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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美又糊涂的前妻 第13节

  恍惚。
  看到身边人是小灵,周遭荣华,原是在侯府。
  腹中空空,肚子有点饿了,鱼徽玉起身,坐在桌案前用粥。
  小灵将菜肴往她面前移了移,提醒道,“小姐,小灵替您将抄好的家规给长公子送去吧。”
  鱼徽玉摇摇头,“我自己去吧,不然他又要嫌我不够诚心,说我没有完全自省。”
  在这等事上,鱼徽玉对鱼倾衍了如指掌。
  只要鱼倾衍想,总能挑出鱼徽玉的百般错处。比起与其多言,鱼徽玉偏向不如多做。
  暮色浓浓。
  窗棂里透出的光映在老树上,勾出婆娑斑驳的叶影。
  鱼徽玉轻车熟路去了长兄的院子。
  长兄的院子落坐侯府最东侧,是距鱼徽玉最远的一处,平日鱼徽玉不会经过,更不会没事去找鱼倾衍。
  侯府上下都知道长公子不喜打扰,就连亲妹妹来了,都需等侍从去通报应允了才可入内。
  进去传话的侍从很快折返禀报,“公子让小姐进去。”
  今夜的风稍大,吹得树影摇晃,错乱的枝干恍若鬼魅张牙舞爪。
  鱼徽玉联想到了前些日子里看话本描绘的恶鬼模样,不由得加快脚步,轻提裙裾,速速往灯火通明的屋内去。
  推门声响起,室内原本的谈话声戛然而止。
  这么晚怎么还有客人在?
  鱼徽玉看到与鱼倾衍对坐弈棋的青年,不由一愣。
  有客人的情况下,鱼倾衍竟然会允她进去,这才是令鱼徽玉诧异的。
  青年是鱼徽玉不认识的,但他好像知道她,主动打招呼。“鱼妹妹安好。”
  鱼徽玉从未见过此人,想来是鱼倾衍的好友,或是朝中的人。
  相比于鱼倾衍的友人,鱼徽玉更倾向这位是朝里来谈公事的人,颔首道,“大人好。”
  鱼倾衍这样的人会去与人交好才怪。
  “妹妹不必见外,唤我长庚就好。我与长公子年纪相仿,同在朝为官,家住青州,是前几月来的京城。”见鱼徽玉回礼,陆长庚滔滔不绝起来。
  那日在楼台上,陆长庚已经见过鱼徽玉了,这会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更觉惊艳。
  眼前的女娘身子身姿纤薄,容颜昳丽,此时颇为乖巧,不似传闻中蛮横骄纵,看得人心生怜意,想来月宫仙子都不过如此。
  “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吧。”鱼倾衍黑着脸对盯着鱼徽玉目不转睛的陆长庚道。
  陆长庚这才惊觉自己失礼,忙收回视线,不忘正事,起身无奈道,“倾衍,此事我已尽力周旋,只是大理寺那位周大人实在难办,无论如何都不肯相助。”
  “我知道了,你先回吧。”鱼倾衍将手中的白子尽数归入棋奁。
  陆长庚点点头,拱手告辞,离开时还不忘与鱼徽玉说一声,“鱼妹妹,我先走了。”
  念及对方是鱼倾衍的同僚,鱼徽玉对他回以一笑。
  鱼倾衍的脸愈发阴沉。
  “家规抄完了?”
  “嗯嗯。”鱼徽玉上前,将抄好的一叠纸张呈上。
  鱼倾衍接过,潦潦看过,放置案头。“你也回去吧。”
  若是放在以往,鱼倾衍看过这些抄书,少不得还要对鱼徽玉训诫几句。
  鱼徽玉都做好了聆听他数落的准备,没成想鱼倾衍这次竟然直接让她回去了,鱼徽玉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见鱼徽玉驻足在那,迟迟不曾动身,鱼倾衍抬眼,“还有事?”
  “我方才听那位大人提到大理寺的周大人,这周大人说的可是周游?”鱼徽玉试探一问。
  同样,若是放在以往,即使是听到了,鱼徽玉也绝不会过问鱼倾衍的事。
  偏生今日鱼倾衍没有多责备她,她才忍不住壮着胆子多嘴了一句。
  “是。你问这做什么?”显然,鱼徽玉的多嘴也在鱼倾衍的意料之外。
  “之前与周大人有过来往,听到大理寺周大人,不免想到一块去了。”鱼徽玉轻声解释。
  有过来往。是因为沈朝珏故而与周游有过来往吧?不然她哪能接触到周游?
