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哦对了,你到时候染发还是戴假发?”谢清让知道苏晏禾一定会担心自己,她不想继续在这问题上面,索性问起来苏晏禾的造型。
  “第一部是假发。”苏晏禾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了辛年。
  “看我干嘛?我的意见肯定是自己的头发好啊,就是伤头发。”辛年吃草吃得崩溃,感受到两人的目光,随意地回答。
  苏晏禾想了下,偏头看向谢清让:“你觉得呢?”
  “自己的头发好点。”
  这答案并不意外,苏晏禾没说话,她含着笑抽出湿巾擦拭自己的手,语气温和:“已经约好了造型。”
  是啊,这就是苏晏禾,不要说为了电影染白发,就算是剃光头她也不是没有干过。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谢清让的眼睫上,带来一片的阴翳。
  【作者有话说】
  在热得要死的天气写冬天戏份,感觉内心凉凉的
  第133章 视后有点emo2.0
  拍摄是下午三点结束的, 苏晏禾是3:01接到电话的。她歉意地看了眼谢清让,拉了拉她的手,说要回一趟公司。
  她们都好久没有亲近了。
  可她怎么能拦着她离开?谢清让只能“大度”地点头, 目送苏晏禾离开,眼看着她在一众人的陪同下登上车子, 离开摄影棚。
  周遭的大家都在忙碌着, 各种声响交杂在一起, 谢清让的思绪却已经随着苏晏禾的离开而飘远。她站在原地, 目光没有焦点。
  正在和摄影师交谈的辛年视线微微一瞥, 发现了愣在正中的谢清让。她三两句交代了自己的需求, 走到了谢清让跟前, 轻声:“人都走了, 还在看呢?”
  辛年的声音叫醒了谢清让,她转过头来,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看到方迪和唐真真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作势就要告辞。然而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辛年给打断, 她的表情不复之前的满是笑容,有了几分冷, 说:“□□吵坑而已, 别在意。”
  什么东西?
  见谢清让没有get到自己的点, 辛年眉头挑了下,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拍了下谢清让的肩膀离开。
  等到谢清让坐在车上, 她才看向方迪和唐真真问:“□□吵坑是什么?”
  在场的人里面只有谢清让勉强能算是半个北方人, 她都不知道的东西, 唐真真和方迪怎么会知道。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最后还是方迪出声, 试探性地解释:“是说青蛙乱叫吧?”
  字面意思是这个, 语境之下好像也是。但辛年怎么会没头没尾地说出这种话来?谢清让眨了眨眼,给苏晏禾发消息询问。
  “方言,说场面混乱吵闹。辛年和你说的?”苏晏禾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谢清让回复了个嗯嗯的表情包,没多久苏晏禾的回复又一次来了。
  “哈哈,她的语言天赋非常厉害,前些年拍电影去了很多地方也学了很多东西,从她嘴巴里冒出来哪个地方的方言都不意外的。”苏晏禾的笑声似有传染力一样,谢清让听了也不由地笑了起来。
  眼见情绪不那么欢快的谢清让笑了,车厢内的唐真真和方迪才松了口气。方迪坐在副驾上,回首看着谢清让,她慵懒地窝在座椅内,冬日阳光穿过玻璃照在她的身上,身上的衣衫露出恰当的褶皱,将她整个人都衬托的从容而舒适。
  如果,她的笑容没有随着挂断电话而消散就更好了。
  想到今天谢清让的状态表现,方迪的眉头不禁蹙了蹙。再看向还是一无所知的唐真真的傻模样,心里总有点惴惴不安,她不动声色地给秦以若发去了消息,希望秦姐能够在忙乱中抽出一点点空。
  这些年来邺城的冬天越来越干燥,宁洲这样的南方城市都下了雪,可邺城却完全没有下雪的样子。街边树梢被风吹动,不知是灰还是什么被吹落,缓缓落下。
  谢清让没有开灯地安静地坐在窗边,一身宽大的棉质长袖,看起来暖和极了。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发尾耷拉在背后时不时地落下水滴,完全不在意没有关紧的窗户透进来的冷风。
  【苏苏苏苏】:临时和妈妈去一趟约翰内斯堡,五天后回邺
  【苏苏苏苏】:你早点休息
  约翰内斯堡?怎么一下子跑到南非去了?
  消息的提示音令谢清让从自己觉得陌生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她想了想,手指飞快地敲着:“带了药了吗?注意安全,起飞降落和我讲。”
  苏晏禾的回复很快,说带了药,还将往返的航班号发了过来。
  见此,谢清让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休息。
  首都机场t3航站楼,苏晏禾将手机锁屏,原本还带着笑的眼睛登时冷了下来。苏语漾和景昙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苏语漾打破了沉默,问:“小禾,发生了什么吗?”
