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号公寓 第515节
“有些可能被扔掉了，不太容易找得出来完整的顺序。”柴晋冈把自己手里的也往桌上一放，蹲下身来叹了口气。
第950章 【0104·返】纸条
桌上展开的纸条都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不过颜色不一样的浅淡线条显示它们或许并不出自同一本笔记。
柴晋冈伸出自己粗粗的手指，按住其中几张皱巴巴的纸条，将他们的顺序进行了一个调换，然后才抬起脑袋来，朝冯语凝几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没有人打开手电筒，仿佛默契地不想惊动什么东西一样，全都围着那张落灰的课桌蹲了下来。
【邵哥也请假了？
——嗯，昨天看他脸色不太好，我还问他来着，他自己说没感觉，结果今天就请假了。
第几个了？
——……没数，我也不敢数，我怕数着数着，就到我身上了。
看来真的没有走，但是我们不是什么也没做吗？算不上我们头上来的。】
【早知道就不去了，我本来不想去的，那么晚，我回去时候被发现给狠狠一顿骂，现在盯我盯得更紧了……
——你以为我想去吗？我也不想去，但有得选？
——都这种时候了，纠结这个事情已经没意义了。
周末……那个，你们会去吗？我有点怕，但又感觉不去不太好。
——谁说不是呢？我反正是你们去，我就去，让我自己一个人，我也不敢去。
——去吧，感觉还是去了好，不去的话谁知道】
这张纸条最后半句话的内容没有写，像是被老师发现了上课写小纸条，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打断了这次交流。
目前看到的两张纸条，凭借上面的内容可以知道这是两群不同的人写的，他们彼此之间或许因为那次的笔仙事件有了交集，但似乎在出事后的这个阶段，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产生更多的联系。
只不过他们都在因为这件事有着各自的担忧，而第二张纸条提到的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呢？
下一次冒险游戏的地点？跟他们发现的乩板有关，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曾远也请假了？
——嗯……
你们俩家不是住一个小区的吗？问过是什么情况没？
——打过一次电话，家里没人接。
不会出事了吧？这是轮到谁了，下一个又是谁啊？
呸呸呸，别在这里乱说！我们做什么了吗？就只是站在旁边看了而已，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干嘛找我们？
曾远请假之前，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他说要去邵哥家看看，联系不上怎么也要问问情况，我让他别去，我感觉不好，他说就是看一眼，光天化日的不会发生什么的，然后周末过完就没来了，我觉得……有东西……】
这张纸条上回答的字迹，跟第一张纸条回答的字迹是一样的，看上去清秀，字体也很小。
而其他字则是各种书写风格都有，看上去至少是三个人。
【不是，疯了吧？你们去吗？
——说真的我不想去，可是……万一下一个是我怎么办？
——可是谁能保证就是真的啊？要是没用呢？我不太想去，如果再惹上更多麻烦，我觉得更没办法了。
你不怕被针对啊？我这两天都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就回到那天……说真的，我要是硬着头皮没去就好了，就算是被针对那也不至于到死的地步，实在受不了了至少还能离开这儿。
——确实……晓黎不是转走了吗？还说到地方了给我消息，但是我一直没收到。
——我想了半天，我不去了，虽说麻烦已经惹上身，但我也没做什么，这回再去，那可就不对了。
——说到底为什么针对我们，而且你们觉得……是她吗？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怪怪的。
——怪？哪里怪？】
纸条在关键的位置戛然而止，张彦鼻子里失落地呼出一口气，吹得离他最近的那张纸条轻轻移动了一些。