  鱼倾衍眸色一冷,不悦道,“你可知周游在外声名风流,你与他来往?莫不是想臭味相投到一起去。”
  鱼徽玉气不打一处来,她本好心好意一问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他,谁知鱼倾衍这般语出伤人。
  总是言语刻薄,有时候鱼徽玉真的会怀疑,她还是他亲妹妹吗。
  鱼徽玉咬着后槽牙,埋怨地瞪他。
  鱼倾衍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我说错了?哪个正经男子如他这样明目张胆地不在乎自己和家里的清誉,不论男女,都应洁身自好。”
  他话还没说完,鱼徽玉小声嘀咕一句,“怪不得某人洁身自好到现在。”
  这句话明面上说的是周游,暗里不知在点谁。
  早在之前他就对鱼徽玉说过要注重侯府名声。
  “鱼徽玉。”鱼倾衍忍无可忍,“你目中无人了?还当我是你兄长?”
  没大没小,不知尊长。
  简直不成体统。
  “我不敢......”见鱼倾衍动怒,鱼徽玉不敢再辩,只觉冤枉。
  “我只是想帮你。与你说认识周大人,不过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只要你不给侯府添乱,就是帮我最大的忙。”鱼倾衍起身,将她抄好的家规放至叠满旧纸的角落。
  那叠的整整齐齐,约莫到他腰际的纸堆,全是鱼徽玉自小到大抄家规的手笔,记录着她无数次的“过错”。
  “长兄是不是觉得我是麻烦没用的人。”鱼徽玉望着面前的背影,声线隐隐落寞,父亲能征战沙场,长兄能执掌家族,二哥能在外替君王父兄奔波棘手的事。
  唯有她,受着鱼氏的恩惠庇护,却毫无建树,什么都没有付出。
  鱼徽玉是不在乎外面人怎么什么,但她也怕会给身边人带来困扰。
  鱼倾衍最厌恶麻烦,他是不是也最讨厌她。
  要是寻常,鱼徽玉不会自取其辱问这种话。
  现下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酸涩涌上心头。平常人家的兄妹相亲相爱,而他从来没与她好好说过一句话,永远只有冰冷的训斥。
  鱼倾衍从不会说安抚她的话,“是。”
  鱼徽玉转身离开,紧接着是响亮的摔门声。
  屋外的侍从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阖门声从来不会出现在长公子院中。
  鱼倾衍站在门前,不曾想鱼徽玉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她突然怎么了?好像要哭了。
  太不正常了,以前他说什么她都不会发脾气。
  夜风渐起。
  路上的花草树木在晚时变得阴森,影子摇曳在白墙上。
  鱼徽玉抬手抹了眼尾,注意到错杂多形的影子,很快恐惧感代替了委屈,脚下步子愈发急切。
  “小姐!小姐!”
  身后传来呼唤,鱼徽玉顿足转身。
  是方才鱼倾衍院中的侍从,提着一盏灯匆匆追来。
  “夜深露重,公子命属下送小姐回去。”
  鱼徽玉默默点头,身边有人相伴,恐惧顿时消散不少。
  一路上,鱼徽玉暗自心想,鱼倾衍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鱼倾衍这个兄长,日后她不与他多说就是。她只是想证明自己,想为鱼氏出力,又不是为了讨好他。
  这样一想,鱼徽玉心里好受多了。
  除了安慰别人,她还擅长劝慰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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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羡煞旁人
  翌日拂晓,晨露未晞,清早的空气湿润,云霞初染,天边泛起青白之色。
  鱼徽玉踏着尚带夜寒的石径,照例为父亲送去晨药。
  回京的这段日子,父亲每日的汤药都是她送去的,鱼徽玉闻惯了苦涩的药气,药香早已浸透衣袖。
  今日才端起药盏,鱼徽玉就嗅到一丝陌生的腥气,与往日的清苦截然不同。
  问了熬药的侍女,侍女告诉她,是昨日左相送了一味止血的药材来。
  想起昨日与父亲的不欢而散,鱼徽玉心下暗忖今日说话要软言妥协。
  然根本没有必要,平远侯如同昨日之争没有发生过一般,一见到女儿来了,立即令侍从取来一
  只紫檀锦盒,盒上缠枝纹路蜿蜒,雕工精巧。
  “父亲......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平远侯眉间含笑,眼中隐有期待,比女儿还迫不及待。
  鱼徽玉照做,锦盒轻启,一支新式的嵌珠花钗静静躺在里面,钗头南珠圆润,流淌着温润的光华,金丝绕成缠枝模样。繁美程度,怕是宫中能匠也要费上不少功夫。
  “喜欢吗?”平远侯细细观察女儿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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