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相长歌看着余清轻抿着干燥的唇,眼带好奇的乖乖摘着山药豆,扯了扯嘴角。
大小姐有时候还真不像大小姐。
相长歌歇了会儿,又拿过边上早早就挖出来的一节黑漆漆像树根一样的东西,将匕首在自己身上衣服的里面擦了擦,这才给手上的东西削皮。
一削去外皮,就露出里头白色的肉质,还有环状的纹理。
摄影师一边给余清镜头,一边又转向相长歌,看起来比两人还忙还累。
直播间里时不时有相长歌第一视角的镜头,看到她手上的东西,不少人在问这又是什么。
这回等了好一会儿,才有懂行,也可能是查完资料回来的观众解谜:牛蒡根,一种可以做药也可以煲汤生吃的东西。
余清摘了大半袋子,忽然问了相长歌一句:这东西我们怎么吃?
她虽然知道这是俗名叫山药豆的东西,但比起山药,这玩意儿她还真没吃过。
相长歌咬了口自己刚削好的牛蒡,感受清脆爽甜又略带苦味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能解一点渴后,才回道:水煮吧。
不过还差水和容器。
其实用来做山药豆糖葫芦更好吃。相长歌想起什么,又补充了一句。
余清听得哼笑了一声。
都在这荒岛深山里了还想糖葫芦,她怎么不想她们还能吃上烤肉呢。
没有糖的话,找到野蜂蜜是不是也能做糖葫芦?一说到糖葫芦相长歌还真有点馋了。
煮熟的山药豆口感蓬蓬的,配上脆甜的糖皮外壳,这和拔丝芋头拔丝红薯那些有什么区别。
完了,也想吃拔丝芋头和拔丝红薯了。
余清提醒了她一句:还能被蜜蜂追着叮呢。
相长歌沉默了。
看余清摘得差不多了,相长歌叫了停,把手上的那节削好的牛蒡根递给她。
这是什么?
把东西拿在手里,余清左右翻看。
牛蒡根,一种可制药类,也有人叫黑萝卜,吃着解解渴先吧。
相长歌起身,把山药规整好,用藤条绑起来,准备继续去找合适的位点建庇护所。
牛蒡根?
余清确实渴了,只是她一直没说而已。
咽了咽口水,余清试探性的咬了一口。
有些脆,微甜中又带着一丝苦,还有一股清香味,是很神奇又陌生的口感,对她来说感觉有些奇怪,但也还能接受。
第53章 第 53 章 不是天塌了是她们房塌了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余清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牛蒡根, 感受里头的水分滋润着口舌,问了一句。
相长歌想了想,回了一句:应该说, 是你找到的才对。
我?
余清动作一顿,用着怀疑的目光看向相长歌。
她自己做了什么事她还不知道么,在吃到手上的树根之前, 她连这个东西是长在地上的还是地下的都不清楚。
相长歌怎么开始恭维起她来了?
嗯。
相长歌背起自己的大背包,将原先用来开路的棍子拿上, 又把余清那个装了不少山药豆的背包挎肩头,再提溜地上快被藤条捆成一坨的山药,嘴上应道:我看到它的果子扎在了你的背包带子上。
一路走来野草树木众多,相长歌本来也没想到牛蒡这种东西,还是看见余清的背包带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扎了一个牛蒡的果子,才想起它能生吃来着。
牛蒡是种高大草木,头顶有成串的紫色小花,知道周围有的话还挺好找的。
所以,四舍五入说是余清找到的似乎也能说得过去。
闻言, 余清没再说什么, 只是看着把自己挂得满满当当的相长歌,伸出了手:把我的包给我。
山药比较脆,尽管相长歌捆得挺严实的, 但她怕自己路上会不小心把它给摔了,又或是把自己摔了,到时候山药不管是摔散还是摔烂都是增添麻烦, 还是选择背自己的包最为稳当。
相长歌低头看了眼挂在自己肩头余清的那个包,皱了皱眉。
这个包里原本只装了一件余清的衣服,让她背还在她承受的范围内, 现在她又装了约莫三四斤的山药豆进去,相长歌有些担心余清的体力。
本来让她爬山都艰难,还负重的话不是更为难她。
有点重吧。
相长歌迟疑着道。
听到相长歌这话,原本还在直播间里感叹她竟然还认识这种东西的弹幕傻眼了:
[???]
