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江逸对着数学卷子奋战两个小时,谢逾白在旁边坐着看着,三番五次想开口,被江逸恶狠狠的眼神杀回去。
好几道题做不出来,江逸火大,看着谢逾白一副“离谱,这种题目也不会”的表情,他火气更大。
“谢逾白,你刚刚是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没有,笑话你什么。”
“你那副表情,敢说没有?”
“没笑话你,我只是在思考,你应该从高一下半年的知识点开始补。”
江逸揪住他的耳朵,“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你牛什么?你没有不擅长的事吗?”
谢逾白想了想:“例如?”
“你做的三明治,是我吃过最难吃的三明治。”
谢逾白:“……”
“有那么夸张?我明天早晨打算早起给你做早餐。”
“你家不是有厨师?”
“你在我家这段时间,我打算亲手照顾你,像你以前照顾我那样。”
江逸冷哼,“你能跟我比?就你的动手能力。”
“我可以学。”
“无聊。”江逸肩颈有点酸,手指揉捏着。
“我帮你按摩。”
“你又会了?”江逸睨他。
“我试试。”谢逾白绕到椅子后面,大手搭上肩颈的肌肉,第一下下手就很重。
“轻、点。”
他的手劲轻柔了一些,江逸配合地闭上了眼睛,享受了一会儿。按摩完,谢逾白把江逸的睡衣扯开,露出肩膀上的伤痕,很久以前咬了一口,现在还有淡淡的印记,他拇指擦过皮肤,“怎么这么久还没下去?”
“我是疤痕加皮肤敏感体质。”
“什么意思?”
“我很容易留疤,伤口愈合慢,皮肤敏感容易过敏。”
谢逾白呼吸一窒,“早知道当时不该咬你的。”
“你说什么屁话呢?刚刚谁咬我嘴唇咬上瘾了?”
谢逾白把人捞起来,放到书桌上,玻璃上映着江逸的剪影,窗外树影晃动,今晚的一切好像梦里一样。
他双手穿过江逸的腋下,把人搂住,心塌了一块,“你今天受伤,我的心情,你想象不到。”
“我是想象不到,你的样子跟我要死了一样,脚踝离心脏那么远,你怕什么?”
“今天之前,我怨你,你怎么那么狠心?”
江逸偏过头,不想搭理他,谢逾白捏着他的下巴,把人掰回来,“这些天你怎么想的?真不想理我了?”
“我俩到底谁不理谁?我跟你说话,瞧你那样?”
“我气得要死,怎么可能平心静气跟你说话?有你这样的?前一刻亲亲我我,弄了我一脸,转脸跟我说结束吧。”
江逸有点心虚,表面撑着:“那件事是你自愿的,我不能说吃亏,我也是第一次,我觉得互不亏欠。”
谢逾白抚摸他的后脑,“你第一次被别人摸?”
“哼。”
“接吻呢?第一次也是我?”
“记不得了。”
谢逾白轻笑,手指抚摸他红润的嘴唇,“你知不知道,你的唇跟所有的人不一样,时时刻刻勾引人亲你。”
“你是淫者见淫。”
两根手指捏了下他的唇,谢逾白语气下沉:“上次跟傅现吃饭,他让你擦嘴唇,他没有夸张,我一开始也以为,这男生好不正经,上学用唇膏。”
“你们都有病。”江逸从他怀里出来。
谢逾白眉宇间拢着层淡淡的冷意,瞳孔有着深深的情意。
“谢逾白,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表达,本来没想这么快跟你重新开始,我热爱自由,个性比较强,我们之间,也许很难调和。”
谢逾白捧着他略微惆怅的脸颊:“以前是我不好,不懂得迁就你,会给你添麻烦,以后我会克制自己,多忍耐。”
“瞧你说的,跟我多不讲道理似的。”
“我抱你去洗漱睡觉?”
“等下。”江逸眼眸看着他,扯着谢逾白衣领,含住那片温热的唇,细细品味。
他的手从后颈滑到谢逾白的背,卷着他的舌头,牙尖轻磕,看着谢逾白唇上泛开的红。
江逸眼尾含着水光笑:“疼吗?”
