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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二人依依惜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要相隔天涯海角,事实其实只有四十分钟车程而已。
  在回家的车上,阮与书还接到来自国外‘阮汉霖’的视频通话,视频里的阮汉霖眼角带痣,看起来三十左右岁的年纪,穿着高定西装,目测背景是某高档酒店的总统套房。
  阮与书不清楚但阮汉霖门清,这酒店刚才他的车才路过,不过他对小张这次的工作成果很满意。
  视频里的阮汉霖只有三件事,一是关心二人的身体,二是告诉他国外分部事务繁忙可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国。三是重中之重,那就是让林大富住进阮宅照顾阮与书。
  起初阮与书再三推脱,可也拗不过一言堂的‘阮汉霖’。林大富就这样堂而皇之地住进阮家,阮与书也只能被迫接受这一事实。
  “你是不喜欢我住进来吗?”林大富拎着手提袋站在阮家大门外,“我也可以和阮先生说我照顾不好你,请另请高明。”
  “哎呀,我不是那意思,你进来吧。”阮与书最见不得他委屈的模样。
  张岚趁阮与书不注意朝着林大富默默竖起大拇指,这演技当演员应该也能发家致富。
  第91章 一只鸟
  曾经的残缺和伤害要用什么弥补呢?阮汉霖目前能想到最好的答案是金钱和陪伴,这都是阮与书不曾拥有的。
  自打出院后的一周得到李文允许,阮汉霖就尝试着带阮与书出去逛逛。正处于春暖花开的季节,虽然早晚有点儿冷,但中午被太阳晒着还是浑身暖洋洋的。
  二人的目的地从公园到游乐园,从商场到餐馆,从工艺品店到手作店。根据阮与书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阮汉霖会提前一天做好规划,争取行程都在四个小时以内。
  刚开始那人很抗拒,总觉得要花很多钱。直到林大富坦言钱是“阮汉霖”批下来的,他不花也会被林大富中饱私囊,这招对小财迷十分奏效。
  “汉霖,小书都睡着了,你要不就去书房办公呢?”
  林大富如愿以偿搬进阮宅,但他毕竟不是“阮汉霖”自然不能在阮与书的眼皮子底下,私自出入阮汉霖的书房。而且处理文件和公司各项邮件时更要避着他,哪怕他已经睡着也不能掉以轻心。
  阮汉霖寻到了十分隐蔽的地方,就是阮与书曾住过楼梯下面的小隔间,虽然面积小但只要有人下楼,他就会第一个知晓。
  “我马上就处理好了,张姨你在家不要叫我名字。”阮汉霖提醒过张岚无数次,庆幸没在小崽子面前叫错过。
  “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公司的事儿总是需要你去处理……以后可怎么办?”
  阮汉霖扭扭酸痛的脖子,给张岚个安心的眼神信誓旦旦,“放心吧,张姨。我能平衡得好,至少在他的腿手术之前,一切以他为重。”
  第二日中午外面艳阳高照,室外温度接近二十摄氏度,林大富准备带阮与书出门再买几件应季春装。
  林大富装作第一次来这家商场,毕竟以他的工资和购买力,不足以支撑他到这里购物。他像跟屁虫,跟着阮与书来到一家熟悉的店面。阮汉霖甫一进门就对着sales示意不需要跟随推荐,也不用过来打招呼,几位也是相当有眼力都依旧各忙各的。
  这家店阮汉霖很熟,是阮与墨经常来的,他曾以为阮与书不喜欢他家的款式,直到跟随他来到一件卫衣前面。
  它已经过季被打折售卖,而整家店阮与书只选了这一件衣服。阮汉霖难以形容当时的心情,原来他是喜欢那件衣服的,以至于过去这么久依旧是第一选择。
  为什么当时不说呢?
  大概在他的潜意识里,不被爱的人是不值得付出精力和时间的,而此刻的他正身处爱的中央,让他可以有恃无恐地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
  阮汉霖的心被重击出一块塌陷,疯狂滋生的不仅仅是亏欠和弥补,更多是怜惜和不知名的情绪。
  哪怕阮汉霖万般注意,到了傍晚阮与书竟还是发起低烧。咨询过李文后,还是先采取物理降温加少量的退烧药。看着床上蔫吧的小崽子,阮汉霖自责又后悔。
  “林哥,不怪你。是我自己非要出去,咳咳。”阮与书觉得称呼“林医生”适合在医院,如今在家他也就改了称呼。
  林大富对于此称呼甚是满意。
  “肯定是吃完饭出来太急,冷热交替着凉了。”林大富熟练地用酒精给人擦拭手脚心和腋窝,掀起衣服时腹部淡红的疤痕让他忍不住移开眼睛,“是不是很难受?”
