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获得光阳侯临终遗言,书信一封。”
  ?
  奇遇?支线?副本?
  什么书信?这个人是谁?
  织蝉司屠人都是对照名单的,没听说有漏网之鱼。可若不是侯府的人,怎么会藏有这封密信。
  凌当归顿时感觉这封信犹如千斤重,却又忍不住好奇,拆开信来一看。
  结果好嘛,光阳侯的字神采飘逸,他都认不全。
  陆观南想掀起帘子去看,只捏了个帘角,就被山岚警告了。
  马车里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纠结了许久,还是情不自禁地拿过一个小包子,内心挣扎,越挣扎肚子便饿得越是厉害,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在凌当归没发现的时候,吃掉了这个小包子。
  第26章 薛王
  光阳侯谋反一案渐渐平息,朝野大换血,暗中风起云涌。
  凌羽被废,太子之位空悬,众皇子蠢蠢欲动。
  而幽清宫中,淡青色的笼月纱飘然而动,天熙帝正在打坐,细细嗅闻丹药的味道。
  “如此之清香的丹药,世间少见。”
  “陛下,臣妾的兄长遍寻天下能人异士,在仙雾山中拜访到一位归隐多年的方士,据说祖上乃前朝名士,游海寻仙。兄长百般相求,总算求得这位方士为陛下炼得金丹。陛下德披四海,只要陛下愿意,此方士便可为陛下鞍前马后,以求长生。”
  女子年岁三十,然而面容娇俏艳丽,不见一丝白发与皱纹,仿若双十少女。语声娇媚,甜如酿蜜,伏在天熙帝的肩上,小鸟依人一般。
  天熙帝“哦”了一声,意味更浓,“仙雾山?”
  “正是,臣妾不曾去过,但听兄长说,那山势高低错落,极为漂亮,又有烟雾弥漫,风催流走,仿佛到了仙境一般,故名仙雾山。臣妾这有一幅画,正是仙雾山面貌。”
  韩贵妃身后的宫女及时递上,纤纤玉手拂过绢画。
  “陛下,您瞧。”
  天熙帝睁开双眼,凝视那画片刻,赞道:“果如仙境。”
  韩贵妃掩唇笑道:“偏偏兄长还说,这画不及那仙雾山万分之一。”
  天熙帝搂过韩贵妃,“你倒是会吊朕的胃口。”
  “陛下实在是抬举臣妾了,臣妾愚钝,只不过是一句一句传话罢了。”韩贵妃娇笑如铃,“陛下,您快尝尝,这新炼的丹药如何?”
  天熙帝笑了一声,从玉葫芦中倒出一颗,借着金银宝端来的温茶,咽了下去。
  “从前那些丹药都带着很重的酸苦味,这个虽也有,不过很淡,朕觉得似乎还蕴含着仙草的清香,妙!妙!”天熙帝万分高兴,“来人,赏贵妃与那方士黄金千两。至于韩虚谷,此人做事甚合朕意,能力出众。如今丞相一位空缺出来了,便让他担任。朕打算在仙雾山建一座行宫,以利炼丹,就让他先去考察吧。”
  “臣妾替兄长谢过陛下了!那些笑话兄长做小伏低的人,也该好好地被打脸了!臣妾的兄长如今是被陛下亲自任命的宜国丞相了。”
  韩贵妃欢喜极了,灿如春花绽放,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天熙帝也是最爱她这副撒娇的小模样,哈哈大笑。
  “只是陛下……”
  韩贵妃话头一转,落在绢画上,“陛下可知这画是谁所作?”
  天熙帝复又看画。
  韩贵妃抽着帕子擦泪,“沧儿本想将这幅名为《松雾神仙图》和仙丹一同敬献给陛下的,谁知道横生波折,沧儿因废太子之事,被幽禁在宫,这才由臣妾转交。”
  “这是沧儿所画?”
  天熙帝看了又看,眼中满是欣赏,“用色清润,意态高远,远近相宜。这苍茫山水,可见沧儿是个心有雅趣的人。好了好了,爱妃别哭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将沧儿放出来便是,恰好中秋宫宴,他自是要参加的。”
  韩贵妃止住眼泪。
  天熙帝越看越是满意,“这些事办得非常好。朕决定了,封皇七子沧儿为薛王,封地在薛州,食邑一千户,即刻草拟诏书。爱妃以为如何?”
  “多谢陛下恩典!”
  韩贵妃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她喜极而泣,伏地叩谢君恩。
  祁王得到消息时,并没有多意外。
  “王爷,真是没想到,陛下诛了杨氏一族,却将空出来的丞相之位交给韩贵妃的兄长,还封了七皇子为薛王。看来……”
  祁王妃替祁王扣好腰封,欲言又止,忧心忡忡。
  “王妃担心什么?”
