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早晨他拎着两袋包子,自然而然地递到后排,“吃吧。”
江逸困到不行,他昨晚熬夜背单词,快升仙了,十一月份天气开始变凉,从被窝里爬出来洗了把脸就来了教室,顾不上吃饭,去食堂吃来不及了。
陈最精力充沛,每天来得很早,发现江逸在啃面包,他手里的肉包子还冒着热气。
他分享了两个给江逸,江逸觉得出乎意料的好吃,夸了一句,开启了陈最每天给他带早饭的日子。
江逸咬了一口包子,味道醇香,只是有点噎人。
陈最递过来两杯饮品,“热可可半糖,豆浆三分糖,你要哪一杯?”
“配包子,豆浆吧。”
陈最淡笑,把吸管扎进去,递给江逸,“小心一点,有点热。”
林飞羽:“陈最,你太舔了,不知道还以为你追逸哥呢。”
陈最笑骂:“追你妈啊。”他直男。
江逸:“林飞羽你能不能把臭嘴闭上?”
“包子味道也太香了,馋死了。”
江逸把包子袋子递过来,“吃。”
林飞羽拿了两个吃着。
谢逾白一进门,闻到一股小笼包的味道,食指划了下眉骨。
他除了在江逸家的那一个月,早餐一般是三明治配牛奶,这么浓郁的味道,让他有点不适应。
他打开窗户,透透气。他刚坐下就听到林飞羽那句“追你”,谢逾白揉了揉眉心,估计是直男的说话风格,回想江逸跟他说的那些话不算什么。
林飞羽一惊一乍的:“逸哥,你今天戴的表牛逼,你等我拍一下,是什么表?”
江逸:“你无聊不?”
“百达翡丽,一块表两百多万?逸哥,你认真的吗?”
陈最视线落在那块银色带钻的奢侈手表,“这块表我见过,谢逾白也有一块,全球限量款。”
第一次看谢逾白戴的时候,陈最觉得惊艳,特意回去搜了,两百一十六万。
即便如此,谢逾白只戴了不到一周,下周就换表了,有钱就是豪气。
看林飞羽咋咋呼呼的样子,周围同学几乎全看过来,江逸把表藏进袖子里,本来他没想戴。今天老师,旧的那块手表没电了。
看到这块表,他知道应该不便宜,没想到这么贵,更没想到陈最能认出来。
看着周围人探究的目光,江逸笑了笑,“a货,我能戴那么贵的表?我脑子进水了?二百万对于我来说,是一笔巨款,够买我命的了。”
谢逾白摸了摸眉棱,唇角抿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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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江逸吃饱了,陈最回收豆浆瓶子和小笼包袋子。
“你真是二十四孝好老公。”林飞羽嘴很快。
江逸用脚踢他,“我的二十四孝好儿子,去给我买几瓶水。”
“好勒,我们是幸福的一家。”
江逸笑骂:“记住,我才是你爸爸。”
“陈最,中午一起去吃饭。”不知不觉,陈最给自己带早餐一周多了,江逸不喜欢欠别人的。
几人一起走出教学楼,等待去考场。
下楼梯的时候,四人并排走,不得不变成两人并排,不知怎么,江逸跟谢逾白走到了同排。
江逸目不斜视,拽拽的样子,他走在外侧,楼上的两个同学互相追打,他的肩膀被重重撞击了一下,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往前冲了出去。
一瞬间发生的事,他感到旁边有一双手,迅速反应,先是拽住了他的胳膊,紧接着一只手稳稳地搂住他的肩膀。
这股冲力很大,一套操作下来,谢逾白没能稳住身形,脚下迈空,跌了下去,他只能尽力用胳膊护住江逸,自己朝地面狠狠砸了下去。
电光火石之间,江逸额头磕到了谢逾白的胸口,听到骨骼撞到墙壁的声音,谢逾白一声闷哼。
周围的同学喧闹地跑过来,江逸眼前发黑,定了定神。谢逾白躺在楼梯转角,后背抵着冰凉的台阶。
他被江逸压着半边肩膀,浓眉拧着,额角抵着台阶棱,眉峰流着血,血顺着高挺的鼻梁滑下来。
他最刺眼的是右臂,以一个违背骨骼常理的角度向外撇着,靠近肘部的地方不正常的红肿。
谢逾白偏过头,右眼睫毛湿哒哒颤着,视线艰难地找到江逸,瞳孔失了焦点,“你怎么样?受伤没?”
