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李妙蓉望着他毫不留恋的背影,心中怨愤与不甘翻腾到了顶点,正欲不管不顾地再开口挽留,眼角余光却猛地瞥见斜对面软红阁那扇本该紧闭的雅厢窗户,似乎闪过了一道极细微的影子和一点模糊的反光。
  像是有人也在窥视。
  她心头猛地一跳,目光如电般射向对面,试图看清那窗缝后的景象。
  就在李妙蓉目光扫过来的电光火石之间。萧怀琰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
  他猛地伸出手臂,一把揽住沈朝青的腰,将他带离窗边,同时脚下步伐迅捷一转,用自己的脊背完全挡住了那狭窄的窗缝。
  两人的身体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瞬间紧紧贴在了一起。
  沈朝青完全没料到萧怀琰会突然发难,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几乎是被撞进了一个坚硬而温热的胸膛里。
  他心中警铃大作,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只空着的手已无声地摸向了袖中暗藏的匕首柄。抬头瞪向萧怀琰。
  然而,他撞入的是一双异常沉静且锐利的眸子。萧怀琰低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恶意或冒犯。他的手臂如同铁箍般稳固地圈在他腰后,既制住了他可能因惊愕而发出的声音,也确保两人完全处于窗户的盲区之内。
  沈朝青瞬间明白了过来。是对面发现了,萧怀琰是在防止他们暴露。
  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扣着匕首的手指松开了少许,但并未完全移开,依旧保持着戒备。
  萧怀琰见他已经明白,便不再看他,而是微微侧过头,用自己练武之人远超常人的目力,透过窗缝边缘的一丝缝隙,继续观察对面的动静。
  他能看到李妙蓉脸上残留的泪痕和骤然升起的惊疑不定,也能看到高敬枭因她突然的异样而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怎么了?”高敬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传来。
  李妙蓉死死盯着对面那扇此刻看起来毫无异常的窗户,看了好几息,并未再发现任何动静。
  她心下惊疑不定,是错觉?还是真的有人?若是有人,会是谁?皇帝的人?哥哥的人?还是其他政敌?
  她不敢确定,但经此一吓,方才那股冲动彻底冷却了。在这隐秘之地私会丞相已是冒险,若再被人窥破,后果不堪设想。
  李妙蓉迅速收敛心神,“没什么,许是风吹动了窗棂,看错了。”她顿了顿,失去了谈话的兴致,“高相既然政务繁忙,便请回吧。今日就当哀家从未见过你。”
  高敬枭狐疑地看了看她,又顺着她刚才的视线瞥了一眼对面紧闭的窗户,并未发现异常。
  他不再多言,恭敬地行了一礼:“臣告退。”
  李妙蓉独自站在原地,听着脚步声远去,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目光再次锐利地扫向对面软红阁的窗户,眉头紧锁。
  而软红阁雅厢内,沈朝青被萧怀琰紧紧护在怀中,鼻尖抵着他坚硬的胸膛,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内心脏有力而急促的搏动。
  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逐渐苏醒的灼热温度,正不容忽视地抵在他小腹下方。
  第29章 陛下妖颜若玉,臣一时难以自持
  沈朝青先是茫然,随即猛地意识到了那是什么,身体瞬间僵住,错愕地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萧怀琰。
  萧怀琰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手臂甚至收得更紧了些,在他耳畔说道:“陛下……李妙蓉的人可能过来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喷洒在耳边的热气,几乎让沈朝青半个身子都软了,他闭了闭眼,咬紧后槽牙,忍了又忍,才没给这个登徒子一巴掌。
  仿佛是为了印证萧怀琰的话,厢房外果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毫不客气的重重敲门声。
  “砰!砰!砰!”
  “里面什么人?开门!”粗犷的男声在门外响起,带着审视和盘问的意味。
  萧怀琰眼神一厉,猛地松开沈朝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地一声关紧了窗户,隔绝了内外视线。紧接着,他低声道了一句:“陛下,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竟一把将沈朝青拦腰抱起,几步冲到房间中央的软榻旁,毫不怜惜地将人扔了上去。
  沈朝青被摔得闷哼一声,尚未反应过来,萧怀琰高大沉重的身躯便紧随而至,猛地覆压下来,将他严严实实地笼罩在身下。
  同时,萧怀琰手臂一挥,扯落了榻边的纱幔帘子,层层叠叠的轻纱飘落下来,勉强遮挡住了榻上的情形。
  “你真是疯了。”沈朝青气得简直想笑,更多的却是一种被冒犯的震惊。
  他万万没想到,萧怀琰所谓的“掩护”竟是如此。惊愕远大于恐惧,他甚至荒谬地想,这人莫非真是憋坏了?
