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本是众人齐乐之际,小姜唯收到了条飞书,起身行礼,道:“实在抱歉,月恒有些事需要我回去处理。”
素无情问:“要帮忙么?”
“不必,我会解决的。”小姜唯烧了道风行符便离开了。
望着那突然空下来的座位,姜弃皱了皱眉,手摩挲着杯缘,走神了。
没多久,船靠岸了。素无情背着醉倒的周芷鸢,和大家说道:“我先带她回去。”
姜弃主动过来与裴尽攀谈,朝她伸出手:“我家姐姐很喜欢裴大人,不知裴大人有空和我聊聊么?”
姜唯不放心,跟了过去。
姜弃补了一句:“就我们两个,如何?”
裴尽回头看姜唯,对方也在纠结。但看得出来,姜唯不希望她去的概率比较大。
可裴尽挺好奇的,姜弃会喝自己姐姐喜欢的人说些什么。
“没事。”裴尽让她放宽心,尔后跟着姜弃走在街上。
姜唯伫立在原地,面上不显,心中却是急躁难耐。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还没聊完吗?
玉溪山笑呵呵地抱着一只猫走过来,“别看了,跟个望妻石那般。要摸摸小猫么?”
玉溪山在蕙心宗里养了很多猫,什么花色的都有,说这儿是猫宗都不为过。
“我跟你说,这只是最乖的,怎么摸都不会跑。有一只叫丧彪的橘猫你可不能惹,它会挠人。”玉溪山亲着怀里的白猫,一边同姜唯说着。
她再抬起头,姜唯已经把丧彪抱起来了。最为凶狠的橘猫此时乖巧得不像话,翻出肚皮被姜唯抚着。
玉溪山:?
不仅如此,十几二十只猫围在姜唯脚边,急切地扒着她的衣角,尾巴直直立起,喵喵喵地向姜唯示好。
更有等不及的一只狸花跳到了姜唯的肩膀上,蹭着她的脸颊。
鬼知道这姜唯使了什么手段,这么受欢迎。平时玉溪山可是一只都逮不到,她四处捡来的这些小猫个个都不安分极了。
玉溪山难以置信地冲卫藏须道:“她拿荆芥沐浴了?”
卫藏须乐了,“是你不招猫喜欢。”
“藏须你讲话太伤人了。”玉溪山用冰凉的玉手托着自己的脸,“我也要有这么多小猫黏着。”
“先散散你身上的酒气再说。”卫藏须道。
河流淌过,明灯三千。这样的好景委实不可多得,卫藏须很享受与大家呆在一起的时光。她也很关心,每个人的心情。
“无悲醉……”卫藏须顿了顿,劝道,“知瑾,别喝了……这酒,就放下吧。”
世上知道袁哀表字的没几个人,卫藏须也是早前跟在袁哀身边的时候,偶然间听到过。
无悲醉的无悲,是袁哀的表字。
玉溪山一怔,潇洒地把酒倒进河里,顺着莲花灯一起流走,半真半假地笑着说:“我听你的。”
一旁,仍被猫群环绕的姜唯一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直到小猫们奓毛惊叫着散开,姜唯才慢悠悠地环视周围,寻找罪魁祸首。
是裴尽。
她抱着臂,板起脸,“啧”了一声。
“你回来了。”姜唯迎上前去,拍拍身上沾到的猫毛,“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裴尽不答话,皱皱鼻子,退出去好几步。
姜唯后知后觉意识到——
裴尽生气了。
第36章 如此倾心只一人
“可是姜弃与你说了什么?”
姜唯拉开房门,贴了张符纸在门背。灵力流过,形成一道结界。
裴尽闷闷不乐地躺到床上,道:“不记得了。”
“那你是在为何事苦恼?”姜唯款步过去,手撑着床沿,垂下头看她。
方才裴尽喝了不少无悲醉,醉了又醒,醒了又醉。这会儿小脸通红,眼中起雾,聚焦不到一块去。
“你都不打算先跟我解释解释么。”裴尽揪着姜唯的衣服,在她脖子上嗅来嗅去,“为什么你身上都是别人的味道。”
姜唯实话说:“我不曾与别人接触过,所见之人也就知瑾她们。”
“不可能!”裴尽眼眶泛起泪花,“这味道都好生嚣张,不下二十种,一直、一直在挑衅我。”
“嗯?”
姜唯好像知道是为什么了,她忍俊不禁道:“确有二十多只小猫在我身边转悠过,都是知瑾养的。我见一只橘色的小猫看起来很不好惹,但我上前去,它又很信任我,凑过来让我摸。你不觉得,这很像你么?”
