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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何权青握着他一只手晃了两下,有点难以启齿说:“老,老婆新年快乐……”
  裴居堂:“谁让你乱叫了……”
  “我就叫我就叫。”何权青模仿起对方的语气,但又学不会那种咄咄逼人的精髓,只模仿到了那点撒娇的皮毛。
  “我让你叫我让你叫!”裴居堂这回换两只手捶人了,捶完人他又倒进对方身前,“我让你叫个够……”
  这个新年本应很圆满,但目前又突然出现了一点遗憾,那就是他们还得分开睡。
  带着遗憾各自回房后,何权青又把房本拿起来看了又看,简直就像基l督教徒维护《圣经》那样虔诚。
  今夜,他把房本放到枕头边上,终于做了一个多年来没再有如此轻松的好梦。
  第二天他们一家又出去逛了当地的大集市,吃喝玩乐过了一整天,这一天,何权青感觉自己好像又突然得到了当小孩的权利。
  他们一直在这边待到初四才回去,因为老裴要回去忙开工的事,何权青的公司是初九上班,但他也得提早做准备,为新一年的业绩目标开一个好头。
  裴居堂在的日子,何权青可以做好更多的事,比如很多书面材料这一块,他自己弄起来就比较耗时耗力,因为何权青今年有扩建的打算,他们白天就一起跑建材市场,外出采购,晚上就留来规划发展目标,偶尔嗯嗯啊啊一下。
  裴居堂一直待到三月上旬,待到考研成绩和国家线出来了才回的北京,因为接下来他要准备研究生复试了。
  选调面试的失败经验让他这一次学会了平和对待,不过研究生面试在他看来远不如远选调艰难,可能是因为选调于他而言期待太大,想成功的动机太强,以至于有点物极必反了,因此复试准备时间他适当的放过了自己,没有再让自己陷入巨大的焦虑漩涡。
  要复试那几天何权青过来陪他了,一切都很顺利,在等待成绩的那几天里,他们又一起去看了那套新房子,不过还只是毛胚房,老裴说一开始是想过给他们装修的,但又觉得交给他们自己打理更好。
  何权青还没有装修房子的经历,两百多平的房子两个人住在他看来实在大的过头了,他研究好一阵子了,打算等到五月份这样就开始动工,因为那会儿公司那边没那么忙了。
  裴居堂复试成绩是他预期中的好,在等待录取通知书的这段时间,他又重新把自己放回了学校,给自己补了一段相当愉快的校园时光,然后偶尔也过去新房那边监工瞧瞧。
  六月份,裴居堂迎来了毕业季和他的研究生通知书,毕业典礼那天老裴和杨桃没赶上,只有何权青来了。
  “你的领子怎么是粉色的。”何权青把花交给对方,“我前面进你们学校,看到别人好像是黄色的。”
  “那你真是走运,能看到我们学校为数不多的工科专业学生。”裴居堂说着,就给对方解释了一番学士服上不同颜色领子所代表的学科。
  “哦。”何权青还真是不懂这些,“我还以为你搞错了,一下和别人不一样。”
  何权青给对方重新带好学士帽,又好好欣赏了一回精英派头的风貌。
  两人一同走向典礼会场,裴居堂拿了相机来,上台拨完了穗后的时间,他和好些同学留了影,也和许多因为各自奔走人生而渐行渐远的同学故交做了道别和祝福。
  “哟,裴局长,听说你今年九月也上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啊?”过来找他们说这话的是裴居堂的一名初代老室友杨光。
  “都上五道口了,还叫什么局长,你这不隔应我吗。”裴居堂哎了一声。
  “那还不是迟早的事,先进五道口,后进大会堂,一样一样的,哈哈哈。”杨光打趣说。
  “那你呢,已经进了?”
  “嗨呀,还没到那一步。”杨光笑笑,“先进你隔壁的圆明园职业技术学院了。”
  “那就好,你先进大会堂我可要眼红了啊。”
  “哈哈哈。”
  裴居堂研究生攻读的专业跟本科专业一样,还是政治学,这也算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典礼彻底结束以后,裴居堂又带着何权青在学校里走了走,想来也真是可惜,大学四年过去了,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带对方把学校走一遍,这段时间对于他们两个人竟然是空白的。
  太阳正在落下,看着树叶镀上金,看见青鸟横过霞红,二人躺在草地上,裴居堂清晰看见了文学上被谈说无数的青春年华似水流去,真的只在睁眼回望的光阴之间。
  “何权青。”
  “嗯?”
