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以往旁人碰他一下,即便没占到过他的便宜,他都厌恶得不行。
但此时被人拥入怀中,他竟不觉厌恶,反而觉得……舒适?
回想起贺绝那张精致的面庞,他无声咧嘴,看来,他也是个看脸的。
贺绝在他后颈亲了亲:“睡吧,今晚不对你做什么。”
这一亲,沈俞被激得起了鸡皮。
“你这脖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感。
沈俞:“……”
“好啦,睡觉吧。”
“……好。”
沈俞睡不着。
他深知用了迷幻散的人会如何丑态毕露,此时竟心生了一丝心虚。
他等了又等,等来了贺绝沉沉睡去的绵长呼吸声。
?
这药不起作用?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药,放错了药?
想着想着,他也陷入了梦乡。
他睡着后贺绝才睁开眼,把他翻转过来。
沈俞很自觉的拥住了他,还蹭了蹭。
贺绝笑着亲了亲他的唇角:“没有记忆又怎样,一旦见到我,你就逃不掉。”
这个世界好啊。
看在他主动让位的份上,他那母皇说什么都会保他一世荣华。
等灭了红月教,去了沈俞的心结,他们就能过上没羞没臊的养老生活了。
……
皇帝寝宫。
秦玥看完了纸条,把它烧了。
“这小子,才刚出去,就原形毕露了。”
侯在一旁的嬷嬷笑道:“先前有陛下束着,他哪敢在宫里乱来。要查一查吗?”
秦玥:“不必,由他吧。”
“是。”
第86章 请母后登基(三)
沈俞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窝在贺绝怀里。
有点惊讶, 但不是很想躲。
贺绝也跟着醒来,在他额前亲了亲:“洗漱,吃早饭,吃完我们就出发。”
“嗯。”
镇国侯府。
“陛……王爷。”
门房是认识贺绝的。
贺绝:“小舅舅在家吗?”
“小少爷今日休沐, 在的。”
“嗯。”
贺绝带着沈俞直接过去了。
贺绝的小舅舅是秦玥的幼帝, 秦凛。
他们到秦凛院子里的时候,他正在练枪。
一套枪法结束, 他才收枪放回了武器架上, 看向贺绝和沈俞。
贺绝上前:“小舅舅。”
秦凛挑了挑眉:“进屋说吧。”
原身和秦家人并不亲近, 见面也少。
秦凛坐下后随手给他们倒了两杯茶:“凉茶。”
贺绝:“……”凉了的茶,没毛病。
他端着喝了。
秦凛抬袖擦了擦汗:“说吧,找我什么事。”
“想让舅舅带兵铲除红月教。”
秦凛瞥了沈俞一眼:“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贺绝但笑不语。
秦凛沉吟片刻:“魔教为祸武林,又危害百姓, 不止红月教,其他魔教也要连根拔起。但这需要筹谋,不是说灭就灭的。”
贺绝:“他知道红月教的总教在哪儿, 也知道大部分据点。”
沈俞点头:“红月教的各处据点,重要人物,我都可以告知。”
秦凛:“你是红月教的人?”
沈俞:“……是。”
秦凛看向贺绝:“你怎知这不是阴谋?”
“不是阴谋, 若小舅舅不愿意,我就自己去了。”
“靠你那王府护卫?”
“哼。”
秦凛十分无语。
沈俞:“我可以先将红月教的据点和重要人物写出来交给你,包括他们的关系, 武功等。将军可先去查探真假。”
“来人。”
“小少爷。”
“拿纸笔来。”
“是。”
……
沈俞纸笔写下脑海里深记的一个又一个信息。
这都是他潜伏红月教多年一点一点探来的。
写完后, 沈俞放下笔, 将手垂在身侧,有些颤抖。
秦凛认真看了几张,面色越来越严肃, 这上面的信息,很多都和他暗查的对得上号,那些对不上的,都是他还没查到的,看着不像假的。
“我会制定攻打计划,上报陛下。”
贺绝拿起沈俞的手轻轻揉按:“若是母皇同意了,还请舅舅告知,我与你同去。”
“你要同去?”