[在说什么?]
[有点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是反讽的话吗?这句话是反讽的意思不?]
[我的天,自己背完两个人的物资还拿着自己刚徒手挖出来的山药都快把自己装成圣诞树,然后你说那个装了几颗豆子的包有点重?]
[姐妹听我一句劝,你别太溺爱了哈。]
余清又咬了口牛蒡根,像是一点也没听出相长歌这话里带着对她体力的不信任,只淡淡的回道:你不把山药也装里面就行。
那必然是不会装里面了。
山药豆还好,起码是长地上的,拿出来抖一抖,背包仍能算是干净的。而山药全是泥,装进去那背包就真脏了。
相长歌没再坚持,把单肩挂在自己身上的那个背包递给余清。
其实这包对她来说根本不算增添什么重量,只是有些碍事而已。
不过余清有意帮忙,她也没拒绝。
看着余清背上背包,相长歌感慨似的说了一句:大小姐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余清:
突然想把包拿下来扔给她让她拿个够怎么办。
余清吃完了半根牛蒡根后,把剩下的给相长歌,两人又开始往山下走。
这回有摄影师在,加上相长歌手上还拿着一捆山药,两人就没再手拉着手走,而是相长歌走在前头,余清紧跟在她后面,留摄影师断后。
要不是现在多了个摄影师,相长歌还真不放心让余清在后头跟着自己。
两人跳伞下来,又在山药这里耽搁了一个多小时,相长歌猜着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在下午的三点左右。
不过现在这个季节得大概七点半这样天才会完全黑下来,这时间其实还算得上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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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藤蔓聚集区域,两人来到一段十分陡峭又湿滑的下坡路段。
是接近六十度的长斜坡,地面凹凸不平,草木碎石什么的都有,密草甚至有半人高,看不清脚下就算了,还极其容易打滑。
相长歌一边侧着身横着脚面走,一边把棍子放到拿山药的手上,腾出一只手去牵余清。
抵着我的脚走。
相长歌低声道,示意踩不稳地的余清把她的脚作为顶点,她走一步,余清跟着她走一步,两人就这样搀扶着缓慢的下去。
余清蹙紧着眉头,周围草密,她又把面巾戴在了脸上,从未走过这样崎岖路段的她几乎是屏着一口气在前行。
实在是太陡峭了,尽管她可以借相长歌的脚作为支撑点,止住下滑的趋势,但等她两只脚下到一处,相长歌又要往前迈一步时,有一瞬间是要她自己稳住身形,直到再踩出下一步。
下坡下到一半,一滴汗顺着余清的鬓角滑下,刚好路过她的眼角,她眨了眨被汗浸到有些酸涩的眼,抬手想去擦一擦。
刚一个走神,正好此刻相长歌在迈下一步,余清脚下忽而一滑,整个人上半身还因为惯性往后仰,脚下去已经一个打滑溜下去了。
啊
余清惊呼了一声,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摔一个结实的屁股墩的瞬间,牵着她手的相长歌猛地用力,快速回身,结结实实的把要摔坐地上的人拉倒进自己怀里。
等余清回过神来,揣着惊魂未定的心跳,就发现自己此刻正半蹲下身子,死死的搂着相长歌的腰,脸也贴在了她的胸口上。
砰砰砰
这一刹那,余清听见了耳边传来极速的心跳。
没事吧?
相长歌低头看向怀里露出的一双眼已被吓得无神的人,紧噙着她裹在面巾之上的眸子问。
余清抬头,太阳正好在相长歌身后的天际上,不知道是因为这一瞬的她背着光,还是因为自己被吓得眼前发黑,余清看不真切相长歌的面容,却能感受到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