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她脸色一变,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你们要干什么,让开,放我出去——救,救命啊!”
谢鸣珂扯开嗓子朝胡同外大喊起来。
几个无赖见状不妙,立刻冲上去捂住她的嘴,拉拉扯扯把人往胡同深处拽去。
谢鸣珂疯狂挣扎,顾不上嫌脏,朝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狠狠咬下,趁着对方吃痛松手,毫无章法地推开他们,跌跌撞撞向外奔去。
胡同外面就是一条繁华街道,只要她能跑出去,就一定能找到人求救……
“啊——”
身后一股蛮力将她又拉了回去,伴随着无赖的狞笑,“看你还往哪儿跑!”
谢鸣珂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名贵衣裙沾上泥土脏污不堪,她双手紧紧抠进地面挣扎,指甲断裂也在所不惜。
“……救命!来人啊!”
就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一道颀长身影从胡同口斜斜投了下来。
下一秒,转过一抹英气勃勃的眉眼,身后背一把长刀,反手抽出,指向对面。
“放开她。”
作者有话说:裴大:言出法随?
作者:你没续费[空碗]
放心啦谢小九也是好姑娘不会搞什么狗血扯头花的[撒花][撒花]
有奖竞猜:是谁来英雄救美了[狗头]提示:是一个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出场的角色~
第160章
谢鸣珂泪眼朦胧地抬起头。
来人是一名高挑硬朗的年轻女子, 小麦色的皮肤有些粗糙,脸颊似乎还带着细微的擦伤痕迹,唯有那双幽黑的瞳仁坚毅明亮, 不怒自威。她挟一身北地吹来的刚硬朔风, 就这样从天而降, 出现在她面前。
很快,胡同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 刀割麦子般倒了一地。
她收刀入鞘,来到谢鸣珂面前蹲下身,冲她伸出一只手,“没事吧?还能起来吗?”
谢鸣珂回过神, 刚要把自己的手搭上去,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她刚才挣扎得太用力,指甲劈了一小截,指缝里满是沙土,似乎磨破了, 丝丝缕缕的痛意蔓延开来。
悬在半空的指尖颤了颤, 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放上去。
然而下一秒, 对方却反握住她的手腕,没用什么力气,轻轻巧巧把谢鸣珂从地上提了起来,又解下腰间水囊, 帮她冲洗干净。
“你带帕子了吗?”女子一边慢慢倒着水问道。
谢鸣珂点头,小心地取出手帕裹住指尖。
她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对面俯身为她倒水的女子,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到她侧颈有一道淡淡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但这个要命的位置依旧触目惊心。
“好了。”女子收起水囊, 双手随意在衣摆上抹了几下,这才皱着眉头问她:“你家里人呢,怎么敢让你一个人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要不是她刚好在附近的铁匠铺取刀,隐约听到呼救声,这姑娘岂不是要白白遭了毒手?
谢鸣珂被她有些严厉的语气质问,心中翻涌的委屈越发强烈,啪嗒啪嗒落下泪来,哽咽道:“我,我迷路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这一哭倒让女子慌了神,想安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无措挠头:“你别哭啊,我又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以后出门在外千万要小心,若是真遇到什么不测,想想你的家人该有多伤心啊。”
不提家人还好,一提谢鸣珂哭得更厉害了。
她还哪有什么家人呢,个个都想把她称斤论两卖个好价钱。
对面女子:……
她叹了口气,拉着谢鸣珂往外走,一直来到胡同外面的主街道上,周围恢复了人声鼎沸,又往她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到这里就安全了,我还有事,你自己雇辆车回家吧,以后千万别任性了啊。”
说完便要转身离开,却被谢鸣珂拉住衣袖,急切道:“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家住哪里,改日我一定亲自上门致谢。”
“我姓周,叫……”
女子话还没说完,街对面走过来一个穿黑袍带兜帽的男人,眉眼凌厉,帽檐下露出的几缕发丝隐隐掺着银白。
他锐利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谢鸣珂身上一扫而过,仿佛能看穿她的骨骼肌理,令人不寒而栗。
谢鸣珂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那女子身后躲了躲。
“取把刀而已,怎么磨蹭这么久?”
