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这样真好,让他更容易看清,到底谁想让他死。
  辄晚不舍得我死,对吗?
  孟辄晚声音冷静,我比谁都希望你死。
  颜静初摇头笑了。
  孟辄止警惕地看着颜静初。
  别那么紧张,颜静初道:如果我和辄晚结婚了,我们至少也算是养父子关系。
  上过床的养父子吗?孟辄止问。
  颜静初笑容一凝,他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去看孟辄晚,不过对方根本没有这样的小动作,只是盯着屏幕看。
  颜静初点头,这么说也不错。
  那么现在,孟辄止道:我亲爱的养父先生,您打算把我怎么样?陪我一起来的人都死了,您留下我,不会只是为了和我聊天的吧。
  颜静初道:我想让你死。
  他说的很平静,连那个死字都柔和得惊人。
  孟辄晚猛地转头。
  颜静初用手指点了点他的嘴唇,说:是,我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杀死孟辄止,我当然信守承诺。
  孟辄晚冷冷地说: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颜静初没有回答,他说:你看,你的母亲,看似对你毫不关注,冷漠无比,实际上他还是爱你的,虽然爱的很不明显,但是至少他爱你,胜过爱我。
  孟辄止沉默不语。
  我不太喜欢这样,颜静初语气轻慢地说:我做了那么多,到头来居然是被一个孩子夺走了我伴侣全部的注意力和爱。
  我不爱他。孟辄晚道,他声音微微颤抖,他毁了我的人生。
  孟辄止张口语言,最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你在撒谎。颜静初平静地说。
  我没有。
  你想杀了他吗?
  孟辄晚斩钉截铁地说:我想。
  颜静初笑了起来,他对孟辄晚道:辄晚,你错了。你既然想杀了他,在开始的时候,你就应该告诉我,你爱他,让我妒火中烧,然后杀了他。
  你想保护他。颜静初道:血缘之间的联系那么浓重吗?
  他揉了揉孟辄晚的头发,对屏幕那边受了伤的年轻人说:你看,这个男人。他为了生下你,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事业,他为了保护你,不惜在面对我时虚与委蛇,哪怕他恨不得杀了我,他还要处理你那些烂摊子。
  反观你呢?你又做了什么。颜静初道:在你生日那天,我们做爱。
  孟辄晚紧紧地攥着手指,这个时候他知道,沉默比反抗要更好。
  他为你挑选了礼物,在打开门的时候惊呆了。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佩服您的忍耐能力,颜静初对孟辄晚说,声音里饱含笑意,您居然又悄悄地离开了,装作没看见。
  愤怒和羞耻烧得少年的脸颊通红。
  我可以保证,颜静初说:我对您的儿子没有任何强迫。
  或者说是对方的勾引也不为过。
  他们之后又做过几次。
  颜静初很喜欢看孟辄止的脸,他不是透过这张脸在看另外一个人,他只是单纯地看,然后猜测这个孩子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
  颜静初说:我答应过辄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杀你。但是我真的很想让你死,所以,我现在给你一个主动选择的机会。
  选择什么?
  选择自杀或者是回来,继续做我的养子。
  孟辄止似乎还有点不明白,但是孟辄晚一下就清楚颜静初想干什么了。
  当然都是有代价的,他亲了亲孟辄晚冰凉的嘴唇,代价就是辄晚。
  你要,做什么?孟辄晚的声音很哑,仿佛是生锈了一样。
  自杀的话,我可以和辄晚解除婚约,你应该知道,这是辄晚十几年的心愿。颜静初笑得格外嘲讽,如果回来的话,辄晚就必须在我身边,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在我身边。
  我的意思是,他不能离开我,没有我的允许,他不能踏出房间半步,从此之后,我就把我的金丝雀放进了笼子里,只给我一个人唱歌。
  孟辄晚深吸一口气。
  他看向孟辄止,道:回来。
  孟辄止那一刻的表情称得上不可置信。
  回来?
