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痛苦？把视频散播出去，到底是他痛苦，还是他想要他痛苦？
魏才知身体前倾，企图靠得离对面的人近些：“可是兜兜转转，我发现还是你最好了。我对不起你的事，我以后会一一补偿给你，你给我个机会。”
“你不是同性恋吗？他可以，我也可以。”
“你搞清楚一点，我喜欢他，因为是他，所以我接受同性恋了。我的爱人决定我的性取向，很难理解吗？”
魏才知伪装出来的平静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顷刻瓦解，嫉妒和恨意涌上心头，手中的咖啡杯被他愤怒地砸在地上，碎了一地。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后来者居上？！明明是我和你先认识的！”
“我和徐雾认识，早你八年。”
“你为什么要编这种谎骗我？”
“我为什么要编这种谎骗你？”洛宸羽讥讽一笑，轻飘飘地道。
他的语气越是这样，越证明，那是真的。
魏才知攥紧了拳，心中暗道，我得不到，他就不该拥有。
魏才知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语气戏谑，道：“我送你个消息。”
“麻省理工的现任物理院士是浙江人，好巧不巧也来参加了这次iypc，其中，省赛初试第一名很幸运地接到了橄榄枝，只要复赛正常发挥，名次靠前，那橄榄枝，就是麻省理工的入学offer。”
徐雾物理水平突出，偏科优势能进入顶尖学府，那绝对比高考去搏力度要好……
洛宸羽还没来得及去细想信息的真伪，魏才知就接道：“不过以我的推断，他应该会不太聪明地选择感情用事，为了他的恋爱关系而拒绝这份他曾经梦寐以求的入学邀约。”
“你说，这种恋爱脑，是不是特别愚蠢，又非常可悲。”
洛宸羽一拳打在了魏才知的脸上，怒道：“你没资格说他！”
“我说他了吗？谁啊？徐雾吗？”魏才知疯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你还是那么自私，他能为了你放弃前途，而你还是像我意料之内的那样，坦然接受了。”
“不过你放心，我魏才知只做对自己有利益的事情。这件事，我和你是同一线上的，我巴不得你耽误他。而你，你只需要当做不知道，就能心安理得地享受他为你放弃前途的未来，毕竟我不会说出去。”
“我们的事，轮不到你操心。”
“我话尽于此，你当然可以捂住耳朵，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我如果是你，就见不得我深爱的人为了我放弃宽敞的阳光大道，一步一步迈进未知的阴沟。”
洛宸羽抓住洛宸羽的衣领，低声呵斥道：“你闭嘴。”
魏才知勾唇一笑，拍了拍他的手背，一字一句清晰地道：“洛宸羽啊洛宸羽，你最爱的人还是你自己，什么深情，什么山盟海誓，全是放屁。在你的自身利益当前，他根本不值一提。”
“爱是放手，是成全。小孩子或许不知道，但你这个岁数肯定明白啊。”
洛宸羽收回手，后撤一步，道：“你把录音和照片删了。”
“好啊。你开口求我，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魏才知散漫地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把照片录音一一删除。
看着魏才知删完，洛宸羽心中的不安降了些，他深吸一口气，一句话没说，从位置上起身离开。
他桌上那杯咖啡凉了也一口没碰，魏才知可惜地啧道，幻想那时洛宸羽嘴唇碰过的地方，端起抿了一口。
咖啡厅的服务员过来，扫了一眼地板上的狼藉，问道：“先生，我们现在收拾？”
魏才知从钱包里取出两百现金，朝着店员歉意一笑，道：“不好意思，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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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考前
