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没想卖你的飞行器,只是想听你跟我说实话而已。”
  雌虫依旧死死压着不肯抬眼,但顺着雄虫的力道,乖乖让他抬起了脸。
  颊边被刺激出的成片潮红还没有褪去,虫敛着眸,在短暂到甚至称不上存在过的小脾气中率先回神,无措难堪道:“对不起雄主,我——”
  道歉霍然止于唇边。
  干净的薄荷香迎面而至,裹挟着他最熟悉也最渴望的雄虫气息,微凉唇瓣毫不犹豫地贴了上来,阻住了他未完的自贱,轻的甚至不像个吻。
  诺维震惊地瞪大眼睛,巨大的空明以外,来自遥远深处的颤动让他下意识地夹了下腿,又忍不住去追逐雄虫渐行渐远的唇,挽留那吉光片羽的灵魂战栗。
  可惜的是,在蜻蜓点水的一吻后,雄虫重新站直了身子,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雄主……”
  诺维茫茫抬眼,相亲过的唇瓣滚烫如火,灼烧不止,科恩轻笑,摸上他的脸颊。
  “这是奖励,好好回答,继续亲你。”
  说完,他拿起问卷,在这样起起伏伏分不清虚实的时刻,居然再次一本正经地问道:
  “第一题,最喜欢吃什么?”
  雌虫愣了愣,呜咽了一声,快速垂眸。
  雄虫已经用实际行动展示了结果,不说实话就开震动,说实话可以得到亲吻奖励。
  雌奴守则、雌虫管理法、帝国登记处监管——许许多多的行为准则都在条条框框着,他知道他应该继续去回答雄主喜欢的番茄炒蛋,他是雌奴,他怎么可以拥有自己的喜好。
  可是,可是……
  他用力闭了下眼,惶惶抬头。
  诺维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一定非常不好看。
  身下是控制不住流出的水,眼尾被强烈震动刺激成微红,明明没有被绑住依旧自我禁/锢的双手,战栗着不去触碰、却因无法阻止雄虫在他身下乱动而大张的双腿。
  他这么狼狈这么不堪,但他依旧抬起脸,让他的雄主在一切懦弱、恐惧以外,得以看到他眼中最浓烈的献祭。
  “……甜的。”
  他缓缓张嘴,在唇齿间轻轻道,仿若一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在一场并不公平的惊天豪赌中,孤注一掷地梭/哈了全部。
  “……喜欢甜的。”
  “乖。”
  科恩弯起眉眼,如约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唇——因为终于袒露于口的不隐藏,雌虫的两瓣薄唇被恐惧逼迫,抖动不止,于是他多停留了一会,用全然不带情/欲的唇齿相碰寸寸安抚。
  诺维恍惚失神,内心里有什么在膨胀,也有另一些在迅速消散。
  被雄主亲吻的感觉实在太不一样了,他仰着头,微凉唇瓣碰在一起,细细摩挲,纯粹到让胸前的心跳在万籁俱寂中一点点响成再也无法被忽视的巨大轰鸣。
  “下一题。”
  好不容易用意志力放开虫的科恩直起身,望着眼前难得情绪外泄的诺维,极力克制着继续亲下去的冲动,一边用力摸着他的脸颊,一边竭尽所能地找回自己的正事,佯装正常的继续问道:
  “喜欢什么颜色?”
  就这样,一个问题一句实话一个吻,科恩问完了整整三大页。
  诺维迷迷糊糊又沉沉浮浮,雄虫一直没给他关身后的低频震动,以至于每一次当科恩俯身下来时,他都分不清腿间的突然抽动战栗是由于后面的不安分还是面前雄主的亲吻。
  他仿佛陷入到一场现实与梦境的极限拉扯中,一半生长在恍恍惚惚的妄想中,一半又沉浸在地狱的烈火里,上下之间,已然是分不清真真假假。
  “好啦。”
  终于,在最后一个问题也问完后,得到了自己全部想要信息的科恩松出一口气,收起问卷,笑着宣布道。
  问卷的另一方却全然没有他的轻松感。
  早在倒数第二个问题时就丧失了思考能力,全靠本能在回答,整只更是宛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满头都是汗。
  身下的亚麻裤子也诡异地深色了一大片,科恩尝试动了动,感受着自己裤子膝盖处同样沾染到的浅浅水痕,顿了顿,罕见地开始反省起自己是不是欺负得太过了。
  不过他暂时还不能把腿拿下去,除了雌虫每次抽搐依然会下意识夹住他的腿以外,s级雄主先生难得考虑到,倘若现在让雌虫看到他膝盖上的水渍,这只本就容易害羞的虫指不定会羞愤成什么样。
  虽然他平日里恶劣地以看他的虫的害羞表情为乐,但很明显这场“逼供”把虫折腾够呛,远经受不住任何调笑了。
  于是他没动,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边细细摸着雌虫的脸颊安抚,一边静静等他恢复。
  “雄主……”到底是多年军部摸爬滚打出来的虫,没用上多一会,就已经挣扎着回过神。
  只是,没了问卷作借口,身下的一切变得明显起来。科恩的手和腿都离得很近,所以他清晰感受到,雌虫是如何在回神的瞬间就骤然绷起脊背,紧张地像是随时准备以他自己为代价证明着什么一般。
  科恩没忍住,俯身又亲了他一口。
  很显然,彼此都清醒状态下的被亲吻让虫的大脑有点宕机,他懵懵抬眼,科恩便顺势又在他的唇上亲了几下,把他亲成通红,才轻咳声,开了口。
  “嗯,柜子里有备用的换洗裤子……还能站起来吗,我抱你去换?”
