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止水抬起手就往里面摸。
我脸色涨得通红,连忙并住腿,尴尬地大叫道:“那里没受伤,止水,是、是我生理期!”
他就像没有听见一般,抓住我阻拦的手腕,挤开腿缝,探到里面,确认了血液的来源。
我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止水?!”我几乎在尖叫了,“你做什么?!”
他抽出手,在鼻端闻了闻,又舔了下。“嗯,”他平静地点头确认,紧绷的肩膀放松,“不是动脉血。”
我像看陌生人一样地看着他,难以置信。
涨红的脸变得苍白。
他在我的拒绝和挣扎中强行把我抱到了床上。
正如止水所说,这里有相当完善的辅助设施。
我都不知道我的床侧还配有拘束带。
他将我捆起来,仔细地把我身上的擦伤消毒并涂上药水。
“你……你让我觉得很不舒服,止水。”我惊恐地瞪着他,说,“这不对,这不正常……你在做什么?!松开我!!”
他抬起头,对我露出亲切友善、如同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不解道:“关心照顾你?”
“这不是照顾!”我说,“你不应该、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
他的声音让我浑身发毛。
他往后抓了抓卷发,逼近过来,乌黑的独眼看着我,声音很轻:“告诉我,我不应该什么?”
我后背满是冷汗。
“不应该相信你,给予你自由,让你摔倒受伤?”止水说,“是我的错,我很抱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了。”
不会再有什么?
“根本不是!”我不敢相信,“是你不应该、不应该把手伸进去!!”我脸上的温度在升高。
“可我需要确认你的伤势!”
“我说了!”我提高音量,吼道,“我只是生理期!!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每次都说自己没事!!”止水说,“每次……每次都!!哪怕你满身是血,你也笑着说没事!!你看看你现在,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我不会……不会再相信你了!!”
“……”
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整个人愣住了。接着急切地,用袖子不停去擦我脸上的眼泪,放柔语气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大声吼你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太激动了,我太害怕了。我看到你流血就特别特别害怕,我很担心你离开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太容易受伤了,我、我……”
他不安地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我只是想好好照顾你,抱歉。”
他的“抱歉”和我理解的“抱歉”应该不是同一个。
因为在他松开拘束带之后,我和止水的关系并没有回到过去。
他的“照顾”变本加厉了。
他拒绝了我为自己穿衣服的要求,强行帮我擦干水珠,穿好了衣服,又拆开包装,帮我把干净的卫生棉条塞进去。
“我还是第一次尝试……”他有些紧张,在我的双腿之间抬起脸,“如果弄痛了你,请告诉我。”
“我要回去。”
“什么?”
我牙齿打颤,恐惧地说:“我要回家……止水!”
他笑了起来,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这才发现,他有两颗尖尖的,可爱的虎牙。
怪不得小孩子们总是喜欢他。
“你还要回哪里?”止水盯着我,轻声说,“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浑身发毛。
我失去了所有隐私。
又或者,根本没有过。
我所做的每件事,都需要请求止水。
我想喝水。我想吃饭。我想睡觉。我想上厕所。我想洗澡。
“我想给朋友打电话。”
碰到我嘴唇的饭勺顿了一下,止水撬开我的牙齿,将汤灌进去。盯着我做出吞咽的动作后,才笑着说:“想和朋友说什么?我帮你告知。”
屋外的阳光十分明亮灿烂。
“这些天,我的朋友没有找过我吗,止水?”我说,“你真的联系过他们吗?!”
止水又将温度刚好的汤勺放在我的唇边。
我看着他。
过去了几秒钟。
我屈辱地含住汤勺,把汤汁吞咽进肚。
止水这才露出笑容:“乖孩子。”
“带土和斑……”我刚吐出两个名字,汤勺就在碗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止水垂着眼睫,轻声说:“你引诱的宇智波还真多。”
我没有提过带土和斑的姓氏。
心脏怦怦乱跳起来,我的喉咙干涩。理智告诉我,不应该继续问下去了。
“为什么,”我说,“我的腿伤还没好。时间已经过去多久了,止水?”
