪从堂外走到堂内,盯着堂上的人,句句往心窝戳,“堂上的大人官阶都比我高,各有各的立场,我体弱又脑子不好使,左右活不了几年,莫不如为延北百姓多做些善事。”
  “今天这么多百姓看着,若就这么散了,恐会影响高远王威名。”
  “家父托我来西陲查案,结果一定会如实上疏,至于此事会影响延北的政绩还是西陲的政绩……皇上自有判断。”
  自古君王都在意颜面,傅初雪让沐川连夜召集百姓到衙门,就是想公然打皇帝的脸。堂上坐的都是为了利,傅初雪唯有破釜沉舟,才会让对方惧怕。
  唐志远与潘喜相视而望,班飞光摇了摇头,三人皆是面露难色。
  在西陲审案,最后还是要高远王拍板。
  在议论声中,唐志远拍下惊堂木,企图混淆概念,“既然不是通倭,那便……”
  傅初雪接话:“那便可审童骨案。”
  今日不审通倭是因没有证据,给焦宏达定罪才是首要目的。
  唐志远的话正中下怀。
  藏在背后的人想保焦宏达,可刚刚傅初雪一番话已经堵死了堂上人的路。
  堂外这么多百姓,唐志远没有理由再拖,只能为颜面做最后的博弈,“童骨案发地是延北,在西陲审不太合适。”
  “昨夜一审,今日二审,审了两次高远王都不满意,那便绑回延北三审。”傅初雪走近焦宏达,盯着他的眼睛,逐字逐句道:“大虞王法在上,我就不信证据确凿的案子,还能让你跑了?”
  第15章 “妻子也要共享?”
  清晨,傅初雪被窗外的声音吵醒。
  见沐川站在窗边,青丝如瀑,单薄的素纱寝衣勾勒挺拔的轮廓,慵懒又温柔。
  傅初雪赤足,揉揉眼睛走过去,问:“怎么了?”
  沐川指向窗外。
  “田建义征田前说会有补偿,现在种了风火参,为何迟迟不给我们发米?”
  “种植过风火参的地以后无法再种水稻,耕地变荒地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些补偿?”
  “不配合种风火参的就要将税收加到八成,让我们可怎么活!”
  二人躲在帘后听墙角,傅初雪小声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昨日审了知州,今日百姓便将我们当成青天大老爷。”
  “哎不对啊,你说,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沐川:“唐志远。”
  傅初雪点头。
  种风火参就是谋财害命,唐志远怕国库充盈后有朝一日皇帝拿他开刀,所以故意给他们看这出戏。
  倘若参与其中,便成了共犯,
  傅初雪提点道:“我要查的是童骨,你要查的是通倭。”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将生死置之度外,我身中蛊毒、活不了几年,余生只想为父亲尽孝。”
  “耕地种了风火参、无粮产出,想要西陲吃饱饭,就只能加大其余耕地的税收,百姓不满所以来闹,问题根源就在嘉宣!”
  傅初雪一遍又一遍地表明立场,自以为能高高挂起,实际早就搅进去。
  沐川看破不说破。
  若没有窗外的嘈杂,这本该是个宁静的清晨。
  傅初雪揉揉太阳穴,心情极度不爽,“唐志远不除奸佞,反而三番五次阻挠我们查案;不好好经营西陲,反而靠赋税逼得百姓吃不饱饭;纵容西陲知县谋皮、知州到延北夺童骨……”
  “这厮高明之处就在于,没留下任何证据。听家父说,他曾站废太子仁丰,嘉宣屡次三番要搞他,但都没成。”
  “你日后不妨向他学学。”
  沐川没接话。
  窗外人群似蚁动,窗边秤砣纹丝不动。
  傅初雪向前一步,打破沐川筑起的静谧。
  “三方会审有两重目的,此前你只说对其一。”
  “其二是,你在西陲查案,触碰到了背后人的利益,司礼监才会主动来西陲。”
  “焦宏达身上就两条线,一是私盐,二是通倭,你觉着……”
  沐川说:“是私盐。”
  傅初雪点头。
  “通倭其罪当诛,皇帝让三方会审,有牵扯的人巴不得离八丈远。司礼监能来,就说明是怕你借查通倭查私盐,最后查到他们头上。”
  “所以……”傅初雪食指卷起沐川衣带,有一搭没一搭地玩,“唐志远背后的人很可能与私盐有关。”
  沐川捉住不安分的爪子,神色凝重。
  “司礼监,是潘仪?”
