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这么一通买下来，南枝的积分余额迅速的瘪了下去，只剩个位数了。
……
丰饶联军逼近方壶，距离最近的罗浮与玉阙仙舟迅速派遣云骑军队以及舰队「垂虹卫」、「春霆卫」、「毕方卫」、「魔枪卫」等前往方壶驰援迎战。
出征前，罗浮太卜司。
“还是如此……”
罗浮卜者符玄反复推演，再三占算，穷观阵输出的结果依旧毫无变化。
——若倾全力迎击，任何参战的仙舟军队都将迎来惨烈的败局，但坚持守势，将会有转圜的余地。
但卦象并未显示转圜之机在何处。
符玄将利害剖陈纸上，把卜算结果上呈神策府。
毫无意外，帝弓天将合议的结果便是——丰饶联军兵力庞大，绝不能单纯采取守势。
罗浮与玉阙云骑军必须迎战，为曜青部队争侵逼方壶取赶来的时机。
……
罗浮舰队中。
体积较大的斗舰，需要飞行士两两成对合作。
一人掌舵飞行，另一人操控武器。
而罗浮舰队有着这样一对王牌飞行士和王牌武备士的搭档。
这对搭档——驭空和采翼，前者是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后者却像一把冰刀，干脆利落，毫无多余的情绪。
很难想象，性格这样极端的两个人竟然能合作无间。
“今天宙域晴朗！正是适合飞行的好天气！”
声音的主人显然有些兴奋。
“这次是去打步离人的主力舰队，还是别那么激动，稍微冷静些吧。”
另一道女声则更加冷静。
“怎么？休了一年产假，技巧迟钝了？没有自信了？”
驭空凑到采翼面前，打趣着。
“去你的吧。我看你是太久没机会和我一起飞行，现在才这么激动的。是不是想我想得不得了？”
采翼手上检查星槎的动作不停，回道。
“是啊，想死你了。没有你伴航，总觉得银河都小了一圈……”
“说起来，采翼…我真的没想到你还会回来…开斗舰对你而言就这么有吸引力吗？”
“那可太有吸引力了…又苦又累钱又少，天天把脑袋绑在裤腰带上，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罗浮……”
采翼眺望向远方的银河。
“可如果让我再选一次，我还是会成为斗舰飞行士……”
“因为我已经触碰过天空了。”
*
“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空战不像陆战，虽然都是生死一瞬，但却难得见到残肢断臂。
当南枝随着曜青军队抵达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星槎残骸坠了满地，远处是一颗无血无泪的星球和未经大气修饰的天空。
南枝看见一只星槎正在坠落，火光划破星空，留下一道刺眼的光芒。
她赶忙选中了星槎上的两人，使用护佑。
星槎接触到地面，一声爆炸的巨响传来，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一切和那艘星槎摧毁得支离破碎。
“采翼！采翼！”
驭空被这强大的力量震飞了出去，她却顾不得自己，赶忙朝着星槎的方向呼唤。
这里天空很美，与眼前的一片死寂放在一起显得格格不入。
恐惧和绝望如潮水般涌来，近乎要将她淹没。
第20章 祂仅以光矢宣其纶音
“咳咳咳……驭空，我没事……”
微弱的声音传来，采翼艰难地从星槎废墟中爬出。
驭空顾不得自己，激动地跑过去，将采翼紧紧地拥入怀中，喜极而泣。
像是溺水之人忽然得到了氧气，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那边有伤者！”
一个眼尖的鹤羽卫发现了远处的两人。
驭空和采翼被前去与联盟军队汇合的曜青军队发现并带回了驻扎之地。
之后鹤羽卫立刻加入了对抗丰饶联军的前线。
但战况并没因为曜青的到来而好转，步离人的人海战术，那遮天蔽日的舰队与器兽、曾经毁灭了苍城仙舟的游星「计都蜃楼」，让仙舟军队节节败退。
「祝福」……
「护佑」……
南枝因为大量使用技能，消耗精神力太大，经常昏昏沉沉的。
