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关于赵凭风的事?
  “对了小姐,谢爷还留下句话。”
  “什么?”
  “让小姐离某些体虚的人远点,”织珥瞥了一眼白砚,欲言又止。
  “嗯?”
  “免得被吸干了。”她小声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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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第45章 地府探亲 临行前
  白砚不知作何表情。
  江玉织轻敲桌面, “织珥你先忙自己的去吧,待我空下,会回地府看望他们。”
  织珥捂住嘴依言退下。
  谛听用爪子拍了拍桌子, “别打岔嗷, 织女不好找,黄道婆还不容易吗?据我所知, 她常驻宛南,是个和善人, 织织这么讨人喜欢, 稍稍说几句好话, 指不定人家就愿意为我们解惑了。”
  江玉织看着手腕上的金线,若有所思,“若真要去宛南,京都里的事得先安排好。”
  寿衣铺子不怎么忙,但偶尔也有几单预订的。
  自从为义成乡君做寿衣后, 不少人家慕名而来, 想要沾沾乡君的贵气, 望家中体弱的小辈, 来世也能做个忠肝义胆,有情有义的人。
  铺子里的活不着急,外出路上也是可以抽空做衣裳的。
  关于这根金线, 江玉织其实早有猜测了, 还需找机会验证一二。
  “我陪你去。”白砚不假思索道。
  穗姑眼神微妙地看向白砚,遂狠狠地瞪了方相氏。
  白砚耳根微红, 泰然自若,“社稷图的力量分属我二人身上,离得远, 出现问题也不好解决。且那金线来历不明,万一途中……”
  “有我在,能出什么事?”谛听撇撇嘴,“再说了,你一个凡人,真遇上什么事儿,还得织织保护你。”
  “谛听!”江玉织眼见着白砚越来越低落,连忙打圆场,“多个人多个照应,明泽若能说服官家,同行也无妨。”
  江玉织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想不想和白砚一起走,索性不想。眼下白砚已经消极怠工多日,也不知萧佶愿不愿意放人。
  “舅舅那边我自会说服,”白砚只看江玉织的态度,其他都不在意,“我只是不放心,玉织总归还是要和凡人打交道,有我在其中周旋打点。”
  江玉织突然有点不敢对上他的眼,谛听一爪子拍在白砚的鞋面上,“话真多,赶紧回去收拾好自己吧,陆判可不是好说话的。”
  “就不用阿听操心了。”白砚礼貌笑笑,又转向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江玉织,不再多言。
  白砚回去了。
  夜深人静时,江玉织躺在院子里,手腕上的金线在月光下流转生辉,她轻轻抚摸。
  今晚也有来找她的残力,依旧先是偷偷摸摸地试探,随后欢脱地钻入江玉织体内,一股温暖流向全身。
  有一点不同的是,残留分流了。
  有极小的一部分是从金线处进入肌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玉织总觉得金线变长了,原本连手腕一圈都围不满,现在未连接处的空隙好像变小了。
  江玉织愈发笃定了心中的猜测。
  很熟悉。
  她曾经为何稷修补过社稷图,那张藏在床底却不翼而飞的布帛。
  现在她知道,并非是不翼而飞,而是随着何稷一同消散了。
  何稷带给她的线,便是如此,江玉织一针一线的把破损的位置织补起来。她不知道布帛上丢失的图案是怎样的,但是金线织上后就自然衔接上旧的部分。
  社稷图同何稷息息相关,她明明补全了布帛,何稷的状况却没有任何好转,最终仍然走向消亡。
  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至于到底是什么,或许只能由黄道婆来解惑了。
  ……
  第二天一早,白砚便入宫去。
  甥舅二人弥漫着无形的硝烟。
  没有宫人敢在御书房呆着,纷纷守在门口。
  “想去可以,京都以南的巡察事宜全由你负责,七月下旬的恩科也由你为主考。”
  白砚的不满呼之欲出。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巡察南方,贪官污吏是必查,整理各地卷宗政务也是必要的,正好为七月科举上来的新人腾出位置。
  萧佶算盘打得噼啪响。
  “我不答应,你又能怎样。”
  “你也不想让你娘夹在我们中间为难吧。”
  白砚虽不在乎天下万民,但萧瑶是被他纳入自己世界中为数不多的人之一。
  他咬咬牙,“行,不过必须给我一支成熟的队伍。”
  “这是自然,吏部左侍郎是新调任来的,正好派出去历练,另外文选,稽勋,考功三司你自己挑几个人,就地解决换下来的官员任选问题。”