江逸没什么心情查看自己的情况,他回头看足足有十个台阶,想去碰触谢逾白又停下,多年篮球的经验告诉他,不能乱动他,“你胳膊八成是骨折了。”
江逸的脸色发白,深栗色的碎发被他抬手抓得乱糟糟的,他第一次在人前露出这样失措的样子,见有人想扶谢逾白,“别动,你们谁也别碰他!”
他蹲下身,保持着半跪的姿势,离谢逾白半臂远不敢再近,喉间发涩:“校医室电话多少!去叫老师!谁带手机了?打120!”
江逸声音紧绷:“谢逾白,你听着,我在这儿陪你。”他扯下自己校服外套,垫在谢逾白头下,“撑着点,校医和救护车马上来,别乱动胳膊,听见没?”
谢逾白抬起没受伤的左胳膊,动作艰难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没事,你别慌。”
“谁慌了?告诉过你别动了?”江逸紧绷的神经找不到出口,他回握住谢逾白的手,“你不会有事的。”
其实他不知道,谢逾白的胳膊和肩膀看上去挺严重的,脸上的伤口磕了一下,“你怎么撞到右手了,马上要物理竞赛了,怎么办?”
谢逾白声音不见慌乱,“你坐我后面这么多天了,不知道我是左撇子?”跌倒的时候,他想到了,刻意避开了左肩膀受伤。
江逸回想了一下,谢逾白吃饭用右手,写字确实用左手。120救护车来了,江逸想跟着去医院。任老师劝他回去安心考试,任老师会跟着去。
谢逾白对他说,“外伤,没什么,你去考试。”
江逸坐在考场上,神不守舍,以往考试会的题,不太会了。熬到考试结束,江逸看到任老师回来了,“老师,他怎么样了?”
“肩膀撞击了下,右胳膊骨裂,不算太严重,估计要休息半个月不能用胳膊。”
“他在哪个医院?我现在过去。”
“陈最在病房陪他,没什么事,你……”任老师话没说完,江逸人已经不见了。
到了医院外面,江逸反而在门口溜了一圈,没进去,陈最透过玻璃看到他,“江逸,进来。刚好你来了,我下楼去买饭。”
谢逾白半靠在枕头上,左手举着本大学物理书。他右臂打着厚厚的石膏。
他额头贴着方形纱布,边缘露出点淡粉色的伤口,脸色更白,唇色偏浅,他看过来,“来了?”
江逸走到床边,盯着那截石膏看了会儿,视线扫过他额角的纱布:“医生说你的伤怎么样?”
谢逾白扯了扯嘴角,“还行,下周能拆夹板。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
“没有。”
“胳膊伸出来。”
江逸伸出右胳膊,谢逾白眉弓压着,“左边。”
江逸伸出左胳膊,谢逾白上手,翻转了下,胳膊内壁一片青紫,有好几道暗红色的血痕。
他指腹攥紧江逸的胳膊,原本平静的眼神沉了下去。
“你这叫没受伤?” 谢逾白声音凝重,“需要包扎,可能需要缝针。”
他的视线在那些血痕上停了很久,情绪像山洪,极力忍耐着。
门被推开,护士走到床边,指着江逸,“你过来,把他衣服撩起来,再擦擦他身上的汗,一会要做仪器检查。”
江逸迈腿走过去,走到一半脚步停下,眼睑微微下垂,笑着问,“护士姐姐,能不能等一会儿再给他做?他朋友下去买饭了。”
护士小姐姐:“你是他什么人?”
“他斜后桌同学。”
谢逾白:“……”
护士声音依旧,“你快点过来。病情的事还能耽误?”
谢逾白:“我自己可以,旁边有毛巾,你去外面洗手间清洗一下。”
公立医院的环境,跟他住过的私立医院比不了。
谢逾白完好的手把上衣襟掀开,护士递给他一个仪器探测头让他拿着,他默默把衣襟叼在嘴里,手拿着仪器。
江逸看着这情形,不过去帮忙不行了,江逸手指拎着他的衣襟,把谢逾白手里的东西接过去,毛巾给他,“你自己擦吧。”
谢逾白姿势不太舒服地擦了擦胸口的皮肤,检测过后,机器的声音响起,护士出去了。
“你怎么了?”谢逾白察觉到江逸的状态有些异常,如果是以前,他不会如此表现。
江逸照顾过他很多次,从来没有这么排斥过碰触他,谢逾白心里一阵苦涩。
以前的亲密接触,对比现在的生疏,明明是他提出的,想要的,眼下的情形,莫名酸楚。“你这么不想碰我?来医院做什么?”
“你为了我受的伤,我当然要来看一眼。你烦我,让我滚远点,危险时候拉我做什么?如果你不拉我,骨裂的是我,你最起码能清静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