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是他来给小织解释了。
大帝好面子又小心眼,要是知道他在小织面前丢脸了,肯定要在工作量上报复回来。
“大帝是不是忘了。”
江玉织已然习以为常,见她范哥沉默不说话,早知道大帝什么德行。
“没关系,这都不是重点,社稷图的下落已经有了,这两日我和那人相处之下,能确定社稷图一定在他身上,或者在他家的某个地方,安魂铃已经告诉我了。”
“小织真厉害,这么快就找到了。”
布好结界,观察完花草的谢必安,敷衍地夸赞,全无给江玉织检查时的认真。
“所以,明天白天你们能来一趟吗,我告诉明泽,我的兄长明日就到,精通医术,能帮助他看病。”
谢必安:“兄长?”
范无咎:“明泽?”
黑白无常同时发出疑问。
“咳咳,那当然,妹妹的要求作为兄长怎么能拒绝呢!我是二哥还是大哥?还有你和那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连字都叫上了?”
谢必安欣慰又不满,他早就把江玉织当然妹妹看待了,只是这小娘子每次说到认义兄这件事,就像锯了嘴的葫芦一般,装哑巴。
“嗯,那就白公子,你是二哥,范哥是大哥,今晚就别走了,免得明天早上还跑一趟,我先回屋休息了,你们俩随便找个屋子吧。”
许是大帝力量的影响,江玉织的魂魄正在适应,格外困顿。
被抛在院子里的黑白无常,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早就知道小织的性子,几天没见还有点不习惯。
两鬼径直去到书房,先把未来几天的任务安排给下面的小无常,腾出空来就当陪妹妹休假了。
白砚早早就买好早食等在布庄里,时不时抬眼看看对面寿衣铺子有没有开门。
街边的叫卖声沸腾起来,铺子的门开了,开门的却不是个小娘子,而是个身穿月白锦袍,玉冠束发的男子。
白砚缓缓起身,紧紧盯着男子,撇下阿昭,拎着早食大步向对面走去,还不忘吩咐道,“午间记得来送饭,五人份的。”
小娘子胃口好,她的哥哥应该也差不多,多送点。
阿昭想不通,两个人吃饭,吃五人份的?
江玉织正在二楼裁剪布匹,谢必安给她打下手,递软尺,剪刀,扫扫地。
腰间的安魂铃再次响起,江玉织便知道白砚来了,不紧不慢地给铃铛上一层鬼遮眼,招呼着谢必安一起下去。
一行人呼呼啦啦地一起到后院去,走在最后的范无咎,抛下个小纸人,变作衣着朴素的婢女,自觉站到柜台后看店。
“明泽,这是我大哥和二哥。”江玉织介绍完黑白无常,白砚上道地接上话。
“大哥,二哥,我是白砚,字明泽,家里开布庄,母亲是安平长公主,父亲是皇商,还算富裕,这是我给玉织带的早膳,不知两位兄长这么早就来了,我再让小厮送些来?”
对面三鬼一下都被这一长段话镇住。
谢必安:“无妨无妨,我名江安,大哥江雾,早膳放桌上,小织去吃吧,我二人先为你看病。”
“嗯好,麻烦江二哥了。”白砚甚至把食盒里的作为早膳的糕点摆出来,才坐下伸出手给谢必安号脉。
江玉织莫名有点奴役病人的愧疚感。
她顺从地按照谢必安的安排坐下,想着待会儿做点什么补偿白砚。
范无咎立于谢必安身后,瞳色神不知鬼觉地加深,直看到白砚的魂魄中去。
纯净的魂魄表面附着一层灰色,心口处有一道缺口,隐隐透出金光。
这是?从未有过的魂魄状态,哪怕是黑白无常都没见过。
二鬼一直不说话,还凝眉沉思,白砚早知自己的身体状况,但这两日也却有好转,难道是回光返照?
“江二哥,我…时日无多了?”
江玉织一听这话,差点被嘴里的糕点噎出二次死亡,连忙喝了两口水,白砚原本要拍拍她背的手,又在兄长们的深沉目光中悄无声息地放下。
“白公子多虑了,你这病虽少见,但也不是不能治,先天不足还需长期调理,我和大哥先试着给你开一个疗程的方子,看效果改进。”谢必安收回假装摸脉的手,故作高深地写下个假方子,又偷偷给方子设下障眼法以免其他大夫看后产生疑虑。
“多谢,只是这方子需得我母亲找人看过才能用,我是信任兄长们的,平日里大小事宜皆有我自己做主,父母也很开明,但事关我的身体状况,他们总要多关心些。”
“无妨。”谢必安根本不在意有没有人看,他急着和江玉织交流刚刚的发现。
江玉织满脑子都是白砚说的那些没头没脑的话,他今天怎么老是提到父母,是在暗示什么吗?
