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川南婶子和裴芸两脸捧场,张大嘴得到了极大满足:“去家里拿被子褥子,给向知青铺盖的。”
川南婶子:“咋没拿过来?”“嗨,他娘给揪着耳朵,拧回家去了。”张大嘴往人群里示意:“没看小冒儿他爹也不在么,估计是回去把小冒儿锁家里的。”
张犊子看了看左右,小声儿说:“还小冒儿,我看是大傻帽儿,巴巴往人家冷 屁 上凑。”
说着呢,被张大脑袋打了一巴掌:“说话注意点,人小裴大夫是个文化人,不是你个大老粗。”
张犊子不服气地看了眼裴芸,见对方笑眯眯看着他,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把跟在一边看热闹的小儿子富裕叫过来。
富裕颠颠儿跑过来,就见他爹拿着蒲扇一样的大手,给拍了脑壳儿。气得富裕直跺脚。
裴芸看见这种情况,笑着把富裕拉过来:“犊子叔,不能随便拍孩子脑壳儿的,容易拍笨了。”
这话说完,张犊子还没说什么呢?富裕赶紧说:“就是就是,我再考鸭蛋可别怪我,都是你拍的,把我拍傻了。”
气得张犊子要拔他萝卜,裴芸护着富裕赶紧跑了。
看来还得宣传卫生医疗知识,这种拍脑袋、拔萝卜,都是对孩子的健康有风险的。
这时候,公社领导 钟爱国和几个大队长打算回去了,裴芸灵机一动【小金,去给他们的自行车把气放了,叫他们骑不成。】
小金放下手里的闲书,默默穿上小老鼠傀儡衣服,一溜烟跑了。
“小芸,人是在柳树大队出的事,你又是唯一的大夫,一会儿得跟着去公社医院啊,正好你是魏院长的宝贝女儿,还能叫医院关照一下。”钟爱国过来说了这个话。
裴芸心里翻白眼,谁不知道原主在魏小喜面前就是个受气包、闷葫芦啊,非要过来说这些,原主要是真的打着魏小喜的招牌在医院得些便利的话,回家准得挨打挨骂挨饿。
这个老东西不安好心。想到原主那时,就是这个老东西看到了张少秋救了原主,张罗着订婚来着。
【小金,把他们的车胎给我扎了。】
【宿主,放心,我用尖石头扎的,还在路上撒了山脚的碎石。】
【好小金,做的棒极了!】裴芸译制腔道谢。小金心满意足地回空间躺平了。
拿来了被子,牛车垫了干草,大队长就过来抱着张少秋往牛车上去,裴芸招呼大队长媳妇抱向雅娴,热情地过去帮忙,趁着他们往车上放人,盖铺盖弄出声响的功夫,裴芸抬起脚来,发动巨力功能,把底下称重的大车轴踹断了。现在接口挤着,看不出来,等路上颠簸一定散架。
钟爱国的自行车废了,还得回公社,要是能跟着病号一起坐牛车才好呢。
就是赶车的大爷,得想个办法不叫他坐车,就站着赶车。也不会太远,因为车很快就会散架。
果然,自行车不能骑了,这可把钟爱国气得不行,心里暗下决心,非得叫张大队长吃点教训。
面上一点看不出来,温和地领着大队长们往村外走。
张大队长又不是个棒槌,怎么能叫领导走着。就把俩人往旁边挪一挪,请领导坐,另外几个大队长也不好叫领导自己跟病号一起乘车啊。都乖觉地坐上去。这下,拉车的大爷只能步行了。不过是干惯了农活的,对走着赶车接受良好。
“裴大夫,你不跟着一起去?”张大嘴巴问了一句。
“我还得给文化去看看,别再发烧了。小孩子发烧可是大事。”
“对对,裴大夫可得去看看,我们家属楼里有个三岁的孩子发烧烧成了傻子。”川南婶子才不愿意叫裴芸跟着他们去呢,当她没看出嘛,大队长媳妇想叫裴芸和张少秋凑一对儿呢,人张少秋心里有人儿,又残疾了,这闺女可不能糊涂。
裴芸接受了川南婶子的善意,朝大家笑笑,就拿了退烧药去了文化家。
文化他爹是公社小学的老师叫张宗正,爷奶给孙子起名叫文化,张宗正是个大孝子,忙说这名儿起得好,文化这孩子是三代单传,原主那一世,真烧成了傻子,在原主死前,被人推井里了。他娘受不了,跟着去了。爷奶就给他爹另娶了。
裴芸得去他家看看。除了去公社的人,大家都慢慢散了,三五成群上个谁家,开始谈论今天的事了。相熟的人帮着都查漏补缺下。
毕竟上次看这样的大戏,还是上次。
裴芸和川南婶子同路,张大嘴巴也顺路,就一起走,路上和裴芸说了几个向知青平常的爱慕者,还说了张少秋的桃花。
说着说着又小声说谁爬了谁家的墙头,谁找谁借的种…
裴芸表示长见识了,原来农村 的香 艳 八卦 也这么劲爆啊。
