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三人有些拘谨的打招呼：“张总好。”主要是他们也没有想到这家直播公司的老板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听说老板本人也是程序员出身，还是q大毕业的，真是太厉害了。
张沫：“你们好。”
火锅店包厢内，简单的寒暄一番过后，三个人一边吃一边用闲聊的方式向张沫介绍自己的情况。
他们的情况其实很统一，都是30岁左右，w市本地人，计算机专业硕士，之前在北上广深上班，现在打算回家乡发展。
不得不说，袁水选人是很有眼光的。
李薇是前端，周悦是后端，陈锋主攻大数据。
这三个人之前都有在直播公司上班的经历，资历丰富，技术扎实。
最重要的是稳定，只要张沫这边能给到合理的工资，他们愿意在公司做到退休。这在别的行业可能听起来很正常，但是在几乎靠跳槽来加薪的互联网行业是非常少见的。
张沫对这三个人都很满意，又简单的跟他们说了一下公司的近况：“公司现在正在考虑搬家，新的办公地点预计半个月之后可以正式启用。
你们要是确定入职的话，我可以从签合同开始就算你们的工资，然后这半个月你们就在家办公，熟悉一下现有的平台功能，计划以后的提升方向。
你们对办公地点和环境有什么特别的要求，也可以提前跟我说。我会尽量满足大家的需求。”
三个人也都是熟手了，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话都不说的话，反而显得自己对这份工作并不上心，便只说了些希望有午休的小床和热饭的微波炉之类的简单要求。
张沫：“没有问题。”
桌上，鸳鸯锅热气腾腾，张沫和三人聊得非常顺利，但是却有一件事情非常奇怪，原本最开始袁水还不断地在旁边帮腔，一个劲的说张沫的好话，他们好好珍惜这份工作，好好干，结果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就开始一直低头摆弄手机，最后甚至放下了筷子，眉头越皱越紧。
张沫见这边招人的事情差不多也说定了，才把目光投向袁水：“行了，到底有什么坏消息，你就直说吧。”
“啧......哎......”袁水叹了口气，“算了，我发给你，你自己看吧。”
紧接着，一个视频链接发到了张沫的微信上。
考虑到打听老板的隐私这件事情在职场上非常的不好，所以一时间那三人都在低头吃东西，假装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
“来都来了，一起看吧。”张沫倒是大方，找了个空碗把手机横着支撑起来，面向所有人的方向，按下了播放键。
视频的开头，是一段经典的营销号专用ai合成音——
“这应该是小编今年看到最令人愤怒的一件事情，一个丢失了女儿的伤心妈妈，上直播间连线请大师寻找自己的女儿。而这个所谓的大师竟然连母亲的话都不愿意听完，直接说让她别说这些没用的。紧接着就开始谈钱，找儿子的要交1万，找女儿的要交10万。而在听说这位妈妈没有那么多钱之后，竟直接诅咒别人晚年凄惨、无人送终。
小编只想说，这种利用他人的痛苦谋取不义之财的行为简直令人发指，希望有关部门能够好好治理一下这些无良平台，保护每一位用户的合法权益不受侵害。”
紧接着，画面变成黑色，播放了一段已经配合上字幕的音频。
这是一段虽然简短，但是能立刻点燃人愤怒的对话。
大概是为了让观众们方便区分，小编甚至非常贴心地用不同的颜色标注了说话人的身份——
寻子母亲：“这是我女儿一周岁的时候去照相馆照的，拍了这张照片没多久她就走丢了。”
无良大师：“这种没有用的话，你就别说了。说点有用的行不行？”
寻子母亲：“你们是要收钱吗？要多少钱？我们农村人真的没有多少存款。”
无良大师：“啧，别烦，我还在算呢。”
寻子母亲：“我女儿的失踪对我来说是天大的事，你们却把它当成生意来做，你们还有良心吗？！”
平台老板：“你给我把嘴巴闭上，寻亲的人必须先交1万块的保证金，找女儿的保证金10万。”
无良大师：“你这个面相，大概率会落得个晚年凄惨、无人送终的结果。”
视频播放完毕，包厢内整个都安静了下来。
第44章 全网黑
袁水在抠脑壳发愁，这对他原本就不是很茂密的头发，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你咋什么话都敢说啊，谨言慎行不知道吗？”
他非常清楚视频里面表达的意思，肯定不是张沫的本意。
但是排除掉上下文，单独看张沫说的那几句话也已经足够逆天了。
