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翌日醒来,岳溶溶只觉得头痛脑胀,整了半天眼睛,才睁开,入眼是陌生又熟悉的帐顶,她愣了愣,耳边传来尊敬的女声:“姑娘,您醒了。”
  岳溶溶猛地坐了起来,看着跪在床边的丫鬟,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这才看清这好像是沈忌琛的房间!此时她才迷迷糊糊想起一点昨晚的事,具体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喝了酒,后来好像是遇见了沈忌琛......她来不及思索,探头看去。
  丫鬟知道她在找侯爷,便道:“姑娘,侯爷上朝去了。”
  一听,岳溶溶紧绷的神经才一松,低头呼一口气,就看到自己穿着睡裙,她颤颤抬头,希冀地看着丫鬟:“衣服.....是你帮我换的?”
  丫鬟诚实:“是侯爷。”
  如遭雷击,岳溶溶急忙下床找自己的衣服。
  丫鬟又道:“姑娘的衣服脏了,这是侯爷为您准备的,侯爷特意嘱咐奴婢告诉姑娘,这是特意为您准备的,不是别人的。”
  岳溶溶也顾不得她说的那些了,穿了衣服,就跑了,也没听到丫鬟在后面喊什么。
  下了朝就回府的沈忌琛,径自回了寝院,却没看到想象着中的人影,他的心骤然一沉,丫鬟此时在旁道:“侯爷,岳姑娘醒来就走了,连您为她准备的早膳都没有吃。”
  沈忌琛脸色逐渐阴沉,他捻着指腹,将不悦压下,阖目掩去眼底的寒意,很好!岳溶溶,你还是逃了。
  晚上韩子羡特意在一盏江南办了接风宴,为薛玉白接风。
  薛玉白,也是和他们从小一同长大,但因他淡泊名利,并没有入仕,这几年一直在外游历山河,如今再见,韩子羡等人都兴奋一场,就连沈忌琛也笑意清浅:“玉白。”
  薛玉白张开双手上前抱了下沈忌琛:“嫖姚,你越来越有气势了。”
  沈忌琛笑了下,贺敏轩上前给了他大大一个拥抱:“薛玉白!你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京啊!让小爷看看,呵,越来越潇洒了。”
  几人落座,薛玉白坐在沈忌琛身旁的位置,歌姬舞姬鱼贯而入。
  韩子羡看着薛玉白,问道:“这次回京还走吗?”
  薛玉白垂眸一笑:“暂时不走了。”
  几人见他笑得温柔,互相递了个眼神,齐齐看向他:“玉白,你不对劲啊,此次回京,可是有其他事?”
  薛玉白坦然,也不隐瞒:“确然有其他事,最近得了消息,说她在京城。”
  都是男人,如何不懂,贺敏轩一锤定音:“跟姑娘有关!”
  薛玉白含笑点头。对于他的坦然,他们并没有意外,因薛玉白就是这样的人,坦坦荡荡,从不遮掩。
  “哈哈!玉白你看上了个姑娘!是哪家的小姐?”贺敏轩大笑了起来。
  薛玉白含笑道:“她并不是世家小姐,等时机成熟,再带你们见她。”
  贺敏轩玩味道:“这么宝贝啊!”
  沈忌琛看着他真心实意的样子,朝他举杯,笑道:“祝贺你。”
  薛玉白也举杯,凑近他些,低声道:“说祝贺还太早了,不过我先收下了。”
  两人相视一笑,同将杯中酒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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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薛玉白:我有心上人了。
  沈嫖姚:好巧,我也有。
  【周二的更新延迟到晚上的十一点哦[狗头叼玫瑰]】
  第32章 误会 “岳溶溶,你没那么重要。”……
  岳溶溶不敢停歇地跑回锦绣楼, 像是在逃避身后紧追不放的野兽,不是别的,是她的恐惧, 害怕再度沉溺的,万劫不复的恐惧。
  她跑回去, 正碰到周工拿着药回来, 他两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 猛地看到她, 先是一惊, 而后眼底闪过一丝恶毒的怨恨,却很快敛去,与她擦身而过。
  岳溶溶虽然看着他挺狼狈的样子,但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之心,甚至有些坏心眼的觉得大快人心。
  “你很得意是吗?”
  斜刺里插进来一道声音, 岳溶溶转头看去,程潜面色沉郁正朝她走来:“我只当你孤傲, 没成想你竟是如此心狠之人。”
  岳溶溶深吸一口气, 走了一个讨厌的, 又来一个讨厌,她挑眉:“程大少是觉得我在幸灾乐祸吗?”
  “你不是吗?”
  岳溶溶低头一笑, 仰起脸, 笑得灿若朝霞,大方承认:“我是啊!”