第148章 年代文林黛玉拔杨柳5
到了张宗正家里,文化烧得快熟了。他奶坚持用捂汗法。手放他额头一试,烫手都,也不用温度计了,这得四十度了。
“拾掇家的,你就听我的,你看拾掇一米八大小伙子,都是我用土方法养的,他小时候发烧,就是这么捂汗出汗,捂好的。别在这碍眼,快去做饭。”文化他奶对着他娘没好气地地说。
拾掇是张宗正的小名,就像张大脑袋的大名叫张长梁,张犊子的大名叫张宗明,张小冒儿的大名叫张文光一样。
文化有个小名叫六狗儿,当时文化爷奶想着叫文化他娘再生五个狗,凑齐六狗,不过文化他娘只生了这一个,加上张宗正在被同事取笑了之后,就不再让家里人叫文化的小名了。
“大娘,孩子得吃退烧药了,这样捂汗得把孩子烧坏了,你想啊,他脸都这么烫了,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得多烫啊,别烧坏了。”裴芸看文化他娘说不上话,自己上来和他奶交谈。
“别扯这些没用的,老祖宗留下的土方法,比你那个药片好用,我可告诉你,我家没钱买些洋玩意儿。”
“大娘,那你得散开被子,叫孩子喘口气吧,他太热了。不是所有的发烧都适合捂汗的。”裴芸不是为了这个老太太,是为了文化这个孩子,还有文化他娘。
“娘,听小裴大夫的吧,她是大夫。”文化娘看孩子都烧迷糊了,心里咋能不急呢。
“娘什么娘,滚去烧饭!”文化他 奶 推搡着文化他娘出去。
回来又给孩子把被子掖了掖。裴芸急躁,拿出药片来:“大娘,我过来讨这个嫌,是因为真喜欢文化这孩子。他要是吃药,不到俩小时就能退烧,孩子也舒服,第一次先掰开半片喂下去就行,还得把被子打开,叫他凉快凉快,再拿个冷毛巾给他降降温,要不得烧坏了。您要用就用,不用我就走了。”
文化娘被他奶压得脊梁骨早就弯到地底下去了,根本升不起反抗。但文化已经烧了半天了,看他烧迷糊了,当娘的怎么不难受。
再者,要是文化不好了,文化娘知道这个家也容不下自己。
跑回屋里,拿出枕头芯里藏着的两毛钱,递给裴芸:“裴大夫,钱够不够,不够,我先赊着,年前就还你。”文化奶就过来撕吧文化娘:“好啊,你个烂心肝的,藏了钱啊,我就说你是个家贼...”
总之骂得很难听。不过文化娘躲闪着,把钱塞裴芸手里了。
裴芸接过两毛钱,递给她三片药,自己留了一片,掰成两半:“拿水来,我先喂他吃半片,观察情况。”文化奶不敢撕吧裴芸的,因为大队的人都知道小裴大夫是 公社 裴书 记的闺女。文化奶知道谁能打,谁不能打。
文化娘挣开婆婆的制裁,就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把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打开,喂了药,还用冷水擦洗身子,一通忙活,文化的烧暂时退下去了。
文化奶撇撇嘴,到底没有再闹。裴芸看文化情况暂时稳定下来,就把剩下的半片药也递给文化娘,叫她吃了晚饭再给文化喂药。
裴芸看文化奶消停了,就说:“婶子,刚才一个劲儿的不让喂药,现在怎么不挡着了。”
文化奶没好气地白了裴芸一眼:“我是不疼孩子吗,我比谁都疼孩子,这不是家里条件不好,买药不用钱啊,能省下一分钱也是留给我孙子的,现在反正这败家娘们买药了,我还能拦着不让吃?”
“我又不是不知道吃药好得快!”还嘀咕了一句这个呢。
你说她坏吧,确实挺坏的,但是她又是为了孙子抠搜的。就是不知道原主那一世,亲自把孙子捂汗烧成个傻子,她有没有后悔。估计会怨文化娘吧?人总是很容易原谅自己,怪罪别人的。
看这边一切稳定,裴芸也准备走了,临走前还嘱咐说:“晚上很可能会烧上来,吃半片药不管用,隔半小时再喂半片,如果烧还是不退,千万不能再喂药了,一定上公社医院,小孩很多发烧烧成小儿麻痹的,还有烧成傻子的,可别大意了。”
这话又对着从外面回来的文化他 爷 说了一遍,裴芸这才走了。
一出文化家的门,就赶紧用神识往公社医院路上扫,果然,就见到张大队长背着张少秋,一个老娘们背着向雅娴,一个不认识的人背着钟爱国,往公社医院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