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66章 围观
“我孩子呢?”窦玄质问道。他的声音很沙哑, 眼球布满血丝,神情疲惫又沧桑。
“我不知道,他有组织,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从不拘束。”
窦玄提了一堆东西上门, 白青墨瞥了一眼道:“东西你拿走吧, 我不需要, 烧了也蛮烦。“
“目前我可以呆京城两三年,我想让我儿子跟我一起回京,哪怕只待几天……”他迷茫之中无助恳求道。
“窦大人,我从未向白继隐瞒过他的身世, 他想见你, 他自然会来见你。”
窦玄感慨道:“那孩子…真的很像她。”
“也只是外貌像罢了,那孩子被折磨失了心智, 身体也被毁了,他的性格不像我们三个任何一个人。
你想建功立业, 我想赚钱养家,我问他想什么, 他说什么都不想, 只想平静等待死亡。
你想让他跟在你身边干什么?习武打仗, 那会要了他的命。”
窦玄长叹,临走前问道:“她还好吗?”
“好些年前生了一场大病, 差点死了, 把我吓得有了少白头, 如今她看似病好了, 但是身为枕边人,我知道她其实病根未除。就像我这头发。”白青墨摸了摸自己头发,随便一拽, 就拽下几根黑白色的发丝。
“我有一朋友,医术不错,可否让她看看。”
“好,我不会拒绝任何一个能帮我妻子看病的人,哪怕是你窦玄的朋友。只是我希望你能遵守约定,不去见她。别忘记了你们对天发的誓言。”
窦玄看着白青墨,松了一口气,他感慨道:“白青墨,我不得不佩服你,多谢你的照顾。照顾我的儿子。”
他还是一如以往的冰冷,从来不对窦玄有任何谄媚服软的心思,他送客道:“我不需要你的谢意。我们公事公办就好。”
窦玄走后,白青墨把窦玄送来的东西都分给下人了。
另一边,苏夫人正在请杭玉淑帮自己的女儿指点一下书法。杭玉淑教得很认真,往往一教就一下午。这天课结束后,苏夫对女儿笑道;“拿着这字帖给你爹爹去邀功去,烦你爹爹去。我跟你杭姨有事说。”
苏夫人夸赞道:“这么多年了,你这造诣越来越高。”
“也就这个本事了。毕竟从小练到大。”杭玉淑有些遗憾,她不能教自己儿子演习书法,她那儿子认字但不写字,说是被打了,不想再写字了。
“可惜再也听不到你弹琵琶了。”
一弹琵琶就想起故人,她自然不会弹了。
晚些时候有人来报少爷来了,杭玉淑赶忙跟苏夫人打了招呼,就匆匆回去了。
小宅府里,杭玉淑赶紧命人煨点姜汤,她拉着儿子冰凉的手蹙眉道:“怎么了?怎么忽然来找我了。”
“碰上我亲生父亲,我有点不舒服,就想来找你。”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还是逼你做什么了?那个晦气东西,我和你一沾他就没有好事情。”
白继不说话,直接席地而坐,靠在母亲腿上喘气,杭玉淑蹲下来摸摸他枯燥发黄的头发,“小野,你别害怕,我一直会陪在你身边。”
五年前,这孩子也是这样,不说话蹲在门口,见到杭玉淑才有些反应。他们母子二人太像了,哪怕白继脑子里没有母亲的记忆也能认得她。
姜汤端了上来,杭玉淑接过,杭玉淑从来不会说他都这么大了,还要别人喂他,也许这在别人眼里有些溺爱,但也无可奈何。如果这孩子不被人抢过去,白继一定是个很善良优秀热情的少年。
“小野,需要我喂你吗?还是你自己来。”
“谢谢母亲,我不需要,我只想要坐着缓缓。”他努力回应外界传来的信息。
能有问有答,在杭玉淑心里已经是进步了,他们不知道怎么治他的心病,天底下也没有治疗心病的药。只能他们自己慢慢摸索。不过耐心和倾听是很好的医治手段。
等到姜汤都凉了,白继才开口道:“他有点凶,看我的眼神很压迫,虽然我知道他可能是无意的。”
“那就远离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人。”
白继对除了母亲和养父的人之外都感觉挺不舒服的。
秋月一轮挂在天际,白继咳嗽了几声,咳嗽得太猛,眼角还泛出泪花,“我走了。”
“你去哪?”杭玉淑急忙道。
“当然去睡觉,天黑了。”他踉跄起身。
杭玉淑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她小声道。
