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统子吭哧吭哧的, 有种笨拙苦命人的感觉。他全部感知都拿去习惯人类身体去了，根本没注意出租车已经偏离了方向，或者说注意到了却根本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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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小子吧。”
车子在一处荒郊野岭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人露出半个头正看着貌似睡得正香的小孩。
伪装成出租车司机，实际名叫平山健翔是位二级诅咒师。他看着后视镜嫌弃的说，“对啊，这小屁孩警惕性也太差了，抓他也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我们出动这么多人啊。”
他们一行四人都是诅咒师，两个二级两个一级。这个阵仗遇上特级咒胎都能抗一抗，结果却用来抓一个没咒力的小屁孩。
真是浪费！
“还是个孩子呢。”另一个名叫黒木智仁的人一脸于心不忍。
他是现场唯二一级咒术师中的其中一个。
“你儿子跟他差不多大吧。就因为你不服总监部的安排，他们就利用【窗】的信息差害死了你儿子，而你也被他们按上诅咒师的标签。”
另一名一级咒术师今西一成紧紧盯着黒木智仁的眼睛说道，“你忘了当初那份恨吗？无用的善心就收收吧，毕竟当初可没人对你们有善心呢。”
当然没忘！如何忘，又怎么能忘！
想到当初看到儿子尸体后那种全世界都崩塌了的感觉，黒木智仁握紧双手，理智依然在线，“可那跟他又没关系。”
今西一成满脸漠然，“怪就怪他不止是咒灵操使的弟弟，据说还跟六眼关系相当不错呢。我们抓了他可以先威胁六眼试试。你要知道只要六眼在，总监部永远都安然无恙。这些年那两个人替总监部清理了多少我们的人？他们就是总监部最锋利的刀，最听话的狗。所以他们两个一定要死！”
黒木智仁不语，他当然懂，但还是有些难受。他的儿子不止跟他一样大，还跟他一样有着微卷的黑色长发。
“嘁。”平山健翔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打不过黒木智仁，他高低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伪善。
“不是吧，看起来就是个一无是处的普通人啊，咒灵操使就算了，凭什么能威胁到六眼啊？”四人中最后一个二级，高柳大河提出质疑。
今西一成表示无所谓，“试试而已，反正至少能威胁到咒灵操使。听说咒灵操使对他这个弟弟可是真的疼爱，到时候逼咒灵操使跟六眼战斗，再加钱拉上天与暴君一起，二对一弄死五条悟的概率会大大上升。”
“没错！”平山健翔表示赞同。
他们当着受害者的面聊完粗糙的计划，正准备提起还没醒的小孩换个地方。平山健翔手即将触碰到人时，结果猝不及防的，对方突然睁开眼。
平山健翔愣了一下，就这一下下。下一秒他的视线骤然拔高，他看到了同伴们惊恐的目光。
奇怪，他们不是在自己的身后吗，怎么一下子出现在自己前面了。还有那个没头的尸体是谁的？他身上的衣服好熟啊，好像...是他...的？
平山健翔刚想明白这个，脑袋已经落地滚出去老远，他最后的视线落到那个似乎人畜无害的少年身上。
少年脸上表情半边木讷半边愧疚，糅合在一起形成诡异的扭曲，再加上像木偶一样生疏动作的四肢，给人一种像是在面对不可名状怪物的感觉。
分外恐怖。
“对、对不起，没控制、好、好力度。”系统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只是想割喉的，结果没掌握好力度把人脑袋削下来了。
幸好他操控着躲得快，血没溅到悠身上。
平山健翔已经听不到他的歉意了，在落地时他的眼睛就蒙上了一层代表死人的灰暗。
系统操作着悠的身体打开车门，动作间还不太熟练，第一下没按到门把手。第二下才成功开门，下车后系统艰难露出一个笑。
这是习惯性的。
人类出生后掌握的第一个情绪是哭，第二便是笑。哭在目前的场景里不合适，那就笑吧。而且悠很喜欢笑，是他的话也一定会笑的。
