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佐助缓缓回过头,眼球充血,阴郁地瞪着她。
  冰冷的怒火在他的黑瞳中熊熊燃烧,点燃一切,将漆黑化为猩红。
  年轻的女人吃惊地捂住嘴,无辜道:“呀,怎么会摔坏了。”
  她毫无愧疚之心,也懒得惺惺作态。
  佐助阴冷地注视着女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越过他的身躯爬下去。
  她未着寸缕,却一点儿也不感到羞耻,坦然自若地舒张着身躯,一件一件捡拾地上散落的衣物。正午耀眼的金阳越过落地窗,打在女人柔嫩白皙的肌肤上。
  那一身娇嫩好皮肉如今已惨不忍睹,满是激烈的情事后遗留的青紫痕迹。胸脯与腰**残留着清晰的指印,双腿间有着干涸的痕迹。
  高跟鞋一只倒在门口,一只挂在床沿。香槟金的礼服早就被撕成了碎片,圆润光滑的珍珠项链也成了地毯上一颗颗散落的点缀。
  她在警视制服、配枪、警棍与手铐间找到自己那条布料少得可怜的底裤碎片,当着佐助的面展开,娇嗔着埋怨:“警视先生还真是暴力,人家只有这一条内裤,这下我只能真空出门了呀。”
  佐助死死盯着她。
  她娇笑着捂着唇,就这样赤身露体地又走回来,靠近佐助,抚摸他的脸颊:“这个热烈的眼神……警视先生还想再来一次?哎呀,真是热情似火啊……呀!”
  她惊呼一声。
  佐助猛地将她从自己身上掀开,她重重摔在了床上,就这样赤裸着躺下,发丝散落,咯咯笑着看着佐助咬着牙板着脸,一件一件捡起衣物穿上,最后将床头柜上摆着的相框砸在她身上。
  “真粗鲁。”她娇纵地鼓着脸埋怨,“人家的手都被你砸红了。”
  他气得牙齿咯咯作响,懊悔与恼怒令他失去理智,眼球满是血丝。手掌按在配枪上。
  “你这个女人……你这个女人!!”他怒吼,“真是好算计!”
  “怎么了呀,谁惹你不高兴了,”她笑着说,亲昵地喊他,“生这么大气,佐助。”
  她慵懒地坐起身,柔若无骨地依靠在佐助身上,顺手将相框重新放在床头柜上,阳光落在照片上一对新婚佳人,女方与她长着相同的脸,而男方,自然是现已无罪释放的大筒木因陀罗。
  佐助闻见她发间的香气,僵硬地后退几步,与她保持距离。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有夫之妇吗?”她柔声说,“我们昨夜过得不是很开心吗,警视大人?”
  “……”
  佐助喉结上下滚动,痛苦地吞咽了一下。心中被懊悔所吞噬。
  他怎么会上这种女人的当。
  她笑着靠近不断后退的佐助,用柔媚的躯体,将人压在椅子上,嗓音轻柔湿润:“已故的东京警视厅前任警视总监宇智波富岳的儿子,前途无量的警视大人宇智波佐助,你可是警视厅里最难啃的一块硬骨头。
  “无论是普通人一生难以想象的巨额金钱,抑或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权势地位,你都不屑一顾。
  “我几乎用了所有办法,拿出所有让人眼红的财富资源来邀请你。
  “我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想了那么多办法引诱你堕落,为我们所用。
  “可你从始至终都看也不看,断然拒绝。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还真以为你是警视厅那滩腐烂的淤泥里,那堆为了往上爬不择手段,与黑暗勾结的烂人里,唯一还保留着本心的男人。对你另眼相看。
  “可现在一看。”
  她讥讽刻薄地冷笑起来,满是不屑。但又因为她身上那股特别的、引人堕落的黑暗风情,显得无比迷人性感。
  “佐助警视,你不过只是没有遇见,那个能打动你的砝码罢了。”
  她饶有兴致地把玩他的发丝,恶劣地在他耳边吹气。
  佐助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
  “我只是出现在那里,然后,对你笑了一下。你就上钩了呀,警视先生。”
  她愉快地、得意地、轻飘飘地笑起来。
  “你知道吗?你根本不会掩饰,看向我的火热眼神。因陀罗可是很吃醋呢。”
  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男人死死压在地毯上,佐助的喘息粗重,眼睛红得滴血:“你骗我……你骗我!!”
