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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父在上 第8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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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期比格驯养忍人片段流出(明小比邪笑.jpg)
  我又把文名改回来了!决定头铁一回,假如上榜编辑不让写伪父子,那我……就再忍气吞声地删掉[可怜]
  第6章
  “下次放旬假我就不能跟你们出门了,因为……”
  “因为你的相好要来明府,是吧?”
  在明瑾第十七次提到这个话题时,张牧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他。
  明瑾小脸一红:“别瞎说,还不是相好呢。”
  停顿片刻,他又捂着唇轻咳一声,欲盖弥彰地补充道:
  “暂时。”
  张牧发出一声崩溃的呻吟,倒在了桌案上。
  原本上这堂课的先生今日请了假,便改为了自修。
  魏金宝早在听完这个消息后,头一个带着书童大摇大摆地翘课了;至于明瑾三人,上次被丁弘毅收拾了一顿,这段时间收敛许多,都还乖乖待在学堂里。
  “快来个人把你收了吧!”张牧抓狂道,“我真是,到底是何方神圣让你这么——这么——”
  他说不上来,只觉得这几日明瑾像是换了个人。
  看了让人想抽。
  李司感叹:“可能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张牧一脸阴沉:“你,闭嘴,吵死了。”
  李司还傻乎乎点头:“好的。”
  明瑾:“张兄,你别老是欺负老实人——对了李兄,我记得你们家有茶庄的对吧?”
  李司老实点头。
  “能不能卖我一份茶叶?”那天明老爷的话被明瑾记在了心里,他盘算着,想给宁先生先送一份见面礼略表心意,“新茶就好。”
  “我送你吧。”李司笑呵呵道。
  “他都说了花钱买,你这人冤大头当惯了?傻不傻。”
  张牧嗤笑一声,又看向明瑾,“好茶叶可不便宜,上次我老爹搞了点进贡宫里的,一小罐比黄金还贵,明大少爷,你那点儿小金库够用吗?”
  明瑾揉了揉鼻子,没好意思开口说实话。
  明家虽然有的是钱,但他花钱向来大手大脚,这么多年手里攒下的,相比起爹娘给他的,还真没多少。
  用文轻尘的话来说,就是让他管钱,指不定他们一家明年就要睡大街了——怎么会呢!他愤愤不平地想,娘也太看扁他了!
  至少、至少也能睡个棚子吧。
  他厚着脸皮道:“大不了我先问我爹借点呗。”
  张牧摇了摇头:“我还是先帮你打探打探那位宁先生的底细吧,你爹生意做得再大,可也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别被人设套坑了才是。”
  明瑾挑眉:“那就多谢了。”
  张牧这家伙,虽然平时嘴毒臭毛病也不少,但对待朋友倒是很讲义气。
  他的父亲张淼,更是他们三人家族之中,唯一在朝堂有官身的,目前任刑部郎中,正五品,尚且年富力强,未来升迁有望。
  明敖让他上云英书院,就是为了给明瑾砸钱铺路,结交人脉。
  然而明瑾比较叛逆,只和自己看顺眼的人结交。
  诸如魏金宝一类,家里势力再大他也不屑一顾。
  但明瑾并不觉得宁先生是那种贪图明家资产的人。
  他爹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可那天晚上送别时,明瑾看得清楚,爹娘在宁先生面前的态度可不像什么长辈。
  也就是说,宁先生的身份,一定不凡。
  怎么说呢……
  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才过了几天,明瑾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再见到对方了。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他心想,自己一定要表现得好一些、乖一些,争取把之前糟糕的形象扭转过来。
  带着无处排解的满腹柔情和惆怅心事,明瑾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绿叶掩映的海棠。
  清风白日,满树繁花风情万种地轻轻摇曳着。
  花瓣如细雪般飘落,坐在窗边的少年百无聊赖地努着嘴,顶着细长的笔杆,望向人间的又一载春光。
  “唉,春色恼人呐。听说今年的花朝节上可热闹了,可惜这几日公务繁忙,没机会亲身感受。”
  幽暗地牢内,同样传出一声悠长叹息。
  那名锦衣卫似乎只是随口感叹了两句,很快便收回视线,再度收紧了手中的铁链。
  被铁链穿过琵琶骨、吊悬在牢狱中央的囚犯陡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染血的链条剧烈震颤起来:
  “狗官!老夫要见陛——啊啊啊啊!!!”