  程潜没想到她会承认, 甚至毫不遮掩的坦率,他咬牙,她如此可恶,可为何他.....他愤恨自己。
  “我与周工素来毫无交情, 可他却三番两次对我的事说三道四,当做茶余饭后收拢人心的话题,他被打了,我自然很高兴。”岳溶溶平静道,眼底是轻浅的笑意。
  程潜猛地一颤,她看着他的目光,仿佛在说,她对他亦是如此,他用不屑来武装自己,刻薄轻蔑:“搭上了沈侯到底不一样啊。”
  岳溶溶眼底笑意一滞,别过眼去,程潜愈发愤恨:“怎么,提到沈侯你就这么介意吗?”
  “恕我先告辞了。”岳溶溶转身欲走。
  程潜却挡在她身前:“你如此在意,焉知他人作何心意?你以为沈侯在意吗你吗?人家金尊玉贵,神姿高彻,便是王孙公主都不及他,你该不会真以为他会娶你过门吧?人家不过就是觉得你新鲜罢了,过了这阵子新鲜劲儿,你以为你算什么?豪门贵族里有多少被厌弃的如花美眷。”
  岳溶溶脸上的血色蓦然殆尽,她知道,她比任何都知道,她甚至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程潜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眼底甚至还渗出一丝恐惧,他微有不忍,冷硬道:“别肖想天边的明月,他与我们天差地别。”
  我们?岳溶溶木然看向他,没有应答,转身离开,身心俱疲地进了云锦苑。
  正要去的绣阁的绣娘乍然见到她,先是一愣,而后露出鄙夷的声色,经过她身边时毫不避讳地低语。
  “素日里她对那些达官贵人不屑一顾的,原来也是心机的主儿,和蔡侍郎是误会,这不还是上赶着爬了沈侯的床,这么快就一夜未归了。”
  有人低笑:“你说再过不久沈侯是不是就对她腻了。”
  她们从岳溶溶身边而过,岳溶溶气的想去扯她们的头发,但还是忍住了,深呼一口气往自己房间去。
  钟毓在,见她回来,忙是拉她进来,低声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岳溶溶太阳心一跳,看了眼房里的任含贞和张婧,难不成她一夜未归又闹出何事了?她揉了揉太阳穴:“有些麻烦,稍后再说。”
  钟毓点头,示意她往甄溪床铺的方向看去,就见甄溪的床上放着包裹,她从梳妆台上拿了一些之前的首饰朝任含贞和张婧走去。
  “两位姐姐莫要嫌弃,只当留个念想。”
  没有岳溶溶和钟毓的份。
  任含贞红了眼眶,哽咽道:“甄溪,你要好好的。”
  钟毓翻了个白眼,嘀咕道:“真能装。”
  甄溪却像是在较劲,暼了岳溶溶一眼:“姐姐放心。”她回去拿自己的包袱,大概只带了一点东西,她的衣服都还在衣柜里,也是,进了侍郎府,在这儿的东西都用不上了。
  如今甄溪是铁了心和岳溶溶钟毓断交了,她直视着岳溶溶走来,在她面前停下,冷冷一笑,具是轻蔑:“我还以为你多清高,还不是用这种下作手段,只不过,你比我更有野心,更贪慕虚荣,也更无耻。”
  岳溶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彻夜未归一事,不欲多言,冷淡道:“你好自为之。”
  甄溪恨极了她这幅样子:“你想看我的笑话,那我们就看看谁是笑话!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风光进侯府!还是被弃如敝履!”她愤然离去,钟毓却拉住了她。
  “我听说蔡侍郎昨晚遇险,身受重伤,他不来接你,你怎么进府呢?”
  钟毓纯粹关心,可此时这种关心,听到甄溪耳朵里,都成了讽刺和看好戏。
  “用不着你们假惺惺。”
  甄溪头也不回地离开,没有和其他人道别,也没有和掌柜的道别,一副要切断和这里的关系。
  钟毓无可奈何,失落道:“改日我去万佛寺为她祈福吧,希望她能得偿所愿。”
  昨晚岳溶溶喝醉了,她不想去想昨晚和沈忌琛之间发生了什么,也不敢想,此时只想再补个觉,现在掌柜的简直把她当成锦绣楼的吉祥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还说要给她加月俸,岳溶溶有些哭笑不得,但她不跟银子过不去。
  张婧很羡慕:“溶溶你真好,我们要去做绣活,做的腰酸手酸眼睛酸的,你还能在这睡觉。”
  岳溶溶知道张婧没有别的意思,笑了下。
  任含贞温柔笑道:“你就别羡慕了,也不是谁都能得沈侯青眼的,你这般单纯,还是专心做绣活吧。”
  她话音刚落,看向岳溶溶,笑得愈发温柔,岳溶溶听出她的讽刺,眸光一冷,不想跟她多说,拉上被子蒙头就睡。
  再醒来时,居然已经近黄昏了,钟毓正进来,笑道:“你醒了,醒的可是时候,晌午的时候,魏夫人来找你,说请你晚上去她家吃饭,庆祝魏小郎君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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