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谢逾白的唇僵在半空,眼神僵硬,窘迫潮水似的漫上来,他别开脸,没话找话般咳了声。
江逸转回头,眼眸垂着,视线看着鞋尖,“你亲我,我也不会对你负责的。”他顿了顿,“我觉得这样不好,对你不公平。”
他的眼睛水润明澈,谢逾白看得心头微颤,不管不顾地把人揽进怀里,心酸酸涩涩的:“我不知道怎么跟你做朋友,我不会。”
“这有什么不会的?”
谢逾白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失控:“我看见你,满脑子想着抱你,亲你,你让我怎么办?”
江逸心中一软,“我明白,你是恋爱后遗症,我会负责的,你克制点,慢慢就好了。”
“克制?慢慢就好?我已经克制这么多年了,为什么我还没好?”
江逸感受到他语气充满酸楚,手抬起轻拍他的后背,缓解他的情绪,他不知道能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抱着,谢逾白心中的情绪泛滥:“我不该怀疑你,应该信任你,但我做不到,别提你跟周靖泽在一起,就算你跟直男在一起,我也受不了。”
江逸叹气:“我知道。”
谢逾白的手一点点收紧,两人的距离越贴越近,“江逸,你教教我,怎么能不喜欢你?”他眼神失去焦点,魂不守舍地看着江逸的脸。
“谢逾白,你……”他的话还没说完,谢逾白的手揽住了他的肩膀,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热切的唇贴了上来。
光天化日的,不远处还有同学说话声,江逸瞳孔睁大,心跳失衡。
谢逾白的唇贴着他的,一下一下地咬,带着钩子的摩挲。牙齿擦过唇瓣,唇肉被含住,烫得江逸舌根发紧。
谢逾白咬的力道逐渐变重,像在宣泄什么隐秘的情绪,随即又放轻,用唇瓣碾过泛红的痕迹。
江逸的唇被磨得发肿,鼻尖浸了热,想躲,下颌被捏着躲不开。
这种被强制的吻感觉很怪,有点疼,说不清的麻,有细小的电流顺着唇瓣爬上来,缠得他后颈发僵。
谢逾白咬他的唇带着隐忍的狠劲,让江逸的脸烫得惊人。
江逸琥珀色的瞳仁没聚焦,没从那阵密集的□□里缓过来,脸上的红褪得慢,顺着下颌往下漫。
第31章
谢逾白眼中的渴望, 情愫呼之欲出。
一吻过后,他不仅没有满足感,反而紧紧盯着江逸的反应, “抱歉,我没忍住,我不需要你负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再跟我试一试?”
江逸手指抵着下唇,失神了好一会儿, 脸上的红潮还没退, “你不用道歉,我不怪你, 你需要时间。我们做朋友比较好。高考在即我不想影响学习。”
谢逾白手心出汗, 唇角一扯, “你可真是爱学习的好学生。”
“没剩几个月了, 以前我身不由己,现在想尽力试试。”
“让我帮你吧, 我帮你复习。”
江逸表情迟疑, 在思考这种可能性, 得出结论可能性为零,“算了,你能管好自己就行了。我不打扰你。”
谢逾白心脏好像掉进了无底洞,“你心好狠。”
“有很多人喜欢我,长久的,不长久的,我没什么感觉的。你别喜欢我了,会很累。你觉得我渣也好, 我对你有感情,不想看你再因为我而不开心。”
江逸亲眼见过他痛苦的模样,用手砸玻璃鲜血淋漓,现在得知谢逾白对他的感情比想象的更深沉,他更不敢轻易冒犯他,这种情绪很奇特。
一开始,他对谢逾白感兴趣,江逸是个享乐主义,大家玩一玩没什么不好。他现在不想用草率的感情敷衍谢逾白。
谢逾白静静地听完他的话,问:“你对我有感情,什么感情?”
江逸没留意自己说了这句话,回想一下,是说了这样的话,他支支吾吾地表述不清楚,“我不太清楚,懒得去想,你别问了。”
谢逾白握住他的手,眼神缱绻,声音温和,“别急,你慢慢想,你对我有什么感情?”
“大概是心疼?”江逸不愿意仔细去思考,“可能你现在觉得我无情,这是目前对你和我最好的状态。”
那种热切的,全身心投入的感情,好的时候让人心脏发麻飘飘然,不好的时候让人跌入谷底,太疯狂了。
江逸伸手拉了下谢逾白的手,谢逾白的手掌宽大,掌心微湿,“你回教室吗?”