  “还不招吗?翻来覆去都是这么一套,我都有些腻味了。”
  负责审讯的锦衣卫同知无奈地耸了耸肩,冲着旁边的晏祁歉疚一笑,“这老头是个硬骨头,刑部那边审了三个月都没审出个结果,再这么下去,陛下那边着实不好交代。”
  说着,他弯了弯眉眼:
  “宁王殿下,请吧?”
  晏祁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抬手,正欲摘下麂皮手套,忽而抬眼。
  对方乖觉转身:“那下官就先出去,静候殿下佳音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
  晏祁自地牢深处拾级而上,只带回了薄薄一张黄纸。
  锦衣卫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早已准备好的铜盆递上。
  晏祁漠然不动,径自站在原地。
  直到那小厮躬身行至面前,战战兢兢地将铜盆举过头顶,男人这才屈尊斜乜了他一眼,将染血的修长十指缓缓浸入清水。
  淅沥水声响起,丝丝缕缕的鲜红于铜盆之中漾开。
  锦衣卫的目光顺势落在晏祁那双筋骨怒张、瘢淤横陈的大手上。
  常年刑讯,他一眼就看出,宁王的这双手,从前定是受过重伤。
  而且,大概率还是烧伤。
  因为只有烧伤后愈合的皮肤,才会出现这样形状诡异的红褐色火焰状疤痕。
  他的眼神意味不明地闪烁了一下,从下属手中接过同样血迹斑斑的证词。
  只一眼,他便笑了起来。
  “不愧是宁王殿下,手段高超,在下叹服。”
  “刑部上下忙活了几个月,都不如宁王殿下半个时辰管用——冒昧问一句,不知您方才用了何种刑具和手段?也好叫下官学习一番。”
  晏祁沉默地用帕子擦净手上最后一滴水珠,在他目光炯炯的视线下,将帕子丢到一旁,重新戴好手套。
  “证词已拿到,结案吧。”
  没得到满意的答案,锦衣卫砸吧了一下嘴,有些遗憾。
  “那里面那位……?”
  “臣自会禀告陛下,”晏祁淡淡道,“罪臣黄甲,已供认不韪,于狱中畏罪自尽。”
  锦衣卫怔了怔,随后眼中划过一道了然。
  他行礼道:“那就有劳殿下了。”
  晏祁颔首。
  两人擦肩而过时,那锦衣卫忽而侧过头,唇边噙着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有件事好叫殿下知道:最近京城有人在打探有关殿下的消息,可要下官去替您处理一番?”
  晏祁脚步一顿。
  “谁?”
  “刑部郎中,张淼。不知王爷对此人可有印象?”
  晏祁不置可否:“随他去吧。”
  “看来是认识了,”锦衣卫笑道,“下官竟不知,殿下与刑部之人也有交情。”
  “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而锦衣卫乃陛下耳目,”晏祁冷淡道,“金同知,做好你该做的事。”
  金柳躬身:“下官受教,恭送殿下。”
  晏祁不再理会他,径直上了马车。
  待马车驶出一段路,车厢内的另一人才低声问道:“这人什么意思?他可是查到了明家?”
  嗓音像是被火燎过似的,沙哑嘲哳,雌雄莫辨。
  此人腰间别着一把横刀,身形瘦削,坐姿笔挺,戴着一顶黑纱斗笠遮掩面容。
  黑纱之下,隐约可见一副金属光泽的狰狞鬼面,
  晏祁端坐于摇晃的车厢内,闭目养神。
  “那日在瘦湖闹出的动静太大,锦衣卫眼线遍布江南一带,查到些许端倪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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