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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山月 第226节

  芳洲嘴角高高扬起,忽地靠近秋蘅一些:“姑娘,刚刚就想问你,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秋蘅浑身一僵,心虚得结巴了一下:“可,可能是坐牢上火了。困了,快睡吧。”
  她迅速躺平,闭上眼睛。
  芳洲也躺好闭眼,好一会儿后猛摇秋蘅:“姑娘快醒醒!”
  “怎么了?”本就装睡的秋蘅睁开眼。
  “我突然想到了,是不是薛公子亲你了?”
  秋蘅:“……”她要杀了薛寒!
  一夜风平浪静,晨曦洒落人间,京城迎来了新一日的热闹。坐落于京城繁华处的陶然楼大门打开,也开始了新一日的生意。
  以薛寒为首的一队人走在街上,引得无数注目。
  “那是皇城司的人吧?”
  “看到没,最前面那位俊朗非凡的年轻人就是杀了许多西姜人的薛寒薛大人!”
  “从未见过皇城司这么多人一起,该不会出大事了吧?”
  ……
  薛寒率人来到陶然楼,亮出腰牌,言简意赅:“皇城司追查到有细作混入陶然楼,陶然楼所有人立刻来大堂。”
  听到这话,大堂中的食客纷纷起身往外走,守在门口的皇城吏一一确认食客身份后才放人。
  陶然楼登时乱了,掌柜使眼色让人去报信,没等出门就被拦住。
  “掌柜的,我等只是搜捕细作,再不配合,一律按细作论处。”
  掌柜的听了薛寒这话,以为是要在陶然楼中找出细作带走,为了不闹大,只好照办。
  “叫大家都来大堂。”
  很快大堂里挤满了陶然楼的人。
  “清点人数。”
  “一,二……回禀大人,连同掌柜在内,陶然楼一共五十八人。”
  薛寒冷冷道:“全都带回皇城司。”
  掌柜大惊失色:“薛大人,陶然楼一直规规矩矩做生意,贵人们都很关照,你无凭无据怎能如此——”
  “证据自然有。带走,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薛寒掌管皇城司以来,如此强硬的话鲜少说,这给了手下十足信心,当即大声响应:“是。”
  第274章 灭口
  薛寒带着手下风一般来到陶然楼,又风一般离开,等与陶然楼有利益牵扯的官宦勋贵听到消息派人前来,就只看到空荡荡的茶楼和一群看热闹的人。
  “薛寒小儿,实在太过嚣张!”
  “皇城司行事如此张狂,以后我等岂不是沦为鱼肉,任人宰割?”
  当即就有不少大臣进宫面圣。
  靖平帝听众臣七嘴八舌告完状,面上看不出喜怒:“众卿且先回去,待朕问过薛寒再说。”
  “陛下——”
  靖平帝看向开口的大臣,微微拧眉:“怎么,成侍郎要留下听?”
  成侍郎对上靖平帝沉沉眼神,不敢再多说,弯腰拱手:“臣告退。”
  那陶然楼很会做人,每季末都会奉上丰厚银钱,多年来雷打不动,他自然乐意关照一二,但要是惹今上不快就得不偿失了。他可听说得了陶然楼好处的人不少,说不定孝敬别人的钱更多呢。
  靖平帝没有立刻召见薛寒,而是叫来薛全。
  “薛全啊,薛寒行事是不是有些激进了?”靖平帝淡淡问。
  皇城司是直接听命于他的私卫,他不觉得为了搜捕细作把一家茶楼的人带走问话算什么大事,但也不能闹得风风雨雨,扰了他清净。
  薛全一副恭敬姿态:“都是奴婢没有管教好。”
  “传他进宫,朕听听什么情况。”
  薛寒匆匆赶到宫中:“微臣薛寒见过陛下。”
  “陶然楼是怎么回事儿?”
  “回禀陛下,皇城司探查到陶然楼有问题,怕细作逃之夭夭,这才迅速出动把人全都带走审问。”
  “你要知道,最后拿不出实据,那些言官可不会罢休。”靖平帝语气微冷,带了警告。
  本来百官就对皇城司的存在颇有微词,要是被那些不省心的抓住皇城司把柄,最终受掣肘的还是他这个皇帝。
  “请陛下宽心,给微臣一些时间,定会把细作查明。”
  薛寒不卑不亢,势在必得的架势把薛全看得暗暗咬牙。
  靖平帝深深看薛寒一眼:“你有这个信心就好,朕就拭目以待了。”
  退下后,薛全停在薛寒面前,脸色黑如墨汁:“你哪来的自信,在今上面前那样大放厥词?”