  傅初雪没搭话,借势往他身上靠,随口胡诌,“早晨头晕,站不住。”
  沐川向后一步,板着脸说:“那便再睡会儿。”
  傅初雪轻哼一声,心道:真小气!
  辰时,二人从驿馆后门下楼,焦宝早已备好马车。
  车内的冬瓜占了大半边座椅,傅初雪眼珠转了半圈儿,与沐川坐到一侧。
  沿途颠簸,傅初雪顺势往旁边倒,沐川向座椅另一端撤了撤。
  自从摸过硕大的胸肌后,傅初雪经常回味柔韧的触感,不知为何会对此念念不忘。
  沉浸其中埋头猛吸的感觉真的很幸福、很难忘。
  傅初雪问:“为何躲我?”
  沐川偏头看向别处,想了会儿,才说:“你身上有种味道。”
  傅初雪端起衣袖,左闻闻右嗅嗅,咂么出一股药罐子味儿,没好气道:“现在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就算嫌弃也得受着!”
  沐川不语。
  长这么大,第一次遭人嫌弃,傅初雪越想越不是滋味儿,气鼓鼓地坐回另一侧,抱着冬瓜使劲挠。
  过了许久,沐川叹了口气,低声道:“没嫌弃你。”
  傅初雪凶巴巴地瞪回去,使劲扇他那个破扇子,胸前扇着风雅全无的八个大字,看上去可怜又好笑。
  沐川在身侧让出块位置。
  傅初雪扔掉冬瓜粘过来,将折扇给他。
  东川侯又干起小厮扇风的活儿。
  微风拂面,傅初雪心情舒爽了些,才问:“你想如何审案?”
  沐川说:“先找证据、再造势。”
  “学得倒是挺快。”傅初雪玩他胸前的衣带,“那你说说,怎么找证据?”
  二人离得太近,傅初雪能感受到沐川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险些没忍住伸手去摸震源。
  沐川说:“大不了,屈打成招。”
  “哈哈!”没想到秤砣也会开玩笑,傅初雪笑弯了腰。
  “卢自明剥皮、焦宏达取骨,这二人的邪门歪道有共性,卢自明中了噬心蛊,依我看焦宏达也差不多,知道自己横竖都是死,屈打未必能成招。”
  沐川皱眉:“那如何审?”
  傅初雪舔舔嘴唇,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我有一计,不过嘛……”
  “不过什么?”
  傅初雪身中蛊毒朝不保夕,早想找个人春风一度,但平日久居府中接触不到什么姑娘。
  知县儿子与他同岁,儿子都抱仨了,他一直单着心中不是滋味儿,但还不想娶妻祸害人。
  直到上次用完沐川的胸,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心思活络了起来。
  不能祸害女子,祸害男子不就好了么!
  傅初雪勾着他的脖子,姿态颇为暧昧,“你把衣服脱了,我就说。”
  沐川不语。
  “我从鼎城到富宁郡折腾两个来回,身子实在熬不住,这月蛊毒八成也会提前发作。”胸就在脑袋下,傅初雪馋得紧,阳谋不成,便开始卖惨,“你让我摸摸,心情舒畅些,身子也能好受些。”
  沐川:“……”
  “你不说话,我就默认是可以了哦。”傅初雪直接上手,“外袍为何这么厚,夏天穿着不热嘛?你放松点儿,肌肉软点儿手感好一些。”
  沐川下盘向旁边撤,上半身给他摸,腿离老远,整个人在车厢里斜着。
  傅初雪得了便宜卖乖,“你这样不累么?”
  “不累。”
  “那你再帮我扇扇风呗。”
  早晨不让摸,现在让摸,就说明软磨硬泡管用。
  傅初雪如法炮制,捧起棱角分明的脸,跟调戏小媳妇似的,“长得标致,为何终日板着脸呢?”
  “将军怎么不说话?”
  “是天生不爱笑嘛?”
  沐川拿开不安分的爪子,面无表情地展开折扇。
  傅初雪踩着冬瓜、枕着勃发的胸肌、吹着冷风,好不快活。
  车内有人欢喜有人愁,车外的人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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