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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魏顺脸色极差,低骂道:“个无赖,楞头货,不知羞的!”
  “骂我呢这是?”徐目懂了,可揣着明白装糊涂,给魏顺倒了杯水递上去,说,“爷,喝口吧,怎么听着嗓子都哑了。”
  “不是骂你,”魏顺接过水说道,“他跟我说混账话,我打他了。”
  “什么?”徐目以为自己听错了。
  魏顺:“我扇了张启渊一个嘴巴。”
  这话从魏顺嘴里说出来,徐目倒不会意外,他早就知道这俩人的纠缠还没完,至于今后的态势,谁也拿不准,反正是什么都有可能。
  他就说:“不要紧,打了就打了,渊儿爷看着身体好,没多大的事儿。”
  “我吃饱了撑的去他那里,”魏顺叹息,恨得牙根痒痒,缓声说,“今儿要不是为了气张吉,我才不会去找他。”
  第37章
  徐目没懂其中缘由,说:“督主,咱们犯不着,这样能气着他什么啊?”
  魏顺:“你猜那老不死的中午跟我说什么?”
  徐目摇头。
  魏顺:“说他们是将门,不搞文人风流,让我离张启渊远点儿,甭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徐目很惊讶,说:“够阴的这老头儿。”
  “他瞎猜,听见我和老七那些传言了,觉得我要对他的好孙子干嘛了。”
  徐目无奈地笑,问:“你还没还嘴?”
  “我说腿长在张启渊身上,是他天天去西厂门口杵着,赶都赶不走。”
  徐目大笑,笑得捂着肚子,说:“没错,这事儿怎么论都怪不着你啊,虽说你以前对渊儿爷有那意思,但都是他来找你的。”
  魏顺端着徐目给倒的半杯热水,弯了弯嘴角,可笑不出来,他叹气,道:“他们家人都一个德行,连丫鬟下人都拿鼻子瞧人。”
  徐目问:“那以后还来不来玩儿。”
  魏顺摇了摇头,回答:“不知道,再说吧。”
  /
  自从勇猛地亲了魏顺那一口,张启渊每天每晚都在回味,他不觉得闯了祸,只觉得亲了个旁人亲不到的人,显得自己很有本事。
  还老在心里跟魏顺较劲:不是断袖怎么了?不是断袖照样亲你!
  快开晚饭了,珍儿捧着个盆进了房,把张启渊脱在凳子上的官服拾起来,先是裤子,再是里衣,再是外衣,再是——底下的倒不是衣服了,而是几本很旧的书,乱摞在一起的。
  珍儿于是在心里抱怨张启渊乱放东西,打算把这些书拿到书桌那边儿,她没打算看的,放下盆拿起书,走着,随手翻了几下。
  怪书!
  没看两眼,珍儿就被吓着了,她猛地将书合上,然后在书架上随意找了个空搁起来,她以为事儿过去了,一回身,张启渊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问:“谁让你动我书了?”
  珍儿吓得发抖:“爷,你放在凳子上呢,我说搁起来吧,别弄坏了,我没看。”
  张启渊轻声笑,向这边走过来:“看了就看了,我没那么小心眼儿。”
  珍儿讲实话:“我就看见了里边一张图。”
  张启渊嘲笑:“看懂了么你?”
  “看懂了,男人抱着个男人?”珍儿别扭得直咂嘴,说,“可……男人的身子到底有什么好的?干巴巴的,摸着也硌手。”
  这姑娘胆子小也胆子大,嘴上没个把门儿,在大宅院里学坏了,她口出狂言,逗得张启渊笑出了声。
  他告诉她:“为了看书,又不是为了看谁摸谁。”
  珍儿:“我不是说书,是说那些找小倌儿的男人,您说他们到底图什么啊?”
  “我怎么知道,”张启渊白她一眼,“我又没找过。”
  珍儿叹息:“要是我是个男人,我非得知道知道不可。”
  “嗯,”张启渊起哄她,“你真有本事。”
  “爷,我有什么本事呀,随口说说而已,”张启渊要出去了,珍儿端着盛脏衣服的盆,跟在他身后,说,“我哪儿都去不了了,这辈子就安心伺候您吧,等你成了亲有了孩子,连他们一块儿伺候,只要看见您好我就开心,没其他什么想要的了。”
  张启渊问:“你不想嫁人?”
  “不敢想,要是把我嫁出去了,您怎么办?换个人也不好,什么都不习惯。”
  张启渊皱了皱眉,觉得珍儿没出息,说:“那些丫鬟全都想嫁人,就你不一样。”
  “我安生待着还不好?”珍儿牙尖嘴利的,说,“总比那些闹着要当主子小妾的好。”
  听她说这话,张启渊忽然笑了,他转过身盯着她看,问:“你不想当我的小妾?”