  “迄今为止,今天是我人生中最轻松的一天。”
  第85章 故地重游
  研究生入学这天裴居堂的父母和何权青都来了,于裴居堂而言,这只是很平凡的一天,因为这不像一个起点,也不是终点,而是一个重新整装待发的停泊点。
  不过给他惊喜的是,在入学后的导师选择这一块,他竟然了碰到一个有过萍水相逢的导师。
  这位导师也还记得裴居堂,他就是去年年底裴居堂和何权青去地坛公园散步时遇到的那名高校教师,有了这份一面之缘在,他们默契的达成了双向选择。
  研一的课程不能说很多,但也绝对不少,裴居堂感觉自己也没多少特别重要的事要做,可还是觉得一天忙得要死,累得要死,有时候还烦得要死。
  有时候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搞学术研究这一套,读研的生活真是半天太阳半天雨,只有入学那天是晴的。
  除开平时的专业课学习以外,裴居堂的导师特地带他加入了一个民俗研究的社会课题组,也就是之前第一面时他所说的“融南北之拳,成一家之言”,主要是研究和倡导两派文化融合迭新的。
  不仅如此,他的导师还挂职在某民族文化领事馆,这个研究课题已经完成了书面审批工作,目前正在试水实践中,而且还是有资金支持的文化研究项目。
  后来在导师的邀请下,裴居堂也把何权青带入课题研究中,他们试图把南北表演风格做一个集大成的更新重组,从而建立起新的一套表演派系:既要有南狮的灵动神韵,又要有北狮的大开大合,简而言之就是要南拳的能打,又要北腿的能跑。
  最重要的一点是,是把这丰富多彩的非遗文化传承下去,让更多人更多年轻人看到中国地大物博的文化既有共性又各有个性,也正是因为这些精彩纷呈的地方文化才构成了中国丰富多彩的非物质文化。
  为此,裴居堂还带着导师回过一次镇子采风深入实地考察,何权青还得以得了一个临时特邀的身份挂职在文化领事馆里,估计要到课题研究结束他这段“兼职”才能摘牌。
  不过光是第一期项目结束,裴居堂估计他那时候都研究生毕业了,也正好,趁着这个契机,他也想和何权青多探讨探讨这方面的文化底蕴。
  毕竟何权青真是很爱很爱他的老本行,只是一切都如他说的那样“人长大了就不可能一直活在狮壳里”。
  社会的日新月异影响着各行各业、各阶各层的方方面面,何权青以前老是觉得自己以后会做何家班的班主,但还在他们都长大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那一天,何家班在冥冥之中早就散了,现在剩下的只有一具“家”的房梁框架在。
  第一个学期准备结束之时,何权青和裴居堂的新房也装修得差不多了,就差通风换气了,估计等到年后开春回来就能入住了。
  何权青来看他的频率挺高的,课题组有活动的时候他住三五天都是常有的,就是裴居堂自己没那多时间,不过他不住学校,每天都回家住,两天晚上还是有时间过点二人世界的。
  得益于文科专业那一点点点不算优势的优势,裴居堂获得了一段不算长也不短的寒假,这还是看在导师自己安徽做青狮考察了才给他们放的。
  多少时光过去了,后海的水结了四次冰,裴居堂和何权青才终于完成了去后海滑冰的约定。
  休息了两天后,裴居堂和何权青就动身离开北京了,但他们并不是回镇上,而是要前往藏区。
  这一趟倒也不是为了旅游什么的,而是为了完成课题组的信息收集而已,他们主要是收导师任命,去调查和了解藏区雪狮文化的相关信息。
  不过这一调研和采风的成本和风险就有点高了,其实导师自己也没打算让他们非要实地考察不可,去翻翻一些资料其实也是够用的,但裴居堂自己有心结,于是就是主动请缨去了。
  相比于大部分人推崇的火车入藏适应高反,裴居堂实在受不了三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两人是直飞成都,再从成都落地贡嘎的。
  裴居堂刚刚落地时感觉还挺良好,到拉萨市区了也没觉得什么不适,就是冷而已,一直到半夜躺在酒店床上了,他才开始感觉到头疼。
  何权青连忙开了供氧机给对方吸,源源不断直冲鼻腔的冷氧让裴居堂又感觉鼻子有些塞,他不太舒服的窝在对方怀里,又命令对方说点好听的哄他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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