  回来。他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孟辄止沉默了片刻,道:那你呢?
  孟辄晚摊手道:其实无所谓,我现在发现不管是做议长,还是做议长夫人,或者做议长的情人都没什么区别,后者还更清闲。
  他的语气听起来是那样的不在意,所以回来。
  孟辄止沉默着。
  颜静初微笑,笑意在眼中都成了冰。
  孟辄止看了两个很久,最后说:我回去。
  孟辄晚松了一口气,他差点就露出一个真挚的微笑了。
  他的笑容停在脸上,在屏幕上全都是血之后。
  孟辄止朝他笑了一下。
  少年朝自己的喉咙开枪,他连说多余的话的机会都没有。
  他或许是想说对不起,但是他什么都没说出。
  孟辄晚一动不动。
  颜静初关闭屏幕,他觉得有点无趣了,尤其是孟辄晚的反应。
  他开口道:要去休息了吗?
  孟辄晚没有回答。
  颜静初道:休息之前记得吃药。
  孟辄晚一下笑出了声,他扶在颜静初肩头,笑得浑身发抖。
  他说:颜静初。
  颜静初嗯了一声,像是从前那样给他顺气。
  他说: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48章
  廖谨醒来时发现自己脚踝上的镣铐已经不见了。
  他伸手, 将坐在床边的楚锐揽到怀中,轻声道:怎么不多睡一会?
  楚锐偏头。
  廖谨这几个月脖子上的红痕就没消过,经过昨天晚上更是。
  真丝长裙的肩带贴在他的肩膀上,给楚锐一种奇怪的倒置感。
  要是廖谨再不出去的话, 或许他的头发有一天会长到肩膀以下。
  楚锐看他。
  廖谨仰头, 去亲楚锐似乎微微翘起的嘴唇。
  怎么了?他含含糊糊地问。
  楚锐最终收回视线,没什么。
  他想要起身,却被廖谨环住了腰。
  楚锐腰腹紧实,肌肉线条分明。
  廖谨蹭了蹭, 语气带着点含糊的柔软,是我的。
  什么?
  都是我的, 要是楚锐愿意回头看看,会发现廖谨的神色居然有几分天真, 元帅。
  嗯。
  您说,叫什么名字好?
  楚锐看他的眼神颇为危险。
  廖谨浑然不知,亲了亲楚锐的耳廓, 然后微微用力, 咬了下去。
  我不会走的。他声音很低, 热气全部扑到了楚锐的耳朵上,就算您不要我了, 我也不会走的。
  廖谨说的当然是真的, 他不会离开楚锐。
  他从来没想过如果楚锐不想和他在一起了他该怎么办, 因为他知道楚锐不会的。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廖谨抱着他, 漫不经心地说:对了, 元帅知道即将开始的研讨会吗?和生物学药学都有点关系,会址在首都星。
  你要去吗?楚锐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我想留下来陪您,廖谨眨眼,道:我去年倒是去过一次,不过现在我身份很特殊,据说那边斟酌再三,最终决定不给我发邀请函。
  楚锐对于廖谨为什么会知道这一切一点都不惊讶,所以?
  我去年在那见过一位教授,年近四十,斯文儒雅,在药学方面很有研究。他只是在首都大学挂名,平时很少能见到他。
  廖谨玩着楚锐的头发,他好像和我舅舅关系不错。
  楚锐微微一笑。
  您应该知道这件事吧,廖谨用手指碰了碰楚锐的喉结,对方身体一僵,就算不知道,您应该对他也很感兴趣。
  廖谨语气绵软而委屈,您都没有这么关心过我。
  楚锐转过来,然后被廖谨轻轻带到床上。
  廖谨居高临下,五官在晨光中美得失真。
  他清了清嗓子,你怎么知道?他是笑着问的,全无警惕与怀疑。
  您这几天回来都看了那位教授的书,说起来我也写过,但是您从来没有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