“是。”
“行。”
见他得到回应后就起身,秦凛忙道:“留下来吃个饭吧,你外祖父和外祖母很想你。”
贺绝没有多想:“好。”
他的外祖父镇国将军今年五十四岁,身体状态依旧很好。
秦玥成了皇帝,想将父母接至宫中,但二老不肯去,还是住在镇国将军府。
沈俞跟着贺绝,看着两位老人对他关怀备至,有些不自在。
这种场合,他不应当在的。
老将军似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带着笑容看向他:“这是?”
贺绝:“是我心爱之人,沈俞。”
沈俞:“……”
在场的众人都不觉得奇怪,老夫人已经开始问起沈俞的身世。
沈俞面无表情的将过往没有隐瞒的一一道来。
他是个为了活命不惜手刃亲母的恶人,在仇敌的身边卑躬屈膝,还做着以色惑人之事。
如此之人,你们可还能慈眉善目?
诉说中,他将众人的表情都映在眼中。
诧异、心疼、痛惜……什么表情都有,就是没有厌恶和警惕。
沈俞:“……”
?
不是,你们皇亲国戚高官大臣都这么心软的吗?
老夫人是真心疼他,小小年纪就背负着深仇大恨,忍辱负重。
“此次与你小舅同去,必让你手刃仇敌,报仇雪恨。”她握着沈俞的手,“之后带着小绝回家看看。”
沈俞心中发涩,哑声道了一个好字。
……
回到荣王府后,眼见着贺绝要去书房,沈俞伸手拉住他。
“为什么?”
贺绝:“什么?”
沈俞面色紧绷:“我们不过初见……为何啊?”
贺绝一只手覆上他的脸:“不是说过吗?因为你是我心爱之人。”
沈俞垂眸。
心爱之人……
看来他的皮囊还是很管用的。
“他们竟也不反对……还如此和善。”
“为何要反对?”贺绝低声道,“他们当然乐见其成。我如此言行合一,他们便知我是真心让位于我母皇,而非言不由衷。”
沈俞:“那你是真心吗?”
“是啊。”贺绝,“让位是真,爱你也是真。”
“……”
沈俞哑然。
按理说他应当不信的。
但这人的神情太认真,他不仅信了,还为此心悦。
奇怪,很奇怪。
他奇怪,他也奇怪。
“我一直活在仇恨中,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你的……爱。”
“顺从心意就行,你的心会告诉你怎么做。”贺绝说着忍不住笑起来,“要相信我们的羁绊。”
“……”
……
当天,香云就趁着贺绝在书房,沈俞落单的时候找到了他。
“堂主让我来问你情况。”
沈俞冷笑:“你当我愿意?我好好待在魏府,这王爷不知道从哪冒出来,非要带我回来,我能怎么办?”
想起自己当初勾引不成,跪得膝盖都要废了,面前这人却什么也没做,贺绝就巴巴的把人带回来,香云就一阵心塞。
“堂主说,事已至此,你就潜伏在王府吧,选秀会有人替你去的,荣王毕竟是皇帝目前唯一的子嗣,往后大有用处。”
“知道了。”
他不耐烦,香云还不爱搭理他呢。
她翻了个白眼:“若是后面你被看得紧,要传消息不方便时,就找厨房的李林,说你想吃云州的血鸭了,我会来找你的。”
“血鸭是云州的?”
“你管它是不是。”
“……”
……
有人来问是否传晚膳的时候,沈俞才意识到贺绝进了书房后一直没出来。
“我去问问你们王爷。”
走到书房外,沈俞才抬起手就顿住了。
万一他在处理要事,在看机密文书呢?
书房重地……
他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王爷,是我。”
“进来呗。”
沈俞推开门,见贺绝背对着他正认真的看着什么。
他缓缓走近,果然是在看机密……嗯?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