“你回去吧。”谢逾白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
“我陪你待一会儿。”江逸蹲在地上,眼睛向上看着谢逾白。
“你真的希望跟我做朋友?”
“不是希望,轻松一点。”
谢逾白居高临下看着他,缓缓问:“刚刚我亲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江逸面色微红,磕磕巴巴地说:“以前不是没亲过,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他明亮的眼眸眨了眨,“看情况,如果很困扰我,我会告诉你。你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误会你了,你没有像我想的那样,会找别人,或者跟别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谢逾白当时只是气话,那些话总归不好听。
江逸惊讶于他的道歉,态度挺真诚的,“我接受你的道歉。虽然我有边界感缺失的问题,没像你理解的那样,不是乱来的人。”
谢逾白调整呼吸,他从小到大一向没觉得自己有错,这次真的错了,“你想专注学习和高考,让我帮你。”
“你确定跟我频繁接触对你没有坏处吗?那样你更不容易收回你的感情。”
谢逾白看着他无辜澄净的眼神,倏然笑了,自嘲地说:“我早就收不回来了,江逸,如果能收回来,我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
情圣的话,江逸似懂非懂。
“让我帮你,接下来的日子对你好一点,帮你多一点。”
江逸心中有担忧,隐隐觉得不妥,对上谢逾白黑漆漆的眼睛,不忍心再拒绝他,“行吧,试试看。”
*
江逸打省篮球赛半决赛,这场球对申请东大是重中之重。他拼得狠,攻防两端都透着股劲,得分板上的数字一路往上跳。
比赛剩十五分钟,对方拦不住江逸的进攻,开始明里暗里犯规。
对方队长瞅准机会再犯规,在江逸起跳投三分的瞬间,胳膊猛地往他腰上一撞,江逸失衡摔在地上,落地时脚踝狠狠拧了一下,冷汗浸透了球衣后背。
队友慌忙把他架到休息室,江逸坐在长凳上,疼得眉心紧拧。
医生蹲下来检查,手指刚碰到脚踝,他就往回抽了抽。简单包扎完,医生直起身:“同学,你绝对不能再上场,等结束立刻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不然可能留后遗症,以后再也没办法打篮球。”
谢逾白全程缄默,站在旁边手握成拳。
医生开始包扎,谢逾白扶着江逸胳膊的手收紧,喉结滚得厉害,眼里的血丝看得人发慌。
医生一走,他抓过冰袋,没顾地上的灰,“咚”一声半跪下去,冰袋贴着江逸脚踝,指腹在发抖。
江逸看着他发顶,又看了看地上的尘土飞扬:“地上脏,你过来坐,我脚抬上来。”
谢逾白一动没动,冰袋往脚踝贴了贴:“你抬着累,这样没事。”
江逸声音有些哑:“你没必要这样,我还能动,应该没什么事,你别听医生的,他太夸张了。我打球这么多年大伤小伤没少经历,我能承受。”
“我承受不了!”谢逾白音量升高,他眼里弥漫着痛苦,嘴唇发紫,“我坐在看台上,看到你摔倒的那一刻,感觉自己……”要死了。
“你冷静一点,我真没事。”江逸被他眼睛里的痛苦惊到了,放低声音:“五分钟以后,我还得上场。”
谢逾白豁然抬头,脸上的淡定一扫而空,声音失控:“医生的话你当耳旁风?再上场,脚废了怎么办?”
江逸喘了口气,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我们现在只领先八分,我不在队友顶不住。”
“那你也不能拿命赌!”谢逾白的声音发紧,“你的脚远比一场球重要一百倍!”
江逸低头看着缠满纱布的脚踝:“对我来说,这不止是一场球。打了这么多年,等这个收尾,我想上东大,赢得这场比赛是硬条件,我不能现在放弃。”
“你不上场,也可能会赢。”
江逸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眼中恳切:“我要的不是可能,是一定。”
谢逾白脸色惨白,“为这些,你要忍着疼往场上冲?万一他们再针对你,再摔倒受伤怎么办?”
江逸指腹蹭过他汗湿的鬓角:“我想要的东西,就要这么拼。我不像你有天赋,很多东西轻轻松松就能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