  苏晏禾没什么表情的脸因为妈妈的话语而生出了点疑惑,她抬眸看向两位家长,反应了会,说:“我感觉清阙的状态不是很对,我……”
  马上就要值机安检,现在说这样的话。景昙连忙制止住苏晏禾接下来会让语漾生气的话,接话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和语漾去值机吧。”
  这次的股份变更不管怎样都是躲不掉景晨的,苏晏禾若还想要更进一步,她就不得不亲自前往非洲找景晨。为此,苏语漾还特意调整了自己的日程,与苏晏禾一道去。要是这时候她恋爱脑发作,临阵脱逃,别说会惹恼景晨,就是她妈妈也会不高兴的。
  苏晏禾没动,她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明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留守在家的景昙。
  景昙叹了口气,直到她的意思,点了下头。
  苏语漾将这两人的小动作收入眼中,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值机,而后拎起了苏晏禾的箱子一道值机,偶然间瞥到有人在看这边也没有多话。
  “妈妈,我来吧。”苏晏禾主动拿过了妈妈的护照和登机牌,摆出乖巧模样来,好像刚才那个差点想要撂挑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知道轻重缓急就好。
  景昙发现自己对苏晏禾的要求实在低的不得了,她上前屈指敲了下苏晏禾的额头,这才和苏语漾说:“我姐那边应该不会太好说话,要是她又刻薄了起来,你也不用客气。实在不成你就让晏禾去挨骂。”
  听到小姨在说什么,苏晏禾好看的五官都皱在了一块。她非常没有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脸上的神色也都是无语。
  苏语漾轻笑,她抬手抱了下景昙,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而后就和苏晏禾一道去安检。
  “你的小女友怎么了吗?”上了飞机,直到滑行苏语漾才和苏晏禾说了第一句话。
  看着手机上和谢清让的聊天框依旧停留在刚才的对话上,苏晏禾叹了口气,将手机锁屏。转过头来回答妈妈的话道:“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她的情绪不太好。我在想是不是我的情绪影响到了她。”
  “你的病是你自己的事情,如果她这么轻易就能够受你的情绪影响,那应该是她本来也有病。”苏语漾非常颠覆人设地冷声说着,“小禾,她不能负担你的人生,你也一样。”
  苏晏禾如何不知这个道理,可道理这东西都太冷冰冰了。比起两个人都有病,她还是更希望谢清让只是因为最近外面的舆论过差而生了些负面情绪。
  在苏晏禾和苏语漾飞往南非的这段时间里,谢清让一直在影音室内。
  邺城的房子从租下来开始,苏晏禾就和谢清让商量好要拿一间卧室当做影音室。这些年分开,苏晏禾保留着房间内所有的陈设,自然也包括了这里。
  影音室的灯光是经过调整的更加冷色调的颜色,四周墙面贴着厚厚的隔音棉,随着房门被关上,世界就仿佛彻底陷入了这片影视的世界中。
  谢清让瘫坐在长沙发上面,她的腿上搭着一条深灰色的毛毯,面前的茶几上还摆放着喝了大半瓶的威士忌,她拿过酒杯,没有放冰块,也没有兑其他的酒,就这样直接的喝了下去。
  苦涩的酒精味让她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后她就又瘫了下去,继续看着屏幕上的电影。
  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将苏晏禾自出道以来的电影又重新看了一遍,现在屏幕上正播放着她去年和辛年拿了金橡树双黄蛋的《双生》。
  蓝光碟片的画质好得不得了,她能够清晰地看清楚苏晏禾和辛年的眼神细微的变化,透过她们两个人完全没有台词,却满是戏的眼睛感受到她们想要表达的情感。
  凝望着屏幕上穿得皱巴巴的苏晏禾与光鲜亮丽的辛年,她们一起在漫天的黄沙中奔跑,苏晏禾的眼睛被风沙吹得通红,大特写将她此刻的冷然捕捉了下来,却在转瞬间这双带着十足冷意的眼眸变成了辛年。
  苏晏禾的骨相并不东亚,气质在圈内更是独树一帜。辛年和她虽然年纪相同,但走得路线却是截然不同的。可就是这样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在这一瞬间,却好似变成了一个人。
  她们都带着狠厉,眼眸里的冷然相近,虽然在后续依旧能够发现她们底色的不同,但在此刻,她们是一体两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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