  “砰!”地一声巨响,厢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
  三四名穿着侍卫服饰,腰佩兵刃的壮汉闯了进来,目光如鹰隼般迅速扫视整个房间。
  而此时,榻上的情形暧昧而混乱。
  萧怀琰用自己宽阔的后背完全挡住了身下的人,只留给闯入者一个紧绷的,充满压迫感的背影。他的一条腿强横地挤在沈朝青双腿之间,将他牢牢固定住,一只手则死死攥着沈朝青两只手腕,按在他头顶上方,杜绝了他任何挣扎或暴露的可能。
  沈朝青被他以绝对控制的姿态禁锢在身下,动弹不得。
  这种完全被动,受制于人的姿势让他额角青筋暴起,强烈的屈辱感和怒火在胸腔里翻腾。但他深知此刻绝不能暴露身份,只能死死咬住下唇,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忍受这该死的“掩护”。
  闯入的侍卫一眼就看到了榻上交叠的人影和飘动的纱幔。再结合这地方是青楼雅厢,顿时露出了然又嫌恶的表情。
  “晦气!”为首那人粗略地扫了一眼房间其他地方,并未发现异常,也懒得细究纱幔后究竟是谁,只想赶紧回去复命。
  “走!”他挥挥手,带着其他侍卫迅速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关上了被踹坏的门。虽然已经关不严实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
  厢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沈朝青猛地睁开眼,眼底仿佛结了一层寒冰,气得牙痒痒,“萧、怀、琰。你能从朕身上滚下去了吗?”
  他被迫贴得极近,对方烫人的热度隔着衣料传来,硌得他腰腹生疼。
  萧怀琰的身体僵硬如铁,非但没有立刻起身,反而将身体压得更低了些,“陛下……人或许还未走远,恐有回马枪。”
  这个借口蹩脚得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但身体深处翻涌的,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燥热和渴望,却让他贪恋着身下这具身体。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眸光愈发幽深。
  沈朝青清晰地感受到那处的变化,怒极反笑,他猛地抽出被钳制住的手,反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萧怀琰的脸上。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在寂静的厢房内格外响亮。
  这一巴掌沈朝青用了全力,掌心都震得发麻。
  萧怀琰的脸被打得偏了过去,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印。
  沈朝青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怎么,憋不住了?发情也不看看对象?滚下去找姑娘,朕给你掏钱。”
  萧怀琰缓缓转回头,脸上火辣辣的疼,他垂着眼眸,目光落在沈朝青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一小截白皙脖颈上。
  那处地方常年被衣服遮盖着,不见天日,隐蔽又漂亮。
  萧怀琰声音低哑地吐出两个字:“冤枉。”
  “冤枉?”沈朝青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往下扫了一眼。
  此时的萧怀琰,脸上哪还有半分最初被撩拨时会耳根泛红的青涩?那副冷硬的面具仿佛被彻底打碎,露出了内里深藏的,近乎野蛮的侵略性和厚颜无耻。
  他面不改色,甚至顺着沈朝青的目光也低头看了一眼,才抬眸直视着沈朝青愤怒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诡异的理直气壮:“此乃男子常态,陛下妖颜若玉,臣一时难以自持,实非本意,确是冤枉。”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沈朝青猛地用力,这次轻易地将他从身上推开了。萧怀琰似乎也没想再强压着他,顺势翻身坐到榻边,只是气息依旧粗重不稳。
  沈朝青立刻起身,背对着他,快速而用力地整理自己被揉皱的衣袍。
  “再有下次,朕不介意身边再多一个能干的‘大太监’。”
  萧怀琰坐在榻边,听着沈朝青的威胁面无异色,缓缓站起身,整理着自己同样凌乱的衣袍,脸上那鲜红的掌印显得格外刺目。
  “是我失仪,陛下息怒。”
  沈朝青背对着他,整理衣袍的动作微微一顿。听到这句似是而非的请罪,他心头的邪火莫名消散了些许,但那股被冒犯的膈应感依旧盘桓不去。他冷哼一声,没有搭理。
  第30章 全部坑杀,一个不留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很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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