柴晋冈则是抬眼，把冯语凝三个人都扫了一圈过来，思考了片刻才开口问道：“你们觉得，是什么地方怪？看这些纸条，很明显当时参与笔仙活动的人意识到了什么，而且肯定是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然那张纸也不会被划破，而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有怪事在他们周围发生。”
“有人生病请假，有人转校离开，”张彦接上了柴晋冈没说完的话，“但从他们的表述里来看，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消失掉了，而他们写的这个‘她’指的又是谁？既然有明显的性别倾向，要么是他们认识的，要么就是用双眼证实过是个女生。”
柴晋冈和张彦都不知道林深接触纸笔时看到的场景，只能通过眼前看到的这些东西进行一些合理的推测。
只不过对于他们的问题，纸条上提到的这个“她”，就算是林深这边三个人，也没有办法直接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或许是指那个从窗户坠落死亡的女生，但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毕竟在笔仙事件之后发生过什么，现在的他们也无从得知。
至于怪——
林深倒是有些自己的想法，他眯了眯眼睛，“你们觉不觉得，这第四张纸条上写的事情，有可能是他们又组织了一次类似的活动？”
张彦闻言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疯了吧？看这上面的内容明显已经出事了，干什么还要冒险继续作死啊？”
他刚说完话，林深就伸出手指，指着第四张纸开头的那句话，张彦刚才下意识说出来的内容跟上面几乎一模一样。
只见张彦张了张嘴，眼珠子不安地转了两圈，“不是吧……”
“可能性很大，”冯语凝把捏在手里的乩板往桌面上一放，“我们在怪物身上发现了这个乩板，这是玩通灵板时必须要用到的道具，而怪物身上产生的异常变化，力量来源似乎就是这个东西，那么说明这玩意儿应该在事件核心当中，也就是说，他们有极大可能确实又进行了别的游戏。”
“为什么？这不是有病吗？”柴晋冈挠挠头，感觉这一切超出了他理智的认知。
顾十远闻言，微微弯起嘴角，道：“这说不定就是有人觉得怪怪的原因，你想，这种活动总该是有人组织的吧？而且既然出了事，正常小孩的想法都是该远离就远离，再怎么样也不会碰了，可你看他们纸上表现出来的状态和提供的信息，很显然这不是他们统一自发的行为，而更像是有人主导，不然也不会有一个人说，那一天应该硬着头皮就是不去，就算是被针对也不至于到死的地步。”
顾十远巧妙地隐藏了从林深那里得到的信息，用一种自然的方式，把有用的信息放在柴晋冈跟张彦的面前。
第951章 【0104·返】告诉她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
柴晋冈的眉头深皱了起来，他的食指来回摸索着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茬，没几秒之后就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脸色微微有些变化，抬起头来冲顾十远看了过去，“那确实就怪了……”
张彦在同样在自己的思考中，一双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的目光在纸条上扫来扫去，最后扶着桌子边缘站了起来，“你们是觉得，这一次组织活动的人，和组织笔仙的会是同一个？”
“可能性很大不是吗？”冯语凝出声，朝窗外看了眼，隔着走廊的窗户她并看不清楚最开始的那间教室，但依旧盯着看了有一会儿，“如果组织者不是同一个人，或者说同一批人的话，我想他们也不用在这里谈及没针对这些有的没的了，要是这次组织人在他们看来没有任何威胁性，自己也不会为自己今后的学校生活所担忧，没必要讲这些，他们的状态更像是，明显知道这事情已经很不对劲了，但又担心之后在别的事情上发生点什么不可控的情况。”
“这种情况不就是很怪吗？”林深从桌上拿起一张皱巴巴的纸条，目光看向张彦，“按照那间教室里没有改变过的摆设，当时真正参与进请笔仙当中的应该是两个人，至多不太可能超过四个人，但是组织这次活动的人却已经在准备下一次冒险的活动了，而问题却是先从周围人身上出现。”
“确实，”张彦闻言点了点头，“一般情况下，如果笔仙没有送走出了什么问题的话，怎么样应该也是先从真正接触了的人开始，纸条上提到的他们什么都没做，笔迹完全不一样，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不同人之手，看他们相互交流的状态，这种认知不像是自欺欺人。”
