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结果却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钱没保住,还被追得满街跑,最后竟然一头撞上了珩王府的人!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冤家路窄到了极致!
  她捏着手里那个轻飘飘只装了十两银子的钱袋,欲哭无泪。这点钱,够她跑多远啊!
  “快!小姐在前面!堵住她!” 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撕裂小巷的寂静!
  姜晚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一群抄着扫帚,木棍甚至还有锅铲的家丁,如同打了鸡血般,再次从巷子口闪亮登场,气势汹汹地朝她包抄过来!
  “我(消音)!” 姜晚栀眼前一黑。
  这帮人是在她身上装了追踪雷达不成!这简直不科学啊!
  第3章 :这一千两,烫手!
  春桃在门外等了半天,见姜晚栀没有任何反应,回过头只见晏成严肃板正的站着丝毫未动,一双疑惑的眼睛,正望着自己,她欲哭无泪的只好上前一步,提高音量再次复述一遍。
  “小姐……珩王府的晏成,晏侍卫求见。”
  春桃的声音,让姜晚栀瞬间打了一个激灵,从(一波回忆杀)中还魂归来!
  “啊?”姜晚栀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小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下从梳妆台窜到了离门口最远的内室的卧床上!
  她昨晚才刚从那侍卫手里拿回十两银子跑路,都放话两清了!这才几个时辰?报复就来了?效率这么高的吗?
  难道是那个冰山脸侍卫回去告状了?
  “春桃!秋菊!”姜晚栀的声音从指缝里挤出来,带着惊恐的颤音,“顶住!千万顶住!就说我……我得了风寒!卧床不起!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不能见风!更不能见人!尤其不能见珩王府的人!”
  门外春桃和秋菊看着眼前一身劲装、腰佩王府令牌、面容肃然冷硬的侍卫晏成,只觉得腿肚子都在打转。
  尤其是听到自家小姐那番病入膏肓的胡言乱语从门缝里飘出来,两人更是尴尬得脚趾抠地,恨不得当场刨个洞钻进去。
  春桃硬着头皮,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晏……晏侍卫,您也听见了,我们小姐她……她身子确实不大爽利,昨夜受了风寒,正卧床静养呢,怕是……怕是不便见客。” 她声音越来越小,底气全无。
  晏成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听见屋内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个紧张得快同手同脚的丫鬟,拱手道:“在下是奉珩王殿下之命,前来给姜小姐送一样东西,需亲自交到姜小姐手中,东西送到,在下即刻便走,不会打扰小姐静养。”
  送东西?
  春桃和秋菊对视一眼,珩王殿下一大早派人来送东西?送的什么?
  两人心里七上八下,但对方表明了不是来打扰的,似乎也没有强行闯门的意思。春桃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那……晏侍卫请进?”
  晏成微微颔首,迈步进屋。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就将房内的景象尽收眼底。桌上摊开的,画着奇怪圈圈和路线的京城破地图,梳妆台上那根烧焦的炭笔,以及卧床那层层叠叠的纱幔后,那个躲在被子里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试图与床柱融为一体的可疑身影。
  晏成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言行颠倒,举止疯魔,难道姜小姐真如坊间传闻,是个失心疯?
  他没再多看,径直走到屋子中央,从怀中取出一个沉甸甸,四四方方的紫檀木小匣子。匣子做工考究,上面还嵌着珩王府的徽记。
  晏成双手托着匣子,对着卧床的方向,声音清晰地开口,确保里面那个装鸵鸟的人能听清。
  “姜小姐,珩王殿下有命,将此物交予小姐。”
  纱幔后,姜晚栀紧张得手心全是汗,心脏砰砰直跳。她死死盯着那个盒子,仿佛那是个即将爆炸的炸药包。
  晏成停顿了一下,继续用他那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殿下言道,昨夜府上侍卫不慎冲撞小姐,损毁小姐银票千两,深表歉意。此乃赔偿,请小姐收好。”
  啥玩意儿?!
  赔偿?!
  一千两?!