  他掐着她的脖颈,逐渐收紧力气,咬牙切齿在她耳边怒吼:“你的目的根本不是申请证人保护,你是为了让因陀罗脱罪才——”
  佐助何等聪明,几乎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前因后果。
  她早就知道佐助今天要去庭审送检视报告书,所以昨晚,昨晚特地……
  她苍白着脸,哭泣着蜷缩着寻求他的庇护,渴望慰藉与温暖。
  没有人能拒绝她。
  他喝了不该喝的酒,喝了太多。
  宿醉令佐助头痛欲裂,他咬牙强撑。
  她嗤笑一声,打断他:“别说的我和那个诱拐犯有什么夫妻情分。为了他?我听到就想吐了。”
  佐助在她耳边痛苦地喘息。
  他扼住她脖颈的手颤抖而压抑。
  他对不起信任他的上司、对不起跟随他的下属。对不起已故的父亲和母亲,也再没有脸面去缉拿叛逃的兄长。
  因为她,他一步错,步步错。
  “别生气呀。”她嬉笑着,用柔嫩白皙的光洁大腿去蹭男人的腰,“你的前辈也是这么过来的,我想想,叫什么……”
  “啊。”她莞尔一笑,终于拍去尘埃,从自己繁多的情人堆里,捡起那个名字,拊掌笑道,“宇智波止水?”
  佐助呼吸一滞:“止水哥?!”
  “对呀,”她露出怀念的眼神,“当初他和你一样单纯可爱,疾恶如仇,知道我骗他不过是为了他手里的情报之后,恨我恨得咬牙切齿,差点在床上杀了我。
  “不过现在嘛,”她笑起来,“为我做事也没什么不好,是不是?作为雇主,只要小狗们乖乖听话,我一向很大方。下个月的议员换届,我们的止水警视长可是很有希望的。”
  她咬着嘴唇,意味深长地笑了:“你的止水哥,嗯……玩得花样可比你多多了。”
  她的目光扫过佐助腰侧的配枪警棍与手铐,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唇,留下一点湿润的痕迹。甜蜜地暗示道:“有机会请教请教他吧,小处男。
  “至于现在?”她将手按在佐助激烈起伏的胸膛,推了推,轻描淡写地说,“劳驾松一松手,佐助,我得去接我那不争气的,给自己惹了点小麻烦的丈夫了。”
  面对她的漫不经心、习以为常,佐助无法接受。
  “你对我……”男人痛苦道,难以置信,“你对我做了这种事以后,居然如此心安理得?
  “为了这件案子……”佐助想起警视厅里这几个月大家夜以继日的劳作,他无颜面对。
  “不然呢?”她好奇道,“佐助警视该不会真的被我伪装的那副可怜样骗了?”
  佐助脸色难看,唯有沉默。
  最初见面时,她是被因陀罗自小诱拐,脆弱无辜,忧郁哀伤,亟需呵护的少女。
  在证人保护计划中,佐助救下她许多次。
  她完全是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受害者,柔弱无助,懵懂无知,还未成年便被因陀罗监禁饲养,从未得到过自由。
  而现在,目标实现,她卸下了楚楚可怜的伪装。
  那一切都是假的。
  甚至佐助怀疑,因陀罗这次背上的案子,是帮她顶罪才进去的。
  这个恶劣的,有着黑暗忧郁气质,从骨子里就叛逆堕落的,将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间的邪恶女人。
  她像是发现了老鼠的猫似的,露出玩味正浓的邪恶眼神:“哎呀,真的假的?许久没有见过佐助警视这样单纯可爱的男人了。这几年我对付的,都净是些难缠又爱嫉妒的男人。不过玩几场你情我愿的游戏,就要死要活地满世界找我负责,把我吓了个够呛。
  “没想到国外待不下去,回东京躲几年风头,遇到了佐助警视这样美味的点心,真是意外之喜。这么说起来,我还要谢谢斑和带土那两个缠人的麻烦家伙。”
  她轻轻地,将嘴唇印在佐助的唇上,贴着他的嘴唇,厮磨着低语,舌尖不经意蹭过,循序渐进地引诱:“男人还是听话一点、乖一点才有趣。个个都像我的丈夫因陀罗那样霸道,我可吃不消。”
  佐助紧紧抿着唇,抗拒她的靠近。
  “佐助警视……”她甜蜜地低语,伸出臂膀拥抱抚摸他。
  佐助死死掐着掌心,牙根紧咬。阴郁乌黑眼眸里的憎恨激烈地碰撞着。
  他恨之入骨。
  “别对我这样冷漠嘛……我的心都碎了……”
  她以她的肢体、眼眸、语言和神态引诱他。
  “我爱你,嗯嗯,我是真心爱你的呢。”
  她那可憎的邪恶、黑暗、顽劣,对他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憎恨自己的轻信、愚蠢、侥幸。又恨她的敷衍与翻脸无情。满心懊悔,怒意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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