  祁王是武将,向来不习惯穿这种宽袍大袖,感觉空荡荡的。
  祁王妃叹声,无奈一笑:“妾身是妇道人家,怕是没有王爷深谋远虑,妾身只担心阿纵这孩子,他性子野,随心所欲,自由惯了。上次因冒犯太子而被陛下处置,妾身实在是愧对王爷信任。”
  她言语情真意切,娓娓道来。
  祁王不由心底一软,握着她的手,轻拍手背,“若阿纵能领你这份情便好了。这些年,我常在外,内宅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你。”
  祁王妃柔声道:“这些都是妾身应当做的。王爷说这话,真是折煞妾身了。”
  “如今朝中局势不稳,太子之位未定。陛下虽封了七皇子为王,任命韩虚谷为相,表面看上去似乎太子之位是七皇子势在必得,但陛下的心思……有时候复杂得很,连我这个亲弟弟都不一定能猜得准。”
  祁王摩挲着腰间佩戴的玉佩,回想起废太子一事,仍旧心有余悸,“韩氏外戚深受陛下宠爱,七皇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阿纵性子简单,若是被设计,轻而易举就会着了他们的道。不行,我得再叮嘱一下阿纵。”
  祁王妃点头道:“是,这也正是妾身所忧虑的。”
  祁王将剑别在腰侧,同祁王妃一道去了东梧阁,恰好看见了提着饭盒过来的凌柳卿。
  凌柳卿见到他们,明显吓了一跳,将饭盒藏在背后。
  祁王蹙了蹙眉,不悦道:“你是未出阁的女子,成何体统?难不成他一个男子,缺了你这一顿饭就会死吗?既然已非过去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就该将过去的富贵习性都抛掉。”
  凌柳卿被父亲训斥,不敢抬头,脸颊红烫得厉害。
  祁王妃来打圆场,笑道:“柳卿,你都收拾好了吗?咱们一会就要出发了。”
  凌柳卿胡乱地点点头,“都、都好了,母亲。”
  祁王还打算再说两句,却听前面传来清亮的声音。
  “爹怎么对陆观南这么大的意见?”
  祁王四周张望,却没看见人影。
  忽然,前方一棵高树的枝叶动了动,探出一个头来,嘻嘻笑了笑。
  祁王两眼一黑,“你赶紧给我下来!堂堂祁王府世子,没规没矩地跟个猴子一样上树!还有你以前爬树摔下来的事都忘了?福奴,去拿个梯子来!”
  福奴很快就将梯子拿来了,架在树边,哀求道:“世子爷,叶子里面漆黑一片的,您就快点下来吧,太危险了。”
  他小时候跟母亲住在院子里,最喜欢和小伙伴爬树了。可惜后来病渐渐严重起来,他就再也不能爬了,实在是一惋惜。
  凌当归无奈,只好踩着梯子下来,趁祁王开口责难之前,先转移话题:“爹,是我让柳卿妹妹送的,你怪我好了。”
  凌柳卿一怔,呆呆地看向他。
  祁王气笑了,“你当你爹是傻子是不是?”
  凌当归再度转移话题,“哎,不是要进宫吗?怎么还不走啊。”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祁王严肃地叮嘱他几件事,不厌其烦地警告他,千万不能再惹宫中的那些皇子,谁都不行,再不受宠都不行。
  庭院中,凌当归走神开小差,眼神不自觉地飞向了偏房。
  门关着,但窗户开着,灯火晦暗。
  陆观南端坐在案前,翻过一页书,拢袖蘸墨。
  他的眉眼长得是真俊俏,跟画似的,氤氲山水。
  凌当归欣赏着男主的容貌,猝不及防地与抬眼歇息的男主对上视线。
  陆观南看到凌纵戏谑哼笑,似乎有几分傲慢与讥讽,轻飘飘地移开视线。
  陆观南继续誊抄,落笔重了些。
  第27章 宫宴
  清都皇城,奉仙宫。
  天熙帝宴请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同赏月。
  皇城内灯火通明,夜空中月华皎洁,纤尘不染。
  宴会尚未开始,天熙帝也还没有出现,众人彼此寒暄,欣赏歌舞,谈笑风生,宫内宫外热闹非凡。
  祁王府的车驾甫一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偏巧平昌公府的车驾随后也到了。
  “祁王殿下。”
  陆渊拱手拜见。
  祁王只轻轻一抬眼,敷衍地应了一声,略有高傲:“陆大人不必客气。”
  整个清都都知道,两家虽是亲家,但因着陆茜娘与政见冲突等因素,关系一直很差。
  陆渊面带微笑,“祁王殿下乃宜国重臣,本公实为佩服,若非祁王殿下,宜国又不知要遭受多少烽烟战火,生灵涂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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