她的低声落在白继耳里其实是一种负担。他觉得他和这个世界不应该有太多联系。
另一边小春和阿尘两个孩子跟着阿月一起熬草药,小春一边捣药一边道:“阿爸,最近怎么魂不守舍的,还天天喝得烂醉如泥。”
阿月道:“因为他思念心爱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
阿尘问道:”那为什么阿爸在那边的时候不这样,在那边阿爸不会喝得这么醉。”
“他只是用杀人来掩盖了自己思念的不安。”
小春满脸期待道:“我真想去见见她,一定很漂亮很美。”
“十几年过去了,美人也会有老去的时候。中原的女子虽然活得安逸但也辛苦,而且她们的苦楚,并不为人所知。”
阿月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背着一篓筐物品出了门,上了马车。
这两个孩子是窦玄收养的,小春古里精怪的很可爱,至于阿尘这个异族的孩子,在他将士的屠刀挥过去前,这个孩子喊了一声“阿爸”,窦玄听到心软了,就收养下来了。
白青墨看着眼前的女子,披着一身画满奇怪符号的“布”也可能是类似“经幡”一样的东西,她那一身奇怪的打扮,让白青墨想到此女子可能是边缘地区的萨满祭司女巫。
没想到窦玄请这样的人给杭玉淑看病,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能叫上来的名医都看遍了。
白青墨还在想她会不会说中原话。结果对方的官话甚至没有口音。
“白大人。”
“怎么称呼?”
“叫我阿月就行。”
“白大人,我见你,身体也不行。可容我自己查看一番?”
“好,”白青墨把手递过去给她把脉,结果她直接贴上来,把白青墨吓了一跳,连忙退后。阿月解释道:“我想听听你的心跳声。”
“算了算了,我想没有什么大碍。再说我不太想让别的女子碰我,我不习惯。”
“在我眼里,病人并无男女之分。”
白青墨点了点头道:“凡是能给我妻子治病的,男女老少,胖瘦美丑我都尊为贵客。”
“若你不想治,我也不强求。我只医治自己想活命的人。”
白青墨带着阿月到这处宅邸以后是天黑了,他让阿月先去休息,明天早上再帮忙看看。自己就先奔去卧房。
十几年的夫妻,不过才几天不见,就忍不住了亲热,他们的感情好到旁人羡慕。
“我给你带回来一个治病的人。”
“我好了,没有病,你不用操心。”
“根本没好,日日夜夜睡一起,你好不好我不知道?”他亲吻着她的唇,抚摸上她泛红的肌肤。她的双臂搂住他的后背,让他的身体紧紧相贴在自己胸前。
秋夜微凉,两个人却很燥热,他们不厌其烦的交缠,尝尽对方的味道,小别胜新婚,他把绒毯盖在桌上,两个人就在此缠绵,反正在自己家里,他们情到浓处,不太会小心翼翼避讳。
家里来了旁人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有些不安,睡不着,在家里乱走,走到后墙院门,爬到墙上看月亮。抬头是月亮,低头就能看见窗户纸上他母亲和养父的影子。
他又想起师父骂自己母亲是个不守贞洁的荡/妇,时常在他面前侮辱她母亲放荡不堪,狐媚蛊人。
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骂的,他男欢女爱这种事情,跟猫儿发/春一样,再乖再黏人的猫咪,到了春天也会离家出走好几天才回来。这是自然之理。猫控制不住自己,人也控制不住自己。
再说他母亲只跟他养父在一起好久了,他都不止看到一次他们欢爱了,至少他们比猫狗这些动物忠贞多了。甚至超过绝大部分夫妻。
可惜他不是个正常人,这种事情,书上说很快乐,他曾经找人尝试过这种快乐,甚至在一段时间内,沉溺于这种身体的欢愉,但很快他就觉得无趣。
对方不能懂得他的心,他们不能交流,两个人纯纯跟野兽也没有两样。久而久之,他甚至觉得这种结合是恶心的。便停止了这种做法。
他试过女人和试过男人,所以会跟母亲说,他不喜欢人,男人比女人更恶心。
当然这种事情,他并没有告诉自己的母亲和养父。
他看了一会儿,便换个地方看风景,毕竟低头就是两个腻歪在一起的人影,实在太煞风景。
不过他还是由衷希望自己母亲能跟养父再生几个孩子。这样他们就不必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