“……”
止水放下汤碗,温和地、缓慢地以指尖抚摸着我的右腿。
石膏早在很多天前就拆掉了。
但他依然抱着我在屋子里行动。
我听见他轻声说:“你想离开我?”
我呼吸急促。
他抬起头,纳闷地看向我:“我们,不是恋人吗?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吗?我们在火影岩前约定过的。你说你爱我,你全世界最爱我。我答应过你,无论如何,都会照顾你,永远照顾你。”
那是游戏……那只是个游戏!!
哪个疯子会把游戏里的故事当成真!!
我抿了抿唇,咬紧牙,放缓声音:“止水……你听我说,止水……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
止水端起汤碗,继续喂我汤水。
“每年警视厅的心理评估,我都是最优秀的。即使在反侦察训练过程中,被人用枪指着太阳穴,我的心率也是全队最低值。”
我惊恐地看着他。
他将最后一口汤含在嘴里,凑过来吻住我。
柔软的唇瓣在厮磨与推搡拉扯间,我听见他微不可闻的低语。
“我一直都在做最冷静的决定。你看……事情果然正在朝我期望的方向发展。”
我快要吐出来了。
我很快找到了逃出去的机会。
在止水离开家的期间,我一瘸一拐地从阳台上翻出去,用偷来的车钥匙启动他的车子,我记得他说过,这里三公里外有个小公园,我要去那里,借路人的手机报警。
计划实施得很顺利,顺利得过了头。
我满手是汗,插车钥匙时有好几次手指打滑。
我想起前些天我问止水,他是不是在监控我的一举一动。
否则无法解释,那天我在一楼最角落的浴室里洗澡摔倒,住在二楼的止水会那么快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安全屋,止水说。
他是这么回答我的。
这里是安全屋。
原来他在一开始就告诉我了。
我真蠢。
多日不用的右腿使不上力气,我狠狠擦干眼泪,加上左脚,用力踩下油门,迅速开离了这里。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公园,公园里人不多,但足够了。
我一瘸一拐地从车子上下来,迫切地询问能否借我手机打电话。
或许是我的模样有些古怪,问到第三个人,那个老奶奶才愿意把手机借给我。
是只能打电话和发短信的老人机,老奶奶看我腿脚不便,还友善地让我坐在木椅上打电话。
我对她道了谢,咬着手指打给了小樱。
“喂,这里是春野樱。请问有什么事?”她的声音听起来憔悴而疲惫。
我忍不住眼泪,明明不想哭的,却抽噎了好寂寞,才说:“是我,小樱,是我!”
对面安静了半秒钟,接着响起一连串的询问声:“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段时间找你找疯了,整个东京都被贴满了寻人启事,还有你的上司——”
“听我说,小樱,”我哽咽着说,“我不知道我在哪里,你可以联系带土他们帮忙查查吗,我在一个公园里。我很想你,然后你要小心一个叫——喂?喂?”
“嘟——”
被掐断的手机从我手里抽了出去。
老奶奶疑惑地看着站在我面前的止水:“这是?”
止水出示了警官证,把手机放进证物袋:“执行公务。您的财务损失请联系警视厅。”
“噢……噢!是警官先生啊。”老人本能地信任公职人员,很快就被自己的孩子接走了。
“等等……!”
我站起来,刚准备出声,就看见止水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腰侧的配枪。
我浑身的血液结成了冰,舌尖滞涩。
止水精准地接住我,温和地将我放在木椅上,接着在我的身边坐了下来。
公园里阳光温暖灿烂,绿植茂密。
我冷得牙齿打颤。
止水握住我的手掌。
他温和地抚摸我柔弱无力的,使不上力气的右腿,帮我按摩酸痛的地方。轻声道:“真是顽皮的坏孩子。春野小姐也很辛苦,张贴了那么多张寻人启事又留下自己的电话,以至于经常被奇怪的人骚扰。今天也遇到了冒名顶替打电话过来,想要骗取高额悬赏金的闹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