物竞比的赛前一天晚上, 徐雾不由得心悸，莫名担心。
国际赛事官方也是大方，他们进复赛的一人住一间房, 翟佳鑫的房间刚好就在徐雾隔壁。
他跑隔壁去敲翟佳鑫的酒店房门。
“翟佳鑫，你睡没睡？”
翟佳鑫刚洗完澡，套上睡袍就来开门了，“咋了, 徐雾。”
徐雾抬手覆上心口：“我心有点慌。”
翟佳鑫头发是湿的，还在滴水，他抬手抹了一把滑到眉骨上方的水珠，顺便把疑惑的眉头也给抹平了。
“慌啥。”翟佳鑫把门敞开了, 转身回房间拿毛巾擦头发去了。
徐雾默契地把门带上, 进去坐到了唯一一把椅子上。
见状，翟佳鑫就叉开两腿, 豪迈地往那单人床上一坐，半歪着脑袋在擦, 静静看着徐雾，等他说话。
“我就感觉心口这块儿闷得慌, 说不上来。”
翟佳鑫思忖片刻，道：“是不是明天复赛，考前恐惧症？”
“我还婚前恐惧症呢。”徐雾轻哼一声。
“有什么可担心的，人家橄榄枝都抛到你跟前来了，说明看好你啊！”翟佳鑫道, “诶，话说，你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那个姓杨的教授来找你，你觉得是真的, 还是画饼？”
“我反正不去。”徐雾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抵着靠背，眼眸低垂着。
“徐雾，那可是麻省理工，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都进不去。你有这机会，说不去就不去？”
“哦，我去国外，我们还能见？”
他从小在临安长大，扎了根，人生大部分时间也都在临安度过。更何况，他的爱人，挚友，都在这里。
跨城市已经很远了，更别说隔着时差，跨国。
“怎么不能，不就一张机票的事。”翟佳鑫不知道徐雾哪根筋搭错了，换谁都不会愿意放弃这么个机会吧。
“再说，你不就是美国作息吗，你熬夜，正好我们白天，聊聊天打打视频，以前不就是这样。”
熬夜这个习惯，他很早就养成了。在国外治病回不来的那几年，他总是半夜捧着手机和翟佳鑫他们在小群里面聊天。他们都在国内，只有他远在国外，中间隔了十二个小时的时差，纽约入了夜，才刚赶上他们下午开始。
他试过留言，但那样等回复的时间实在难熬，他渴望发出的消息能得到回应，而不是阴阳两隔似的只能看留言。于是，徐雾常常熬到三四点，等翟佳鑫他们放学了，那样他们就能在线聊天了。
“不一样……”他眼前恍惚闪过洛宸羽的面容。
跨国能见一面何其的难，异地恋他都不想，更别说异国了。
翟佳鑫长叹了一声气，掏心窝地对徐雾讲：“兄弟，我说实话，是不想你出国。但这个机会，挺、难得的。更何况那是你的梦校，我觉得，至少我作为朋友不能自私，我不希望你因为牵挂去做不明智的选择。”
“所以我劝你，再想想，好好想一想。”
徐雾勾唇一笑。
少年时期，他认物理是他最喜欢学也学得最好的一门学科，他参加过数次物理竞赛，享受其中，沉溺于解出一道物理难题的那种快意。少年心比天高，他自然也是向往世界顶尖的物理学府，麻省理工学院，是他的梦校。
但随着年纪增长，他也就渐渐意识到了这个想法的天真，普通人离梦想是有距离的，他也就是芸芸众生之一，不算什么天之骄子。他想，就踏踏实实走高考这条路。但现在，曾经的梦校的就在他面前一步的距离，真的像梦一样，只要他向前迈出一步，就能梦想成真。可他犹豫了。
有了牵挂，取舍从来不是简单的事，他舍不得洛宸羽，舍不得好友。
“高考也是一条不错的路。”徐雾抬眸，释然道，“我成绩还行，再努力努力。”
世上何人不惜才。翟佳鑫眸中情绪复杂，他语气坚定地道：“可对你来说不是。捷径就是最好的路。”
徐雾嘴角扯出一抹笑，话题转了个弯，道：“请我喝罐百事。”
翟佳鑫拿他没办法，耸了耸肩，从桌上捞起手机揣进兜里，朝门外走：“起来。走，下楼，请你。”
徐雾以前心情不好，就爱喝点快乐水，尤其是别人请的。
酒店楼下的饮料自助贩卖机，翟佳鑫拿手机扫了三瓶百事出来，往徐雾怀里扔了一瓶。
徐雾抬手接住，笑着抱怨道：“还扔？成心不想让我喝。”
“不喝还我。”
翟佳鑫伸手去抢，徐雾手一抬，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