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闹市区，巨大的火球一下子就爆开了，司机连人带车子烧的一点都不剩。周围的人们惊恐地尖叫着，四处逃窜，整个街道乱成一团。
张沫对这个新闻印象深刻，一个星期前，相关视频在网络上疯传。
当时好多营销号都在说，是车主惹了一个“神经病老太太”。
可奇怪的是，这些视频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张沫翻开最后一份文件：“那个爸爸和孙女，最后还是抢救失败了？”
秦越川神色黯然，点了点头：“是的，刚送到医院的时候看起来还不严重，到了晚上忽然急转直下，第2天早上双双去世。
在联想那位老奶奶的举动，就好像......”
张沫看着资料上面小孙女稚嫩的小脸蛋，叹息道：“就好像在那一刻，她就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活不下来了。”
越往后看，这案件里的诡异之处愈发明显。
第1起，那个快递员白天刚被自己的好兄弟骗着去办了ab贷。甚至两个人去宵夜摊子吃饭，都是为了庆祝这件事情。
而后续经过警方的调查，贷下来的50万，在第一时间就被他的好兄弟拿去偿还了以前的欠债，并且他完全没有后续还款的能力和意愿。
这个时候，张佑萱举手发问：“ab贷是什么？”
张沫：“问得好，秦医生，来给大家解释一下什么是ab贷？”
秦越川茫然地抬起头：“......”谁问了，他怎么没听到？
不过好在秦越川的脑子还是比较快的：“是，上次一起跟着去泰国的那位吗？”
玖璇托腮无聊道：“对，哪那么多问题？快解释。”
秦越川：“...行。简单来说，ab贷就是黑心中介欺骗信用良好的人（b），替资质差的人（a）贷款，最终让b背债的骗局。
而且他们通常会使用‘帮个忙’、‘只是走个流程’、‘不影响征信’、‘不会让你还钱’之类的话术进行欺骗。
再加上手续十分复杂，文件又多又厚，很多人稀里糊涂的就办完了，都没有搞清楚，怎么最后欠钱的人就变成了自己。”
第2起，ktv服务员被ktv领班以高薪诱惑，贷款了30万用于整容。
承诺他只要整容成功之后，把他介绍到另外一个ktv做男模，日薪6000+。
张佑萱又问：“男模？服装模特吗？这种难道不应该在什么t台上班？为什么会在ktv上班？”
玖璇：“......”
张沫：“......”
秦越川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怎么了？是又有什么问题吗？”
张沫微笑：“没有问题，小朋友今天提问的次数已经用完了。咱们继续。”
张佑萱：“？？？”
继续往下，就能看到经过警方调查，这个整容医院客户投诉率高达80%，做毁做残的案例不在少数，而他交出去的那30万，有50%作为了提成给到了领班。所谓的日薪6000+男模的工作也根本是编造出来的。
张沫的面前摆着一张白纸，写下了她刚刚记录下来的东西——
1.快递员x好兄弟，ab贷
2.服务员x领班，高价整容
3.老奶奶x醉驾司机，车祸致死
4.前妻x前夫，一氧化碳中毒身亡
“来，现在我们做一个假设。
如果这些人没有突然发狂杀人，后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正常情况下，这4件事情应该会怎么发展。”
秦越川：“第1起，ab贷最起码要一个月之后才会爆雷，这个时候快递员才会发现自己被骗了，然后去找他的好兄弟还钱。
可是他的好兄弟根本就没有能力偿还这笔债务，报警也没有用，因为这个只属于民事纠纷，最多就是让他打一张欠条。
可是不会还钱的人就算是打了欠条，依然不会还钱，甚至早就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最后这笔债务只能由快递员一个人承担。”
张沫：“第2起，整容造成的伤害通常在几个月之后才会显现出来。到时候不仅所谓的日薪6000的工作没有了，很有可能普通的工作他也没有办法继续。
同时要一边偿还30万的债务，边筹措资金给自己治病。”
玖璇也跟着一起帮忙推理：“第3起，老太太理所当然的陪着自己的亲人去医院治病，然后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抢救无效死亡。司机则是被警察抓走。对了，撞死人要判几年来着？”
张沫：“3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
张佑萱不敢相信：“啊？这么短吗？”
