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今天看上去状态不太好。”
“……啊，”叶止渊怔了怔，解释道，“我去问过医生了，可能是昨天在图景里摄入的向导素有点过量，吃点药调理一下就好。”
“吃药？”江宥临蹙起眉头，“这点小问题也需要吃药？”哨兵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恢复力极强，这点不适按理说很快就能代谢掉。
“没事的，你也不用再帮我了！你的身体目前还处于透支状态，养好身体最重要。”叶止渊连忙道。
“我的意思是，”江宥临看着叶止渊的眼睛，“我们可以遵循医嘱，先建立一个精神链接。”
一级结合是最基础的链接，能初步稳定他的精神图景，也能缓解叶止渊的不适。
“现、现在吗？”叶止渊低下头小声说，“现在恐怕……不行……”
这下轮到江宥临不解了，他微微眯起眼：“为什么？一级结合还要挑个黄道吉日？你刚才说答应，不会是骗我的吧？”
“总之……”叶止渊头垂得更低，飞快地含糊了一句什么才抬起头，眼神带着点闪躲，语气却坚定，“等你出院那天……我过来接你。”
小灰被迅速收回精神图景。琥珀正玩得兴起，对小伙伴不告而别的行为极其不满，跳上叶止渊怀里踹个不停。叶止渊只得无奈地抱住它，轻抚它的背毛安抚。
“公会里还有点事要安排，我就先走了。”
江宥临看着叶止渊匆忙离去的背影，心里有点莫名不爽。琥珀像是憋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发泄，开始在病床上焦躁地跳来跳去。江宥临面无表情地伸手拎起它的后颈皮，直接把它丢回了精神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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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兵快步走到医院走廊的扶梯口，正准备下楼，脚步却突然顿住，转身往相反方向的直梯走去。
“叶先生，您……咦？”符域拎着刚买好的晚餐从楼下上来，正想跟对方打声招呼，却见叶止渊仿佛没看见他一样，脚步未停，神色冰冷地与他擦肩而过。
那双深灰色的眼眸此刻仿佛被一层更深的墨色覆盖。叶止渊看着直梯显示屏上缓缓下降的数字，指尖轻轻转动了一下他今天特意戴上的那枚血红色的耳钉。
“【编号002】请求通讯。”他对着微型通讯器开口，声音未变，脸上却再无半分病房里的窘迫，只剩下一种无机质的冰冷。
“……对，我这两天会过去一趟。”哨兵薄唇轻启，“这段时间你们搞不定的所有麻烦……我给你们最后期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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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除了第二天符域被临时喊回特殊小队执行紧急任务，没有人随叫随到给江宥临送饭了以外，其他时间他都过得无比惬意。
江宥临已经换下了病号服，新换上的一身深蓝色向导制服衬得他的肤色愈发白皙。向导正慢条斯理地将之前让符域带来的个人物品收进便携收纳箱，动作间透着股漫不经心。
符域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老大，待会真的不需要我送您……”
“不用。”江宥临头也没抬，“已经有人接了。”
话音刚落，电子门铃便响起。
叶止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哨兵今天穿得比平时正式一些，简单的黑色立领外套衬得身姿挺拔。只是那张年轻俊朗的脸上神情却显得有些紧绷，深灰色的眼眸在对上江宥临望过来的视线时下意识地闪烁了一下。
“江医生，我来接你出院。”
“嗯，今天挺准时。”江宥临合上收纳箱，目光在叶止渊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看来是真考虑好了？”
叶止渊被他看得耳根微热，强作镇定地点头：“是。出院手续都办好了吗？我们可以走了。”他上前一步，想去帮江宥临拿箱子。
江宥临却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他走到叶止渊面前，两人距离瞬间拉近。向导身上那股清冽的百合香扑面而来，叶止渊呼吸一滞，身体瞬间僵硬。
江宥临微微倾身，凑近了些，几乎是贴着叶止渊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叶哨兵，你看起来……很着急？”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垂，像羽毛轻轻搔刮在神经末梢。
叶止渊从耳根到脖颈迅速蔓延开一片红晕，他猛地后退半步，眼神慌乱地瞥向旁边假装看风景的符域，声音都拔高了一些：“没、没有！只是……只是觉得你身体刚好，需要快点回去休息！”
江宥临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仿佛带着小钩子，挠得叶止渊心尖发颤。他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叶止渊，将收纳箱塞进叶止渊怀里：“拿着，走了。”
