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但是想起几天前舞会,他们的陛下被安德森阁下堵在门口数落,就减轻了一些怀疑,也许他只是身旁没有值得信任的人所以才需要培养自己的势力,而自己恰如其分的帮助正好让他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合适的人。
  眼看着雪莱差一点滑倒,珀金连忙上前扶住他:“陛下,雪天路滑,还是让我扶着吧。”
  “想必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选择你。”
  珀金不语。
  “你应该很清楚,现在的我虽然是君主,但很多事情并不能由我做主,一般的贵族势力庞杂,我不能保证他们陪我在身边是为了帮我还是为了利用我。”叶宴毫无保留地说道,“可你不同,你为人正直,家室简单,就算有所图谋,不过是为权利和地位,这些,我还是可以给你的。”
  珀金似乎没有料到叶宴会这么直白地说出口,他慌张地行礼:“陛下,我为陛下找医生,只是因为我……”
  叶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你能安安分分留在我身边,我就能给你想要的一切,包括帮助你复兴你的家族。”
  珀金看着叶宴那双异瞳,像是被吸入了一场风暴,但他感觉到的却只有振奋,他单膝下跪:“我一定尽兴竭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等走到议事厅后,叶宴还没来得及喝口水,安德森就急匆匆地带着几个医生赶来了。
  安德森看到叶宴身边的珀金,先是一愣,然后道:“陛下,我带来了几位医生请陛下过目。”
  “老师来得刚好,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新侍从,珀金。”
  “侍从?”安德森本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道,“陛下,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叶宴示意珀金先出去,等门刚一扣上,安德森就迫不及待说:“陛下,我觉得这事不妥。”
  “我知道老师在担心什么。”叶宴靠近安德森,“但老师你知道的,我需要一个能保护我的人,而珀金就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至于你们担心的那些问题……”
  “老师,你知道我不会的。”
  安德森看着快要贴近自己的人,猛地后退了一步:“陛下,这是您的事情,我只是提一个合理的建议,既然您已经决定,我只能尊从。”
  “珀金为我找了一位医生,那位医生我觉得很适合,至于老师带来的那些医生,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留在皇宫。”
  “找到了?”安德森抬起头,语气里竟然有一丝难以遮掩的失落,但是很快他就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陛下觉得合适就好。”
  “老师还有什么事情吗?时间不早了,我想去用个午饭,要一起吗?”叶宴眯眼笑着,看上去懵懂又青涩。
  安德森突然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他不适地撇开视线:“我还要去安排那些医生,就不陪陛下用午饭了。”
  说完,安德森就匆匆离开了,走到门口,心头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才随着一阵凉风散了些许。
  珀金虽然刚上任,但是该有的礼节都做到了位,可安德森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不适。
  最后只是丢下一句“好好照顾陛下”就离开了。
  安德森离开没多久,巴顿就带着费温回来了。
  叶宴和他们一起吃过午饭,午饭后,叶宴回到书房看书,单独留下了费温。
  对于费温,叶宴始终觉得不放心。
  几年前的一个雨夜,叶宴和费温偶然相遇,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偏偏那段难以启口的过去里有眼前人的参与。
  万一他嘴长得和别人说一两句,叶宴这位置也就坐不长了。
  叶宴正想得出神,突然,身边的人开口道:“陛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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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我又来了[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晚安老婆们
  第117章 火葬场未亡人(8)
  叶宴手不自觉攥紧, 瞬间一个念头在脑海里浮现,但很快他就恢复镇定,抬眼不慌不忙地和站在桌子前的人对视:“是吗?我对费温医生没什么印象, 会不会是我长得太过普通,所以让费温先生误解了什么?”
  费温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轻笑了一声, 看着叶宴的时候眼角眉梢都带着笑:“陛下这就是玩笑话了, 您的容貌若是普通,那我岂不是丑陋到难以直视。”
  叶宴没什么心情和他开玩笑, 他靠着座椅,双手交叠放置于翘起的大腿上, 那双手虽然被黑色手套包裹得严严实实, 但十指修长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他眼眸里的笑浅淡了些, 审视的目光落在费温身上:“费温先生突然和我说起这个话题, 应该不是想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吧?”