  “父亲莫急,孩儿会这么做自是有把握。”
  薛全并不相信:“陶然楼是多年老店了,你一句有细作,就把人全都带走了,可知查不出是什么后果?”
  陶然楼很会做事,就连他都收过不少孝敬,可知收到好处的人不会少。
  坏人财路,别人可不会轻易算了。
  怕薛全插手坏事,薛寒不得不透露一二:“目前已经能确认,陶然楼一位管事是北齐细作。”
  “当真?”
  “孩儿岂会拿这种事说笑。”
  薛全这才放薛寒离开:“你有把握就好。”
  接下来两日,弹劾薛寒滥用职权的奏报不少,都被靖平帝压下来,头疼之下去虞贵妃那里放松。
  这时已过了十五。
  虞贵妃十五那日服下解毒丸,心情就开始糟糕。
  这些年来,每个月拿到解毒丸那几日是最放松的,等到吃了解药开始等下个月,那种性命被旁人把握的窒息感就一日比一日强。
  帝王的迷恋,宫妃的畏惧,只能给她带来短暂的快乐,痛苦却是持久的。
  “妾新调的香,请陛下鉴赏。”虞贵妃亲自往香炉中添了香点燃,袅袅香气从炉中飘出。
  靖平帝深深吸气,宜人的芳香如一阵春风,抚平了心头的烦躁。
  “好香。”
  “妾觉得还能改进,想让随云县主进宫指教。”
  这样的小事、雅事,靖平帝完全没在意,笑道:“爱妃高兴就好。”
  虞贵妃一手勾着靖平帝脖子:“陛下好像有些烦心。”
  “还不是薛寒那小子,年轻气盛,行事张狂,惹得不少人来烦朕。”
  “妾也有耳闻。听说薛寒把一个茶楼的人都抓起来了,要查什么细作。”
  “不提这些了,爱妃陪朕喝两杯。”
  一番小酌,靖平帝含笑离开。
  饮了酒的虞贵妃双颊如霞,眼波流转,款款步入一间暗室。
  听到动静的青黛猛然睁开眼,一脸惊恐往角落里缩。
  虞贵妃不远不近站定,欣赏着浑身是伤的青黛,心情短暂好了起来。
  她做梦都想狠狠折磨这贱婢,如今终于实现了。
  明明就是只蝼蚁,在这人人都敬畏她的宫里却自命不凡,真是可笑。
  “联络点,人员,接着说。”
  “没有了,奴婢知道的都和娘娘说了。”青黛哆哆嗦嗦开口,几日来的非人折磨让她再没了先前的从容。
  到这时,她才深刻体会到宫中人对虞贵妃的畏惧。
  “没有?”虞贵妃挑眉,似笑非笑,“我不信。这几日看下来,你也是识趣的人,为何还要嘴硬呢?你再不说,本宫就把你的舌头剪下来,到时候想说也不能够了。”
  青黛想象舌头被剪掉的情形,一张脸毫无血色,撑起最后一丝勇气问:“娘娘如此对我,就不怕拿不到解药了?”
  虞贵妃一脚踢过去:“贱婢,到这时你还威胁我?你兄长被人抓了,他给不了我解药,莫非你能给?”
  “他们没有守诺放了兄长,娘娘也拿不到解药,咳咳……”青黛痛苦咳嗽着。
  “这是我的事。”虞贵妃冷冰冰看着青黛,如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所以她才要从青黛口中撬出更多筹码,来换薛寒他们尽心尽力给她弄到解毒方。
  “罢了,本宫累了,你不说这舌头留着也无用。”虞贵妃拿起搁置一旁的剪刀走到青黛面前,捏住她下巴。
  锋利的剪刀往口中伸去,青黛惊骇欲绝:“我说,我说……”
  听完后,虞贵妃舔了舔唇,一剪刀扎进青黛心窝。
  还要感谢这对兄妹的谨慎,觉得她这枚棋子太珍贵,小心藏着她的存在。
  青黛一死,陶然楼被端,京城这边知晓她细作身份的就只剩下青峰了。
  虞贵妃擦擦溅到手背上的血,走出去:“仔细清理了。”
  沐浴房中白玉堆砌的水池,已蓄好了温度适宜的水,水面上浮着一层花瓣。
  虞贵妃迈入其中,吩咐下去:“传随云县主秋蘅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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