玖璇也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两条生命加起来大概率还能活150年。而杀人者只要赔偿3~7年就行了？
你们人族的法律到底是谁定的？这明显的不合理啊。”
一时间，张沫和秦越川都无言以对。
这就不合理了吗？不合理的还在后面呢。
张沫：“第4起，按照正常的发展，两个孩子的死亡会被定成意外。”
玖璇：“等会儿，那个男的在领离婚证的时候故意拖延了两个小时，有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这件事情肯定是他做的，难道你们的法官想不明白吗？”
秦越川摇摇头：“对不起，我们的法律只讲究证据，不讲究推理。”
张佑萱难过地说：“如果是这样发展，那个妈妈得多崩溃呀？”
张沫：“是啊，所以他们都说，他们不后悔。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个令他们后悔的结局。”
第217章 张总，你这违反劳动法吧？
虽然这一顿分析听起来很有逻辑、很有道理，但是因为现在前三起案件的嫌疑犯都被关押在b市的看守所，所以张沫还是决定带着玖璇去看看，确认一下这三位的身上是不是也有妖气。
第二天一早，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一行人立刻就乘坐专机抵达了b市。
在前往看守所的路上，秦越川望着车窗外匆匆掠过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的。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张沫，只见张沫双手抱胸，眉头紧锁，似乎也在沉思着什么。
终于来到了看守所，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起来。高高的围墙、冰冷的铁门，还有荷枪实弹的警卫，让人不寒而栗。秦越川出示了相关证件后，带着众人走进了看守所内部。
他们首先见到的是第一个案件中用啤酒瓶碎片扎死好兄弟的快递员。隔着厚厚的玻璃，张沫仔细打量着这个神情憔悴的男人。他眼神空洞，头发凌乱，脸上写满了疲惫和麻木。
接着，他们又去见了ktv服务员和那位点火的老奶奶。
看得出来，就算没有整容那位服务员也曾经是一位清秀的小伙子。但是现如今，他的双眼皮此刻却宽大得近乎畸形，宛如两条深深的沟壑，突兀地横在眼睛上方，完全破坏了面部原本的和谐。
当他试图眨动眼睛时，那模样更是让人揪心。眼皮好似被灌了铅，每一次抬起与落下，都伴随着艰难的颤动，带动着周围的皮肤一起拉扯。那怪异的模样，就像是一个被施了恶咒的人偶，生硬又扭曲。
再然后是那位失去儿子和孙女老奶奶。
她所处的位置不是普通单间，而是病房里面。
她静静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整个人被层层纱布包裹，纱布在她脸上、手上层层缠绕，有些地方渗出了暗红色的血迹，在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无声诉说着伤情的严重。
张沫低声问：“这是...”
秦越川神色凝重，声音低沉地回答：“点火的时候，酒精发生爆燃，她自己也受到了波及。”
可是即使是这样，她依然喃喃地说着，不后悔。
可想而知，那是多么深沉的恨意。
一路走过来，玖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像是被一层阴霾笼罩。
张沫知道，玖璇这是看出来什么了。
换了个单独的会议室，张沫才开口问道：“怎么样？”
玖璇满脸都是担心，低声道：“烛九阴，他们四个人身上都有烛九阴的妖气。”
秦越川动作迅速，已经把搜索出来的结果投屏在了大屏幕之上。
烛九阴，又名烛龙。
《山海经大荒北经》中记载 “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人的面孔，蛇的身体，全身呈现赤红色。
掌控昼夜，调节四季，呼风唤雨，是相当强大的神兽。
张沫盯着屏幕，若有所思地说道：“‘其瞑乃晦，其视乃明。’这句话的意思是，烛龙闭上眼睛，世界就陷入黑暗，即为夜晚；睁开眼睛，世界便充满光明，即为白昼。
所以在很多故事中，烛龙都会扮演时间掌控者的角色。”
玖璇点了点头，补充道：“是的，曦曦可以控制时间，预知未来，甚至是穿越时空。”
张佑萱一脸好奇，忍不住问道：“曦曦？这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