张沫倒是早就预料到自己当初所说的话会在网络上引起争议，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能通过这种碎片式剪辑的方式，真的编撰出一段逻辑顺滑的假音频。
她收回自己的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三位新员工：“你们怎么看？”
虽然只是刚见面，但是三人也已经敏锐地听出来了，视频中说话的平台老板，便是眼前的张沫。
虽然还没有入职，但是他们三人都还是依然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站在自己老板这一边——
李薇：“明显的合成视频。”
周悦：“拼接的手段非常的粗劣。”
陈锋：“甚至连背景音都没有处理好。”
都是在互联网大厂打拼过的人，一眼识破谣言的能力还是有的。
周悦还自告奋勇的说：“老板，我有一个同学是专门搞这个的，他能出一份技术报告，证明这个视频是假的。”
张沫笑了笑：“谢谢，暂时不用。”
李薇：“平台应该有直播回放的功能，只要把完整的视频片段放出来，谣言就不攻自破了。”
张沫：“确实有这个功能。不过，不够。”
袁水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谣言能传播的那么快，就是因为它能影响人的情绪，比如焦虑，愤怒和快乐。人类总是更容易被情绪所支配。如果一心只想着辟谣，只会不断的陷入自证陷阱。人家一天可以创造100句谣言，但是你100天说不定都澄清不了一句谣言。”
三个纯技术人员茫然地对视了一下，陈锋举手，眼神清澈而坚定：“那我们，写一个100辟谣机器人，每次发布100条辟谣稿？这是不是就能把产出比给拉平了？”
袁水：“......”
袁水从清汤中夹起一片嫩滑的豆腐给他：“乖，吃你的去。”
顺手还把刚刚服务员过来送的小汽车玩具塞他手里，大人的事少打听。
张沫点开微博看了看，有两个相关的词条已经在不断攀升，分别是#收费寻子##找女儿收十万#。
现在已经攀升到了热搜榜单的第13和19位。
无论点开哪一个评论区，下面都是清一色的愤怒和谩骂——
【这简直是趁火打劫！】
【什么意思呀？难道穷人连找回自己孩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利用别人的痛苦赚钱，良心何在？】
【这简直就是在败坏社会风气！】
【真是开了眼了，寻亲居然都可以变成商业。】
【建议严查这个公司！】
虽然视频里面没有提及平台的名称，但是在评论区里面已经贴出了公司在企查查上面的页面。
上面，张沫的尊姓大名清清楚楚。
再往下面翻一翻，甚至还有张沫打了马赛克的身份证照片。
然后她过于年轻的年纪又再一次引发了别的谩骂——
【这么年轻就开公司了，谁知道钱怎么来的？】
【这么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作风一定很不干净。】
【刚刚听有人说这个老板长得还挺漂亮的，借一部说话。】
后面的话就更加不堪入目了。
张沫啧了一声：“水哥，帮我判断一下，这个速度，明显是花了钱吧？”
袁水还在低头戳手机：“那还用说，一眼我就看出来了。别慌，我正在帮你问，到底是哪一边的人在买。”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张沫，十分疑惑，“话说，你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特别是有钱人？你那平台也就最近一段时间流量刚起来一点点，也不可能是同行来报复你，感觉应该是你本人身上的锅。”
他不得不承认，张沫这种高知女性，特别容易戳到一些普信男的肺管子。有时候她什么都没做，光是站在那里都特别招人嫉妒。
张沫托腮想了想：“一定要说的话，我还真的能想到一个有钱人。不过我现在还没有得罪他，我只是即将准备得罪他。”
袁水甚至都没听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东西？谁啊？”
张沫：“欧阳远忠。”
李薇明显是冲到过吃瓜第一线的，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那个韩潇的前夫？”
韩潇这个“臭名昭著”的名字一出现，其他人也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毕竟之前的丑闻实在是闹得太大了，简直是尽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