  费温面露悲伤,叹口气:“前段时间, 我出了些事情。”
  “什么事?”
  “我不小心摔下马, 撞到头,导致我忘了一些之前在外游历时的事情。病好之后, 我遇到好多人都觉得似曾相识,但每次上去打招呼, 都会被人觉得我是在搭讪。”
  费温说着笑了,然后行了一个礼:“所以,陛下,刚刚是我唐突了,希望您不要见怪。”
  叶宴观察着面前的人,他的行为举止都恰到好处, 说话有进有退,分明和几年前没什么区别。
  他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的?
  装失忆是为了什么,向叶宴表明立场?
  叶宴眼前也不能完全确认他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只能边走边看了,他语气温和:“当然不会,好了,我们聊些正事吧,我的基本资料费温医生应该有了解过吧。”
  费温点头:“怀孕五十天,饮食不佳,经常头晕呕吐,身体酸痛。陛下的反应确实要比常人大一些,不过——”
  “不过什么?”
  “除了是怀孕的缘故以外,更多是因为陛下近些日子太过操劳。”费温看了一下桌子旁垒起的书籍,“陛下思虑过重,导致睡眠治疗不佳,所以才会那么疲惫,所以我觉得,比起如何用药缓解身体上的疼痛,不如陛下先解决失眠的问题比较好。”
  费温的医术他是了解的,但不知道他竟然还对心理学有些研究,竟然还能看出他失眠。
  “我刚登基不久,事情繁重,很难做到不忧虑。”叶宴试探道,“不知道费温医生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
  “陛下睡着之后是不是还有多梦的现象,时常醒来都发虚汗?”
  “有些。”
  “我可以帮陛下开一些安神的药,但是,这只能作为缓解,想要根治,心病还须心药医。”
  “好,我了解。”
  等送走费温,巴顿一进会议室就发现陛下拧眉失神,眼神变得冷冽。
  “陛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你去查一下,费温在回来之前,是不是出过什么事故,最好去一趟他家里,问问他的仆从们,这次他们小少爷回来有没有和之前有什么差别。”
  “陛下,如果他有问题,要不要我帮您——”
  说着,他做了一个手势。
  叶宴看过,声音冷淡:“以他的身份地位,可不是好解决的,我们现在可不比以前,不是谁想杀就能杀的,收收你的杀气。”
  巴顿收回手:“陛下既然不信任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们留在身边?”
  叶宴转过身,正对着巴顿,只一个眼神,巴顿就立刻心领神会,没有迟疑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我失言了,请惩罚我。”
  叶宴确实觉得他话多,想要惩罚他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巴顿丝毫不紧张,还有点期待?
  想到这一层,他不仅打了个哆嗦,然后做了一个手势,让巴顿靠后一些。
  巴顿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后退几步,和叶宴隔开了一些距离:“陛下,我——”
  “我知道,你不想要珀金留在我身边。”叶宴看着他缓缓道,“我留他自然有他的用处,而且你们之间也并不冲突,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帮我做过那么多事情,你永远都会是我最亲近的人。”
  听到最后几个字,巴顿克制不住地笑了,跪着向前几步,他抬手,兴奋地想要握住什么,但最后只是讷讷地收回手,攥着自己的衣服:“陛下,你知道的,我愿意为您做一切事情,只要您需要,我永远都是您最锋利的刀。”
  叶宴很不喜欢有人突然靠近他说话,尤其巴顿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虔诚的信徒,不,更像是饿急了看见猎物的猛兽。
  这个眼神让他十分不适。
  “是吗?那如果我问你,他现在在哪儿,你也会告诉我吗?”
  说到“他”,巴顿的笑忽然僵住:“陛下,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要和我装傻。”叶宴踩在巴顿跪着的膝盖上,“你知道我在说谁,你的,我的,我们的,前主人。”
  “陛下,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巴顿喉结滚动,似乎有些克制,看上去十分紧绷。
  “你来找我,不是奉了他的命令吗?”叶宴脚上用了些力气,但巴顿脸色却没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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