陆东楼收回视线,似是不悦地皱起眉头。
“啊,顺手救了个姑娘。”周雁翎随口解释,回头对谢鸣珂加快语速叮嘱:“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记得雇车回家啊,要找正规车马行,走大路——”
说完便大步追上陆东楼,二人并排向前走去。
谢鸣珂再想问她姓名已经来不及了,只隐约听到她对身旁男人笑嘻嘻地问了句:“姐夫,我们什么时候进宫啊?”
男人眉眼冷肃,强调:“执行公务期间,不得乱攀亲戚。”
“好的陆同知。”她从善如流改了口。
谢鸣珂怔怔站在原地,看着救命恩人越走越远,消失在人群中,莫名有种怅然的意味。
还没问清她叫什么名字呢。
……
侯府。
孟婉茵快步上前拉住燕宜的手,紧张地打量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跟着一块回来了?这事闹的太突然了,把全家都打了个措手不及,尤其是允昭,他可从不知情啊。”
“母亲放心,我明白的。”燕宜安抚似的冲她笑笑,又对裴显说:“父亲,谢家突然上门重提婚约,明知不占理还要胡搅蛮缠,想必是另有所图。”
裴显本意是瞒着儿媳妇,让儿子悄悄解决了这事得了,如今见燕宜不但没有吵闹,还能冷静分析谢家意图,心中越发满意。
这才是能撑起裴家门楣的宗妇气度啊。
他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且看那位马夫人后续是否还会再找上门来吧,有什么筹码手段尽管亮出来,咱们见招拆招便是。”
一回头对上沈令月炯炯有神的目光,裴显福至心灵般又加了一句:“当然了,无论谢家开出什么条件,我们也绝不会答应的。”
“就是,你和允昭日子过得好好的,哪能说换人就换人,脑子进水了吗?”
孟婉茵拉着燕宜的手再三保证。
燕宜抿唇一笑,点头说好。
裴景翊站在一旁,冷不丁开口:“父亲母亲,我先陪燕宜回九思院了,她今天出门奔波了半日,又无端受此风波,需得好好休息。”
“是这个道理,你们快回去吧。”裴显摆摆手,又问要不要请大夫进府来看看,免得动了胎气。
“不必。”裴景翊和燕宜异口同声答道。
燕宜扭头看他一眼,解释:“父亲放心,我没那么脆弱,并未感到不适。”
裴景翊等她说完才开口:“我每日都为她诊脉记录,无需另请大夫。”
裴显看了看小两口,总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裴景翊扶着燕宜离开,没走几步就撞上气喘吁吁跑进来的裴玉珍。
“怎么回事?我听说清河郡主给允昭订的娃娃亲找上门了?”
裴玉珍捋着胸口顺气,脸色微微涨红,用力挥了下手。
“有毛病吧?早干嘛去了?”
裴景翊蹙眉强调:“小姑误会了,没有娃娃亲,只是书信往来,并不成立。”
“就是成立了也不行!”裴玉珍白他一眼,飞快瞥了下燕宜,气哼哼道:“我们家日子过得好好的,我都习惯她当我侄媳妇了,怎么能随便换人呢?”
她承认之前是不太喜欢燕宜啦,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谁敢说世子夫人的不好,她第一个不答应!
燕宜唇边笑意加深,“谢谢小姑这么疼我。”
裴玉珍脸上更红了,清清嗓子大包大揽道:“下次她们再敢上门纠缠,记得第一时间叫我回来,看我不撕了那个癫婆的嘴。”
管他什么谢不谢家的,论打架她裴姑奶奶没在怕的!
“行了,你就别添乱了。”裴显扶额,拦下武德充沛的妹妹,又叮嘱:“管住你的嘴,别让母亲知道了。”
今年春天太夫人刚病了一场,到现在都没完全恢复过来,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些烦心事还是少让她听见的好。
裴玉珍白他一眼,“知道,我又不傻。”
……
回到九思院。
燕宜先红着脸去了一趟净房,又叫司香取来家常旧衣换上,折腾了好一会儿才出来,发现裴景翊似乎一直站在桌旁,半天都没动弹。
连她走到他面前都未察觉。
燕宜轻咳一声,抬手去解他衣领旁的盘扣。
裴景翊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把抓住她的指尖。
“……你干嘛?”燕宜被他吓了一跳,抽回手轻轻拍了下他的胸口,“站在这儿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去把衣裳换了。”
这男人的洁癖比她还严重,但凡从外面回来,不换衣裳坚决不肯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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