  即使科恩觉得自己已经在尽量挑选不那么刺激虫的话说了,但对于杯弓蛇影的虫来说,还是让他的脸霎时红得能滴血。
  尤其算起来,今天实际上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他们两只的衣衫都是完整的,却偏偏落成如此狼狈地步。
  诺维顿时羞得面红耳赤,顾不得在意脸上雄虫的手指,快速垂眸,拼命摇头。
  “……我、我自己就可以,雄主。”
  “好吧。”
  科恩放开手,听语气还有那么些遗憾。诺维低着头,眼睁睁看着他在这句之后,抬走身前的那条腿。
  比想象中受波及面积还要大,剪裁良好的西装裤膝盖处湿了一大片。雌虫不由得屏住呼吸,极尽可能地缩小着存在感:
  太难堪了,太难看了,他怎么可以这么丢虫,他、他——
  那条抬走到一半的腿骤然重新压了回来,截断了他几欲溢出的自怨自艾。
  诺维吓一跳,刚要抬头,就感觉熟悉的手指触感重新回到脸上,这一次,却不是在颊边肆意,而是拿着什么东西凑到了他的唇边。
  “突然想到我兜里还有一颗糖。”
  头顶传来雄虫毫无异常的声音,他愣了愣,跟着侧过脸,这才注意到送到自己面前的居然是一颗已经撕开包装的奶糖。
  “来,张嘴,喂你吃点甜的。”
  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诺维敛目,缓缓张开嘴,由着雄虫将那颗奶糖喂进来,还没来得及尝出味道,就被同样的那只手抬着下巴,扬起脸,无处遁形着所有不堪。
  “怎样都很漂亮。”
  眼前的雄主弯起眉眼,毫不吝啬着对他的喜爱,犹如无边黑暗中唯一的锚点,定住所有未知恐慌,“我都喜欢。”
  甜腻腻的味道霎那间在口腔里四散开,伴随着这句话,汇成一股洪流,冲击着从未被善待过的味蕾。
  诺维猛一颤栗,控制不住地骤然夹了下腿,又只收获到雄虫腿的阻拦。
  这一瞬间的下意识反应让他比整个下半身的泥泞还要更觉得难为情,忍不住低下头。科恩轻笑声,又摸了摸他的脸后,终于肯放下腿。
  “我去把今天的实验报告写了,不着急,你缓和好了再去换,我这边拖得多,怎么也得写一会。”
  雄主膝盖处的深色水渍在眼前晃来晃去,但和身后的低频震动一样,他都没胆量再提了,于是便乖乖点头,由着雄虫转身去往办公桌,留下他独自在沙发上和着那一大片狼藉和解。
  偌大的办公室里这次回荡的是雄虫写报告时的笔尖沙沙声,但诺维同样也没勇气去确定雄虫用的到底是哪支笔了。
  他惴惴在沙发上独自适应了好一会,直到嘴里的糖完全化掉、只剩甜腻味在游荡后,总算感觉身下没有那么不能见虫了。
  他趔趄起身,完全不敢去想身后亚麻裤子上莫名的黏黏糊糊感到底意味着什么,踉踉跄跄着快步走到柜子前,翻出雄虫留在办公室的换洗裤子,又抱着前往卫生间。
  “对了。”
  在他即将要进去卫生间的时候,坐在办公桌后看似专心致志写着实验报告的雄虫突然开口道。
  诺维应声回头,雄虫坐在桌后,像是突然想起便不经意地提上一嘴,虽然话里的每个字都显示他是记挂在心头许久。
  “这次来研究所你戴了口罩,是因为上次来,我给你戴了,你不清楚我的想法,所以才这次也戴的吗?如果是的话,下次再来,不用戴。”
  他抬头,笑着望过来。
  “我非常、非常高兴你能主动来找我,恨不能把你炫耀给全世界,所以下次,光明正大的来就好,不用考虑会不会为我添麻烦之类的,你做什么,我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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