这还是用过了一次性实力提升丸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少次技能。
再加上护佑带来的副作用，让她整个人十分虚弱。
护佑能抵挡的伤害其实是有限的，普通的刀剑伤能够完全抵挡，但炮火、子弹、爆炸所造成的冲击波是刀剑伤害的数倍。
这些伤害不会凭空消散，而是由技能使用者——南枝自身承受。
南枝是系统选定的宿主，系统和部门自然不会让她轻易死了，反噬到南枝身上的伤害是经过系统削弱了。
但即便如此，上百上千人受到的伤害叠加在她身上……那也是不容小觑的。
……
前线传来消息，步离人大军距离方壶越来越近，怕是很快便要攻上方壶。
符玄隔着投影沙盘，见证了联盟援军的溃败。
那邪物计都蜃楼坠向方壶，即将为其上所有的生命带来灭顶之灾，再现苍城仙舟覆灭的惨剧。
而人们只能眼睁睁见证它的降临。
卜者能做到的，真的只有如此吗？
在焦灼与愤怒中，符玄心中升起一个极其大胆的念头。
“我要见景元将军！”
在面见将军后，符玄说出了她的想法。
以云骑眼下的力量，想要取胜已不可能。唯一的转机，是令帝弓垂迹示现。
出乎她预料的，在说出这堪称亵渎和荒谬的念头后，眼前这位略显疲惫的将军并未露出任何嗤笑的神情，而是点了点头。
“你想怎么做？”
“玉阙仙舟拥有联盟中观星的第一重器，瞰云镜。
这座装置不仅能用来观察，它也可以向外发射讯息…我的意思是，用天艟将瞰云镜运往方壶，向帝弓光矢最后的所在处求救。争分夺秒的话，在那颗星星落下前，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很清楚…帝弓降世临凡的唯一征兆和可能带来的后果，对吧？”
“是的。作为方案的提出者，我愿意亲临战场，执行此事。”
符玄神色严肃，她十分明白自己提出的想法有多惊世骇俗。
“多谢你的建言。只是，危机之刻应当由六御勠力赴难。
何况，你并无权限操作那器物。若事情因此失控，我作为进言呈辞者，会担负全部的后果，希望符小姐不必多虑。”
望着将军离去的背影，符玄突然回过神来，意识到「六御勠力赴难」的意义所在：
能全权使用瞰云镜，乃至以辨读帝弓诰谕的方式发出讯号的人——唯有玉阙太卜竟天本人。
也就是……她的师父。
*
后方，临时战地医院。
“求求你…救…我……我还想活下去…大夫……”
“会没事的……”椒丘轻声安慰着一位重伤的将士，或许也是在安慰自己。
他手上动作不停，“准备一支「颠踬散」，我们必须现在开始手术！”
……
战争带来的不只是数字上的伤亡，更是每一个具体的生命。
那些不再呼吸的躯体背后，藏着他们的梦想、家庭、和希望。
他又保住了一人的性命，过程很容易，他本该高兴自己又能多救一人。
但方壶的风，为何这么冷呢……
抬头，是那颗仿佛深渊的巨大星球。
或许过不了多久，它便会坠向这里，届时不论是鹤羽卫，亦或是罗浮、玉阙和方壶的战士们都很难活下来。
那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为了让更多人活着……活着回到故乡……
可他们真的能活着回去吗？
……
“会胜利的。”
南枝语气坚定，神色却有几分茫然。
夜晚的战地医院十分安静，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二人面对面坐着，微弱的灯光映照在他们的脸上，谁都没有说话。
胜利的代价，很沉重。
她不是话本子里的主角，即便拥有系统，也只是仙舟万千众生中一粒不起眼的尘埃。
瞰云镜被运送到了方壶，同时步离人的兽舰即将在方壶上登陆。
鹤羽卫奉命死守瞰云镜，月御将军率领一众骁卫将士阻挡源源不断涌来的步离人。
然而，那些步离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每杀死一个步离人，就会有更多的步离人填补上来，无论怎样奋力厮杀，都无法将它们全部消灭殆尽。
终于，高耸入云的瞰云镜承载联盟万亿众生的愿力，终于得到了祂的回应。
彼时椒丘刚刚结束一次救治，而南枝刚给司库送了一次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