“还好。”
江逸堵住他的唇,唇齿反复扫过彼此泛红的地方,温柔地舔舐他的口腔内壁每个角落。
谢逾白不动,他手脚已经麻了,江逸软滑的舌像慢性毒.药,将他一点点麻醉,他感觉自己木木呆呆的,像个稻草人,任他摆弄。
每被他舔到一处,那处又麻又舒服,他受不住了,裹住江逸的舌,跟自己缠在一起。他吸吮着,恨不得一直让他在自己的口腔里。
直到江逸轻呼一声:“放开。”
谢逾白面色发红,微微退开。
江逸仰头啄了下他的唇角,眼眸笑意盈盈:“你刚刚做什么了?”
谢逾白声音哑然:“没什么。”
“我不让你动,不是让你禁锢我。”
谢逾白咬着下唇,眼底情.欲缭绕。
一只细白的手搭在他的裤腰上,江逸眼睑稍抬,琥珀色眼里笑意盎然,“你……”
谢逾白手慌忙抬起,捉住那只捣乱的手,“你别这样。”
“让我看看,我不动。”
谢逾白声音沙哑:“你不是看过?”
“以前没仔细看,现在感兴趣了,给我看看。”江逸一脸暧昧地看着他,唇角的笑明晃晃的。
谢逾白很不安,眼睫垂下抬起,闭了闭眼,又睁眼,“今晚不行。”
“假正经,闷骚。”
谢逾白垂下眼睑,薄唇抿着:“你受伤了,我要照顾好你,不能跟着你胡闹。”他把人抱起来,放进洗手间的浴室柜台面,挤好牙膏,对江逸说:“张嘴。”
“干什么?”
“给你刷牙。”
江逸眼尾斜瞥,唇角软乎乎地翘着:“你能不能别恶心我了,当我三岁小孩?要你给我刷牙。松手,牙刷给我。”
两人对着同一面镜子一起刷牙,感觉很奇妙,有些匪夷所思,又出奇地和谐。
谢逾白看着镜子说:“如果时间能停留在现在就好了。”
江逸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他漱完口,“你能不能别在我嘴里有水的时候,逗我。”
“我逗你什么?”
“你说话的方式,比我二姨夫还要土。你真的只有十九岁吗?”
“过完年二十,你过年后十九?”
“嗯。没想到相差一岁,我们竟然有代沟。”
谢逾白把人安顿在床上,“枕头舒服吗?会不会太矮?”
“挺好。”
“被子厚不厚,我记得床下有一套薄一点的被子,你平时容易出汗。”
“不用,这套就可以。”床上平时摆着两床被子,江逸没那么挑剔。
“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江逸眼尾眯成缝,唇角勾着笑,手指戳他的胳膊,“谢逾白,你到底要干什么?让我扒光了睡你床上?”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在家裸睡,我问问看你用不用我帮忙。”
“这是你家,不是我家。我能在你家那样?快睡吧你。”江逸闭上眼睛,脸颊微微发热,他给人留下的印象,有点不太正经。
“你晚上有任何不舒服,想喝水,起夜,记得叫醒我。浴室地滑别摔倒了。”
“别婆婆妈妈了,行吗。”江逸闭上眼睛,不知怎么回事,他有点睡不着。尽管他一直表现得很淡定,摔倒那一下和接下来去医院,他心里有一点慌。
好久了,遇到突发事情有人在身边的感觉,挺不错的。
谢逾白一直留意他的微小动作,甚至他呼吸的幅度,这不是江逸第一次在他家里过夜,却是他们之间氛围最和谐的一次。
他手指慢慢贴近,碰触江逸后颈的碎发,他的头发很蓬松,凑近闻有淡淡的洗发水香味,谢逾白从来没发现自家的洗发水味道这么好闻。
手指缠绕一根发丝,他鼻翼嗅着清香,很快有些困倦。
半夜,他听到一声刺耳的声响,谢逾白立即睁开眼,眼前黑乎乎的,适应了一会儿,看到地上有一个黑色身影,“江逸?你在地上?”
“嗯。”
“你想做什么?为什么不叫醒我?”谢逾白长腿一迈,下地扶住他的肩膀,“你要去哪?”
黑暗中,江逸脸色有点不自在,“我想去卫生间。”
“我陪你。”
到了卫生间门口,江逸推开他,“我自己进去。”
谢逾白语气不容置疑:“卫生间瓷砖很滑,你的脚二次伤害怎么办?”
“我要方便,你跟进来算怎么回事?”江逸之所以没叫醒他,就是觉得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