符域在两人身后默默捂脸：队长喜欢调戏小孩的恶趣味真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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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平稳地驶向哨向结合登记处。
江宥临慵懒地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城景，指尖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
狭小的空间内沉默在蔓延，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飞行器系统偶尔的导航提示音。
“后悔了？”江宥临忽然开口。
叶止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更紧了，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声音平稳：“没有。”
“哦？”江宥临终于转过头，紫眸在车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那你这副模样是因为……太期待了？”
“……”叶止渊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刚褪下去的热度又烧了上来。他觉得自己在江宥临面前就像个透明的人，所有细微的反应都无所遁形。他只能抿紧唇，更加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试图用沉默掩饰内心的兵荒马乱。
江宥临看着他红透的耳根和紧抿的唇线，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别紧张，结婚登记只是个形式，”向导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点安抚，“重要的是建立精神链接。待会儿去办完登记手续，回家就做。”
“回、回家就做？！”
“不然呢？”江宥临挑眉，“你打算跟我领个证就完事，然后继续看着我的图景一点点萎缩？叶止渊，结婚可不是儿戏，你既然答应了就要为此负责。”
“我明白。”叶止渊立马表示忠心，“我肯定会尽到作为伴侣的责任的，你放心！”
江宥临胡乱地揉了揉叶止渊柔软的发顶和后脑勺作为回应。叶止渊的身体瞬间僵住，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触碰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江宥临收回手，目光重新投向窗外。
叶止渊有事情瞒着他，他心知肚明。
但这又如何？
只要他够听话，在治疗期间乖乖待在自己身边，扮演好这个“伴侣”的角色，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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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记大厅内部明亮而宽敞，巨大的光屏上流动播放着给新人的祝福语和登记流程，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合了信息素稳定剂和玫瑰花味香氛的味道。
江宥临之前因为工作来过一次，他瞥了眼身旁明显还在好奇又紧张地打量四周环境的哨兵，无声地叹了口气，主动伸出手扣住了叶止渊的手腕。
“这边。”他拉着明显有些反应迟钝的叶止渊径直走向登记窗口，四周不乏依偎牵手的情侣，他们的动作在人群中并不突兀。
“您好，请输入您的姓名和公民id。”智能接待员用甜美的电子音询问。
“……好的，输入成功。下面请二位进行匹配确认：江宥临，b级向导。叶止渊，a级哨兵。匹配度：75%，符合强制匹配及自愿结合条例。”
光屏上显示出他们的基础信息和匹配度数字。
75％？
江宥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讶异。之前资料上显示的匹配度分明是74％，他们甚至没有进行最基础的一级精神链接，匹配度就已经提升了一个百分点。
果然，精神图景的融合度会影响匹配度的提升。
“请进行生物信息及精神力基础频率扫描，确认结合意愿。”智能接待员的机械臂平稳地伸到两人面前。
江宥临将手指按在感应区，释放出微弱却平稳的精神力。光屏上代表向导的白色光柱瞬间亮起，稳定在b级的范围区域。
光屏上代表哨兵的蓝色光柱同时亮起，在a级范围区域稳定下来，只是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波动。
“扫描通过。”
“生物信息及精神力频率确认。请二位在阅读后签署《哨向结合伴侣关系确认书》。”两份相同的电子文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光屏上。
江宥临拿起感应笔签下自己的名字，动作干脆利落。
叶止渊在落笔前抬眼看向身边的江宥临，向导正安静地看着他，漂亮的紫眸里看不出情绪，却仿佛带着无声的催促。
“恭喜二位，结合伴侣关系已登记生效。祝二位携手共度漫长岁月，良缘美满，白头偕老！”甜美的电子音响起，伴随着特效显示的虚拟花瓣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