  “咳咳……不难受……咳咳……睡一觉就好了。”
  “睡吧。要是半夜饿了就叫我,你晚上都没吃几口东西。”
  一句说得断断续续,林大富不忍心再让他多说,只是一个劲儿地抚摸他的小脸儿。他没胃口也不敢让他多吃,一生病小崽子的肠胃就很差,勉强喂下去搞不好会吐出来,反倒是折腾他。
  果然,阮与书一发烧就会咳得停不下来,阮汉霖汲取经验,让人靠坐在自己怀里。如此一来,好不容易舒服些的小崽子头倚在他的肩膀,哼唧一会儿就安心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阮与书睁开双眼,映入眼帘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嘴边被递来吸管,他下意识吮吸。温水顺着干得火烧火燎的食道一路向下,让他的意识也渐渐清明。
  杯子被人拿走,下一秒耳边传来低沉的男声,“舒服点没有?要不要吃点儿东西?想去卫生间吗?”
  “头疼……”阮与书的声音很微弱,让阮汉霖一度怀疑小崽子是不是又烧起来了。
  伸手摸摸额头和后背温度都很正常,怎么会突然头疼?
  “只是头疼?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头晕好疼……”
  李文今晚值班,阮汉霖发来消息时他正准备眯一会儿。“他头疼有可能是之前发烧的缘故,多喂他喝点儿水,在按按头试试能不能缓解。”
  按照李文所说,阮汉霖又给阮与书喂半杯水,然后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大概是止咳药起效,即使平躺也没再咳嗽。
  “眼睛闭上,我帮你按按,要是还不舒服就吱声。”
  阮与书感受着微凉的指腹按住他的太阳穴,其他手指则穿过发丝发出沙沙的响声。每次按揉那人似乎都在试探着力道,直到阮与书眉头舒展他才敢继续。
  本以为难以入眠,谁知在熟悉的味道包裹中,和舒服的按摩下阮与书意识渐渐昏沉,沉睡前他呢喃着“汉霖哥”。
  “在呢,睡吧。睡醒明早就不难受了。”
  这次阮与书的梦境没有被黑色涂满,他变成一只飞翔的鸟,俯瞰着大地,飞过河流和庄稼,也掠过村庄和城市……
  他不知道自己要飞多远,更不知道哪里才是栖息地,他就这样不知疲倦地翱翔于天地。
  睡醒了,梦也就要醒了。
  阮汉霖随手捏起包子塞进嘴里,跟张岚交流都十分谨慎,“张姨,阿书昨晚睡得不好,你别叫他起来吃早饭了。我去公司开会,估计八九点就能回来。”
  为了更加符合林大富的护工人设,阮汉霖愣是把会调到周一早上五点半。就在怨声载道之时,他又把奖金和加班费被安排得相当合理,大家突然觉得凌晨开会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对于各位牛马而言,时间和草料总有一样得充足。
  第92章 撒手没
  当梦境被唤醒,无论美梦还是噩梦抽离出来都带着些许空虚,男人离开时轻手轻脚地关好卧室门,估计是去其他房间洗漱,明明此时正身处阮汉霖的卧室。
  阮与书抬眼看向电子钟,凌晨四点。
  二十分钟后走廊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
  “咔哒”房门被打开,阮汉霖缓步到床边。紧接着阮与书的额头被大手轻柔地抚摸。然后有呼吸声在靠近,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柔软冰凉的触感让他浑身僵住,好在那人并未察觉。
  三月份的凌晨四点半,屋外还是漆黑一片。阮与书躲在窗帘后,透过缝隙盯着那辆路虎驶出阮家大门。随着尾灯没入夜色,阮与书拉紧窗帘又倒回床上。
  这个梦,做得可真累。
  可能累的,也不止他一人。
  该结束了。
  七点四十五分,会议已经进入尾声。各个部门领导有序的向阮汉霖汇报当月进度,手机振动让所有人面面相觑。
  毕竟能参加此次会议都是公司的主管和高层,也对阮汉霖的脾气有所了解,有人已经开始为手机的主人默哀。
  “继续。”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注视下,阮汉霖按掉手机,示意汇报的新人继续刚才的发言。
  几乎同一时间手机振动再次响起,这次所有人为电话另一头的人捏把冷汗。
  第一通阮汉霖看看时间,以为是快到小崽子起床时间,张岚问他还有多久到家。可一般他挂断张岚的电话,对方就知道他不方便接电话,这第二通显然是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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