  “呵,看来舅舅早就打算好了啊。”
  萧佶在嘴硬,“怎么会,我哪能预料到你正好要往南方去啊。”
  白砚拂袖而去,算是同意了。
  萧佶近来松泛很多,张大学士病好了,议事堂组建得差不多,内阁的人手也在慢慢考察,他手头的成堆的奏折一下少了大半,心情也好起来。
  也有空去慈幼院看看了。
  江玉织这头正在商议出发的时间,他们才回来没多久,就又要离开。
  白砚从宫里出来就直奔江宅而来。
  “白公子先等等吧,小姐找谢爷范爷去了,还要些时候。”
  白砚点点头,独自坐在正房的小榻上,掏出一本最新的话本,认真地研读。
  ……
  有段时间没回地府,江玉织陡然升起一股亲切感。
  江宅那些花花草草让她格外想念地府的风光。
  这回又要出远门,江玉织就想着回来看看,顺道问些事情,后面再忙起来,恐怕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
  她这会走得正经的鬼门关,守关的东方鬼王认得江玉织,往常会在酆都大帝处见过。
  “小娘子回来做甚?大帝应该闲着,去殿中就能找到,我暂且走不开,就不给你引路了。”
  “大人客气了,我认得路。”
  两鬼相视一笑。
  鬼门关沿途飘着幽蓝的磷火,江玉织轻车熟路地穿行其间。路过的鬼差们纷纷向她行礼问好,有相熟的还会停下寒暄几句。
  “江小娘子回来啦?很久不见啊,干嘛去了这是?”
  “小娘子何时有空再给我捏根勾魂锁?”
  “江小娘子,帮我给谢爷范爷说说好话吧,两位大人最近像吃了炮仗似的。”
  江玉织一一应着,嘴角不自觉扬起。比起人间,地府反而让她有种归家的亲切感——这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鬼怪们大多直来直往,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穿过一道无字石碑,踏入无形的结界,酆都城的轮廓渐渐清晰。
  “这不是江小娘子吗!”一个洪亮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江玉织抬头,只见牛头马面正冲她挥手,“大帝正在后殿看书,谢爷范爷在练新来的鬼差,你想找谁直接进去就成!”
  江玉织笑着点头致意,加快脚步穿过城门。酆都城内街巷纵横,各色鬼魂来来往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竟比人间集市还要热闹三分。
  “上好的孟婆汤!和孟婆卖的一个味儿!喝了不忘前尘!还能尝个味儿!”
  “新到的黄纸,金箔加厚,祖宗用了都说好!包烧!”
  “代写阴间诉状,包您下辈子投个好胎!”
  江玉织熟门熟路地避开几个热情过头的商贩,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又穿过一道结界,巷子尽头是森严的宫殿,无鬼看守也无鬼敢擅入。
  漆黑的大门挂着“闲人免进”的木牌——正是酆都大殿。
  酆都大殿比往常安静,只有几个小鬼差在角落里整理卷宗。江玉织穿过空旷的前殿,在后花园找到了一手喂鱼一手拿书的酆都大帝。
  大帝今日穿了身家常的墨色长衫,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富家翁。听到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道:“小织,过来看看我这新得的骨鱼。”
  江玉织凑近一看,池子里的水黢黑一片,所谓骨鱼,分明是几条只剩下骨头的分辨不出种类的东西在游动,鲤鱼大小,正在水里扑腾。
  “这鱼,未免太露骨了。"江玉织忍俊不禁,“先前池子里的锦鲤呢?”
  大帝沉默片刻,“池子里的就是。”转身打量江玉织:“嗯,气色不错,就是瘦了些。”
  他的目光落在江玉织手腕上,面色严肃,“这线从何而来?”
  江玉织抬起手腕:“您认识这金线?”
  “功德金线,千年难遇。"大帝轻轻碰了碰那金线,它立刻如活物般缠绕上他的手指,又很快松开,“有灵性,认主了。”
  江玉织好奇地问:“它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选择我?”
  大帝领着她往凉亭走:“坐下说。”
  待两人坐定,他才继续道,“这金线是天地至宝,非大功德者不能驾驭。它选择你,自然是因为你值得。”
  “可我并不记得做过什么大功德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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