“我又不是小猫。”裴尽嘟囔道。
“是,你是老虎。”
是大猫。
“所以,真没有别人?”裴尽看上去不安,又怕问多了惹人烦。可实在是忍不住,还想要再多确认一下。
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上扬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唯。
姜唯说:“没有别人,只有你。”
裴尽眨了眨眼,嘴角抑制不住上扬。
好可爱。
姜唯低头,捧着裴尽的脸,有一下没一下地啄吻她的唇瓣。
裴尽食髓知味,还想要更多。姜唯退开,见她舌头已然伸出一小截,蓦地落了个空,不满地皱起眉头。
姜唯眼中笑意更深,衔珠深入。
动情之间,裴尽手脚并用,整个人环在姜唯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半魔化了。
竖起的瞳孔隐隐有些暗红,身后的尾巴抬了起来,惬意地左右摇晃,勾住姜唯的腰。
“你……”
“怎么了?”姜唯温声询问,眉眼含情,安静地聆听裴尽说话。
似乎是在为想说的话而难为情,裴尽把头埋到姜唯颈窝,仓促道:“你身上不能有别人的味道,别的猫也不行。我不喜欢。”
心中一处柔软被正正戳中,姜唯克制不住,又吻了上去。在裴尽快受不住,换气的间隙,回想起来,答她:“好。”
她们温存了好一会儿,临了停了下来。姜唯轻轻拍拍老虎尾巴,说:“歇会儿?”
“嗯。”裴尽往她怀里钻。
跌入梦乡之前,姜唯低声喃喃:“明天醒来,你还会记得吗?”
很显然是记得的。
在姜唯见到那个团着自己,背对她的裴尽,清楚可见耳尖与脖子变得通红。遗憾的是,裴尽的虎耳与尾巴都收了起来,否则定能看到更有趣的反应。
“耳朵怎得这般红?又偷偷喝酒了?”
姜唯坏心眼地伸手点了点裴尽的耳朵,故意这么说。
“没有。”裴尽缩得更往里去了。
“那是因为什么,可否说与我听听?”
裴尽转过来,拧着眉,回想起自己昨晚干的事儿,“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
她才二十来岁,自然比不了姜唯这个老神仙见多识广。有时难免会想,自己是否真的太过骄纵了些。
“我倒是觉得……很好。”姜唯笑着说,“很可爱。”
“真的?”
“真的。”
昨日入夜后裴尽摘了发带,长发铺开,姜唯指尖绕着裴尽的发丝,手撑着头,柔声细语道:“你这样在乎我的样子,我很喜欢。”
这话乍一听好似是甜言蜜语,细听来又感觉有些不对劲。裴尽没去深究,展开手抱着姜唯。
新岁过后,她们又回去山林里,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
裴尽常想,等事情终了,定要寻处好地方,和姜唯继续这样过日子。
这些年,裴尽的剑法亦不曾有落下。她剑法进步得实在太快,没多久就到了姜唯也没什么能教她的地步了。
可裴尽不满止步于此,两人就搬到槐江剑宗附近,好方便裴尽向素无情讨教剑法。
就这样,日子很快就过去了。
时间来到殉道之渊第一次爆发,凄厉的怨灵冲破结界。作为距离殉道之渊最近的宗门,槐江剑宗是第一个赶到此处的。
对于殉道之渊的记载,就只有一句话。大意是指,此处都是飞升失败的洞天道人亦或是堕仙死后形成的怨灵。
没有人清楚殉道之渊从何开始存在,只知其中的怨灵祸世,无数道人为了阻止其现世而前赴后继,葬身其中。
久而久之,就有了殉道之渊这个名字。
素无情凝目远眺,不安感愈发浓烈……
眼下没工夫让她细想,素无情横琴在前,道:“劳烦诸位长老助我一臂之力,暂退怨灵。”
音波聚成灵柱穿入深渊,触及底部损坏的阵法。素无情咬着牙,那法阵源源不断地吞走她的灵力,宛如无底洞一般,根本填不满。
这就很棘手了。
六个时辰过去,殉道之渊的怨灵貌似安静了下来。素无情筋疲力尽,和几位长老返回槐江剑宗。
“通知其余四宗掌教,共议此事。”素无情扶着腰,一手撑着墙,近乎虚脱。
“掌教……要不休息一下?”
素无情摇摇头,从乾坤戒里取出通息之简,给身边的人。
通息之简插/入石柱的凹槽中,黄光闪了三下,最快回应的是卫藏须。她的投影出现在圆台上方,关切道:“长离,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