  “不想,”珍儿说,“除非是您硬要娶我,我没办法了,就听您的了。”
  “行。”
  真的招架不住了,张启渊快要被这个小丫头笑死了,他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头,说:“我娘要是生个你就好了,多好玩儿啊。”
  珍儿不理会他的玩笑,又朝前走了几步,忽然问:“哎,那个魏公公什么时候再来?”
  “你盼着他来?”
  “没,就是觉得他能陪您下棋,脾气又好,你不无聊。”
  “他脾气好?”张启渊被珍儿的评价惊到了,下意识捂住了挨过巴掌的那半边脸,没好气地说,“他脾气臭死了,在西厂还砍人头,可凶了。”
  珍儿:“您脸怎么了?捂着干嘛?有蚊子?”
  “没,”张启渊又回想起那天的事儿,忽然笑得很得意,说,“不过魏顺的嘴倒是被叮过一次,就在前两天,可给他痒坏了。”
  /
  张启渊给魏顺写好了第二把扇子,还是“同生”,另一面是“双栖”,他将它锁在了柜子里,连着那几本珍儿认为的“怪书”。
  当他去太傅府上找的时候,汪家老四正倚在榻上吸烟锅子,抱着个没见过的女的。看张启渊来了,汪家老四把那盒膏子从抽屉里取出来,装进一个布袋子里,抬手扔给张启渊,说:“拿去,十五两银子。”
  张启渊随意坐下,自己倒了茶喝,问:“你抢钱啊?”
  “我要低了这是,”姓汪的笑起来,说,“这里头可都是名贵药材,西域来的大夫给配的,人家平时只给宫里配药,要不是给你弄,我都懒得费事儿。”
  张启渊不相信他,把盒子从袋子里取出来,翻来覆去地看,拿在手里掂了掂,问:“你这靠谱吗?不会给人弄坏吧?”
  姓汪的本来躺下了,又从榻上坐起来了,说:“不相信就别来找我,这玩意儿……总不能我给你试试?”
  “滚你的!”张启渊骂了一句,安静琢磨,然后冲着榻上那个女的抬了抬下巴,说,“你跟她试试?”
  姓汪的:“她?试不了?专给男人用的,女人用没效果。”
  “有那么邪乎?”张启渊还是不相信他,说,“要是弄出毛病来了,我来找你?”
  姓汪的:“你等等。”
  那女的也不知怎么了,刚才还醒着,这会儿已经在榻上盖着件衣服睡过去了,姓汪的下了榻,把挂在墙上的刀取下来,“咣当”一声扔在了张启渊眼前的桌子上,说:“要是有问题你把我劁了。”
  张启渊瞪他:“你有毛病。”
  姓汪的笑,好奇发问:“都让兄弟你换口味了,说说,到底是个什么兔儿?哪儿找的?”
  张启渊不给他好脸:“不说。”
  “别闹,”姓汪的说,“我真的挺好奇的,他不是个普通小倌儿?以我的见识,在窑子里给弄二钱猪油都算大善人了,你弄这么贵的膏子,还怕出事儿,找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张启渊笑着,故意不说:“我怕自己出事儿不行啊?”
  “别装了,”姓汪的捣了他一锤子,也坐下,说,“告诉我,让我听听兄弟你的本事。”
  张启渊应该是想了一下的,勾勾手让他凑过去,把嘴贴在了他耳朵边上。
  然后,悄悄地、很慢地告诉:“你二爷爷。”
  “滚你娘的!”
  这姓汪的也是个不留情的,被耍了,反应过来,拾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张启渊脸上扔,没打着,碎在地上了。
  榻上那女的听见了响动,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张启渊拿了个胡桃在剥,已经笑得快厥过去了,他这回该说实话了,小声告诉姓汪的:“西厂那个。”
  “西厂?太监?”
  “嗯。”
  姓汪的给自己倒茶呢,说:“那姓魏的帮你找的?他手底下的?他不错啊,挺仗义。”
  张启渊手上一捏,胡桃壳顿时飞得四处都是,他看向对方的眼睛,眼睛里全是得意,低声说:“要是我告诉就是姓魏的他自己呢?”
  姓汪的把头转去一边,给嘴里的茶全吐了。
  然后满脸诧异地责备:“你胆子也太大了吧?他可是万岁爷跟前的人。”
  “那怎么了?他给万岁爷办事儿,又不是卖给他了。”
  姓汪的:“你不担心你祖父知道?现在魏顺提督了十二团营,你祖父心里肯定憋着口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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