“小织,来帮哥哥抓药,让你大哥陪着白公子就行。”
“好,那明泽你先在这里休息,有什么需要和我大哥说,他人很好的。”
江玉织紧跟着谢必安去了厨房,独留范无咎和白砚两人沉默对坐。
“小织,你老实说,你跟那小子什么关系。”
到了厨房,谢必安才小声质问。
“就朋友啊,也有合作关系吧,我找他进货来着。”江玉织边分拣黑白无常连夜让人送来掩人耳目的药材 ,边敷衍地回话。
“那他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跟个要被偷白菜的老农一样喋喋不休地发问。
“好了,谢必安!说正事!”江玉织实在是受不了,只好板着脸,狠狠叫他大名。
“我现在可是你哥!刚刚没在他身上找到社稷图,不过他的魂体很奇怪,不是作恶的人,魂魄上却蒙着一层灰色,心口有个缝冒金光,小白说是功德金光,我猜,社稷图是不是已经跟他融合了。”
“嗯…我其实也这么觉得,安魂铃每次靠近他就响个不停,我在他身上也找不到其他可能的附身物。”
药材已是分无可分,江玉织就开始按药方拿药。
谢必安:“接下来,我和小黑在你这儿住几天,想办法见见他的家人,看看他这病是怎么来的,万一他身上只是碎片,社稷图未与他融合,他家中…”
江玉织:“我知道了二哥,你又不是真的能治病,他那病还不得是每天来吸我铃铛的能量吗,你这药方也就算掩人耳目,她娘肯定得来看,你快给这药随便加点什么术法,能糊弄过去的那种。”
谢必安:“知道了知道了,你这小丫头还挺会支使鬼。”
江玉织翻个白眼,她在这干活就没停过,谢必安到好,只知道围着她说话,绊鬼脚还不帮忙,最后还倒打一耙说鬼支使他。
她利索地打包好药材,转身就出去,不再理身后的谢必安。
“明泽,药装好了药方也在这里,你拿回去给你母亲看吧,有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我们就行。”
白砚和范无咎齐齐松了口气,他俩真没什么好聊的。
“现在带回去,还是一起用完午膳?歇息歇息再走?”江玉织还是有点惦记昨天那顿饭。
“用完午膳吧,阿昭午间会送来,正好招待兄长们。”
“嗯好,你要和我一起去楼上裁剪衣服吗。”想着白砚的身体和安魂铃的关系,江玉织更希望他能跟自己呆在一起。
“可以吗?会不会不方便?二位兄长我和玉织先去二楼了。”白砚说着不确定的话,人已经屁颠屁颠地跟着江玉织走了。
黑白无常一个咬牙切齿一个面无表情,站了一会儿就一齐去书房处理地府的事务了。
还在爬楼梯的一人一鬼,不紧不慢地缓步向上,江玉织走在前面突然喊出一陌生的名字:“何稷?”
“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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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呼…差点露馅 娘子真的好喜欢我!
“小娘子在叫谁?”白砚停下脚步,面色渐沉,这名字一听就是男子,且还比他先认识娘子,看来要抓紧些了。
“没什么,以前的一个朋友,很久没见突然想起来了。”
“哦?小娘子和他关系很好吗?”白砚整理好表情,快步跟上。
二楼空间不小,但是还堆放了不少布匹存货,能活动的地方不多。
江玉织径直走到摆放着未成品的桌案前,拿起剪刀裁布,才回答白砚的问题。
“算好吧,不过他是否把我也当作朋友,就不得而知了。”想起那人的作为,这么多年过去,江玉织也看淡了,再不说话,专心忙手里的活计。
白砚自己也没闲着,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的迹象,顺手拿起一边的账簿,登记布匹的库存。
一晃眼,就到午间。
阿昭带着几个人,足足提着五个到膝盖高的食盒,由柜台那儿的婢女领进来。
一伙人在摆桌,婢女在范无咎的示意下,去二楼催促一人一鬼下来用饭。
江玉织裁布进入尾声,白砚默默地把碎布头子收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