  姜晚栀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被昨晚的冷风吹坏了!她猛地从纱幔后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瞪得像铜铃,死死盯着晏成手里那个紫檀木匣子!
  宗政珩煜……那个活阎王……派人给她……送赔偿?!
  还深表歉意?!
  这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那个未来会杀君弑父的大反派,会懂“道歉”这两个字怎么写?
  晏成将她的震惊和狐疑尽收眼底,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叹气。
  他上前一步,将紫檀木匣子稳稳地放在离卧床最近的一张圆桌上。
  “东西已送到,请小姐查收。在下告辞。” 晏成干脆利落地抱拳行礼,转身就走,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晏成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春桃和秋菊才如梦初醒般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了一层冷汗。
  两人立刻冲到桌边,围着那个散发着低调奢华气息的紫檀木匣子,既好奇又害怕。
  “小……小姐?”秋菊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声音还有点抖,“这……这真是珩王殿下送来的?一千两?”
  纱幔猛地被掀开!
  姜晚栀从床上冲了下来,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像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匣子上的黄铜小搭扣。
  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叠厚厚的崭新,散发着油墨清香的银票!
  每一张的面额,都是一百两!
  整整十张!
  一千两!
  “嘶!” 春桃和秋菊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姜晚栀也傻眼了。
  这跟她剧本里写的那个冷酷无情,睚眦必报的反派大boss,完全对不上号啊!
  难道是因为赐婚圣旨刚下,他需要维持表面的体面?还是另有所图?
  姜晚栀捏着那张轻飘飘又沉甸甸的银票,心绪翻江倒海。
  一千两失而复得,这本该是天大的惊喜!是通往自由的船票!
  可这钱是宗政珩煜送来的。
  它烫手!
  非常烫手!
  烫得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滋滋冒烟!
  “小姐……这钱……”春桃看着自家小姐变幻莫测的脸色,小声试探地问。
  姜晚栀猛地合上紫檀木匣子,仿佛要隔绝掉那诱人又危险的光芒。
  半晌,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计划……暂时搁置!”
  春桃和秋菊:“……???”
  小姐,您这变脸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姜晚栀抱着那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神放空,嘴里喃喃自语,开始了新一轮疯狂的头脑风暴。
  “不行,那大反派到底想干嘛?示好?麻痹?欲情故纵?”
  …………
  珩王府书房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宗政珩煜端坐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修长的手指正缓缓摩挲着一块温润的墨锭,目光落在摊开的密报上,神情专注而冷峻。
  书房内只余下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轻响,和他指腹与墨锭摩擦时细微的沙沙声。
  两声轻叩的门声,打破了沉寂。
  “进。” 宗政珩煜头也未抬,声音平淡无波。
  门被推开,晏成步履轻捷地走了进来,在书案前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躬身抱拳:“殿下。”
  “东西送到了?” 宗政珩煜的视线依旧停留在密报上,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回殿下,送到了。” 晏成的声音保持着刻板的恭敬,但想到姜府那位小姐的反应,他垂着的眼皮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嗯。” 宗政珩煜应了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也无意追问细节。他拿起手边的一支紫毫笔,蘸了蘸刚刚研开的墨,准备批注。
  晏成却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告退。
  “还有事?” 宗政珩煜终于抬起眼皮,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淡淡扫了过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晏成喉结滚动了一下,硬着头皮开口:“殿下,属下……在姜小姐处,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言辞。”
  “哦?” 宗政珩煜放下了笔,身体微微后靠,倚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身前,那姿态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慵懒,“说说看。”
  “属下叩门后,姜小姐在房内……声音颇为洪亮地斥问‘谁啊?催命呢!’”
  宗政珩煜的眉峰几不可察地挑动了一下。
  晏成继续:“属下表明身份后,姜小姐她……立刻声称自己昨夜受了风寒,卧床不起,病得……只剩一口气了,不能见风,更不能见人,尤其不能见珩王府的人。”
  他努力模仿着姜晚栀当时那夸张又带着点惊慌的腔调,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尴尬。
  书房内陷入一片短暂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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