“所以有人觉得怪怪的。”柴晋冈用手指轻敲了一下桌面，看上去有些生气。
林深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为什么事件中心的人没出事，反倒是先从其他围观的人开始呢？”
“上楼吧。”
冯语凝吐出这三个字，把手掌往纸条上一压，朝窗外扬了扬下巴。
接着，她另一只手抬起乩板晃了两下，又道：“既然有乩板，那肯定也就少不了更加关键的道具，如果它不在这里，就只可能在更楼上的地方了，如果能找到它，就能找到解决这件事从这儿离开的关键。”
张彦的表情看起来多少有些不情愿，毕竟从现在能够知道的信息来看，越是往上走那面对的危险可能就越大，可他又深深知道，停留在原地不会给事情带来任何实质性的进展，也不能就让他这样安然出去，睁开眼睛面对第二天的朝阳。
于是就算是再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点点脑袋，跟在他们后面出去了。
林深走在几个人后面，脚刚要迈出教室门口的时候，却是被田松杰突然叫住了，“深哥。”
“怎么了？”
他小声回应田松杰，转头就看到对方蹲在墙角的位置，脸颊紧贴着冰冷的墙边，手似乎顺着靠近教室后门的铁柜子缝隙里掏着什么。
林深停下脚步，看到田松杰的五官几乎都皱到了一起，不过好在没过几秒就马上舒展开了。
等田松杰站起身的时候，他看到对方手里捏着一个小纸团，上面几乎裹满了灰尘，颜色快要跟地面融为一体了。
“看起来他们没发现这里还掉了一个，不过也不奇怪，要是换我以前应该也看不见。”
田松杰一边说，一边才迈开步子跟着走出了教室。
冯语凝几人已经快要走到绕回楼梯处的那个拐角的位置，顾十远则是贴着窗玻璃细细将他们路过的剩下几间教室观察了一圈。
直到田松杰碰了碰他的胳膊，把展开的纸团递到他的面前，林深才低下头去看上面的内容。
那是一张极小极短的纸条，跟之前张彦和柴晋冈发现的比起来实在是小了太多，也难怪揉成团掉进缝隙里之后没有能被发现。
纸条上只写着一句话——之前她问的时候，所有人都告诉她了吗？
这句话的下面没有任何人的回复，又或者可以说，纸条被裁下来的宽度很显然并没有留给其他人写字的空间。
就像是写下这句话的人，跟其他那些传纸条的人目的不一样，并不是想要跟其他人沟通确认，更像是自己在分析和思考，而把这句话裁下来扔到角落的，又或许根本不是写字的本人。
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也无从考证了，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通过这个问题，林深能够感觉到当时其中有人似乎已经摸到了一些脉络，考虑到了某些只有他们才能知道的可能性。
有人向这些人问了某个问题，而他们大概率都如实回答了。
但为什么呢？
如果这个提问是一件非常突兀的事情，其他人难道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吗？从前面发现的纸条内容上来看，如果这个问题出现得很突然，就算之前感觉没什么奇怪的，出事之后怎么样应该也会想到才对，可是谁都没提，只有人觉得“怪怪的”，那应该就不是一个很不自然的问题才对。
而这个“之前”又具体指的是什么时候呢？
请笔仙之前，还是那个被附身的女生坠楼之后？
写下这句话的人，又是从什么时候，把当时他们认为可能没有关联的事情，想到一起去的呢？
林深重新把手中的纸条捏成团，已经发软的纸张变成了一个小到现在掉在地上，都得趴着找的程度。
他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悄然靠近顾十远。
两个人之间还有不到两拳的距离，对方就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警惕地猛回过头来。
不过看到是林深之后，轻轻吐了一口气，似乎在用眼神询问他要干什么。
林深也不语，只是将手里的小纸团往顾十远手里一塞，就快步上前去了。
田松杰则是就跟在顾十远的旁边，看到对方稍稍放慢脚步，手指幅度很小地捻开纸条之后，才抬到面前看了一眼。
只见顾十远的眼睛从左扫到右，看完那句话之后眉头一皱，又将东西重新揉起来，路过冯语凝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塞进对方手里，就自然地走到楼梯口去搬走那些已经可以移动的桌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