目前还存活的三人见到这笑容忍不住瞪大眼睛，齐齐后退了一步。
？
系统歪头，是他操纵得不对吗？可恶啊，没有镜子他看不见悠脸上的表情，这可不行，他回家肯定会遇上悠的爸妈，到时候非露馅不可。
高柳大河惊恐的看着少年脸上恐怖的表情，上半张脸皮肤肌肉没有丝毫动弹，下半张嘴角处的皮往上扯出不是人能拥有的弧度。
他手上拿着一张纸，是一张随处可见的，普普通通的宣传单。纸而已，一张随处可见的纸张到了他手里却变成了杀人利器。
他能秒杀平山健翔就代表也能秒杀他。
他不是普通人，他甚至不是人，他是怪物！是魔鬼！
今西一成止住后退的脚步，“怕什么！我们几个加在一起连特级咒胎都能对付，还对付不了一个没咒力的小鬼么！平山健翔不过是大意了而已，我们三个一起上！”
说完率先展开攻击【术式-无尽烈焰】，一团团幽蓝色的火焰朝“夏油悠”飞去。
这不是简单的火焰，是以今西一成的咒力为燃料，可以一直燃烧且连石头、泥土都可以燃烧的火焰。一旦碰上除非咒力总量比术式者本人多，要不然结局都难逃一死。
系统还没能完全熟练悠的身体，一开始躲得有些许狼狈，但几分钟后动作越来越流畅。
机会难得，这是个很好的实践体验。系统之前跟过无数个点家宿主，自然看过他们的修炼过程。灵力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暂且不提，但体术方面是可以直接拿来就用的。
有一些他在梦境空间里教过悠，但更多的是还没教过的。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系统的体术比悠还厉害。
“夏油悠”速度太快，火焰根本追不上，场面上是他在压着今西一成打。要不是今西一成用咒力给自己防御，早步了平山健翔后尘。
见势不妙，黑木智仁和高柳大河纷纷展开术式加入到战斗中。
“【术式-画魂】”用咒力描绘出各种神话中传说的存在来驱使他们的分身，能用出的能力程度取决于术式者咒力总量和对其神话存在的了解度，算是召唤类术式。
“【术式-影瞬】”能躲在任何事物的影子里，并操控影子变成随意物体，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目标人物。很阴的一个术式，缺点是咒力消耗太快，续航短，所以高柳大河还是二级。
“夏油悠”余光瞥了眼，他动作不停，看不见的数字洪流如同一条条触手从身体里冒出，那是系统本身自带的能力，可以把他归类为精神力。
它化为尖刺猛的扎向另外两人。
“啊——”
高柳大河直接跪了，黑木智仁在关键时刻察觉到不对，险而又险的避开了攻击。他往后几个跳跃，用画笔勾勒出专攻防御的存在，努力和看不见的攻击搏斗。
“夏油悠”拿今西一成当陪练，专注的刷操纵熟练度。悠既然开口，那以后这种事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得赶紧将熟练度刷起来，下次还这样磕磕绊绊的可不行。
其实他知道今西一成，悠浏览暗网的时候见过他的通缉单，原因是非法获取咒术师身体制作咒具，悬赏金五千万。
半小时后，系统自觉身体熟练度刷到差不多，正巧这时找到机会近身贴住今西一成，他一手揽住对方的脖子，另一只手扣住脑袋。
他在想，通缉单上好像没要求死活。思考中的“夏油悠”脸上呈现无机制的空白，然后手指微微用力，“咔擦”——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今西一成软了下去。
他翻到了之前的记忆，确实没要求死活。
“夏油悠”松开手，“砰——”手上尸体沉重的砸向地面。他一步步向黑木智仁走去。至于高柳大河，他已经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正抽搐着。
唔，没死，能救活，只是后续大概会成为白痴过一辈子了。
意料之外的情况，看不见的攻击和似乎踩在心脏上的脚步声化为一道道让人绝望的压迫感。
黑木智仁觉得自己十成十是要死在这里了。
呵，这个结局也好。没能报仇非常遗憾，但至少能下去陪他的孩子了。
被精神力捆得结结实实的黑木智人如是想，他闭上眼准备等待死亡的降临。
结果...
“我笑得好看吗？”
意料之外的话让黑木智仁下意识睁开眼，怼脸的就是一张扭曲的表情，比哭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