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姚栀栀没理,直接让小蒋把假条送给了社长。
  社长没什么好说的,不想得罪周英,痛快地批了假。
  还叮嘱会计,工资照发。
  姚栀栀气笑了,行吧,人情社会就这德性。
  好在这个社长快退休了,时间到了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眼。
  第二天周娟到了图书馆,兴致勃勃的,准备大显身手,却发现同事的态度非常冷淡。
  她主动跟人打招呼,人家也只是客气又生疏地点点头,没有多余的寒暄。
  周娟傻眼了,不应该啊,她新来的,又没有得罪人,干嘛对她爱搭不理的。
  等到她去了厕所,隔着一扇门,听到同事小声议论,才知道自己又踩坑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一边提裤子一边不屑地说道:“那个新来的周娟就是许老师的爱人啊?真没想到啊,长得还算可以,却不会做事。”
  “就是呢,来之前也不打听一下咱们这里的规矩,也不带点零嘴过来,人情往来都不会,真是白瞎了那张脸蛋儿了。”另一个三十来岁的也是个碎嘴子。
  “也不能这么说,也许就是仗着脸蛋儿还行,所以懒得钻研人际交往。这种人啊,迟早要吃大亏的。”
  “那倒不一定,许老师把她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上下台阶还扶着呢。”
  “会不会是怀孕了?”
  “我看不像,怀孕了不得在家里躺着?我可是听说这位二世祖娇气得很呢。在出版社的时候偷奸耍滑,工作都是推给别人做,没少得罪人。”
  “乖乖,脾气这么大?那我还是小心为好。”
  “可不是,我也得仔细着点,谁让人家命好,有人撑腰。”
  洗完手,两个女人就出去了。
  压根没有注意到蹲在角落里的周娟。
  周娟起身的时候,人都恍惚了。
  原来她在出版社的恶名都传到外头来了?是谁啊,这么嘴贱!
  她非得抽空问问去。
  下班后她便打听着社长家的住址,找了过去。
  到那才发现,叶筝居然住在社长家里,周娟都傻眼了,看着端茶倒水宛如奴仆的叶筝,几次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还是忍住了。
  接过叶筝倒的热茶,周娟斟酌了一下,问道:“社长,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到有谁在外面传播我的谣言啊?”
  李社长笑笑,打了个哈哈:“什么谣言?我怎么不知道?”
  周娟尴尬地笑笑:“就是……去年我不是身体不舒服请假有点多吗?有人就造谣说我故意偷奸耍滑,把工作推给别人。社长,你要是听说了什么,跟我说一声,可能是那人误会了,我总得为自己辩解几句的。”
  李社长是个老奸巨猾的职场老油条,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没听说啊?居然有这样的事?”
  “是啊,连我爱人单位的同事都信了这样的谣言,在背地里编排我呢。”周娟委屈地垂下眼睫,典型的向长辈撒娇的姿态。
  李社长却不上当,笑道:“肯定是误会,别放在心上。你想啊,咱们出版社效益这么好,说不定过两年就有钱建宿舍了,不知道多少人眼红嫉妒呢。加上你们给杂志拓宽销路还有提成拿,那红眼病可不得急得跳脚吗?你呀,放宽心,他们越急,越说明你这工作好啊,你应该感到高兴啊。”
  那倒也是,周娟被说服了。
  来的时候还气势汹汹,想找人吵架理论,走的时候已经眉开眼笑,心情舒畅。
  那叶筝不得不佩服社长糊弄人的功夫,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上了一课。
  学着点吧,以后对付周娟这样的人,能派上用场的。
  不过,叶筝万万没想想到,第二天周娟就把她住在社长家的事情给嚷嚷开了。
  她早上刚到单位,那小宋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听人说你住在社长家里?方便吗?要不来我娘家住吧,我家里就我妈跟我妹我嫂,都是女同志,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要避嫌的。”
  叶筝目瞪口呆,沉默半天,只能说考虑一下。
  *
  休息日,姚栀栀把两个孩子拜托给三哥和老爸照看,叫上祁长霄,借走了公婆的挎子,一起去了葫芦公社。
  车是祁长霄开的,姚栀栀坐后面,杨树鸣坐边斗里。
  一路上冷风习习,很快就到了葫芦公社。
  第160章 解救妇女
  葫芦公社的位置很偏僻。
  西、南两面是山, 往北是滔滔长江,只有往东,才是平原, 连着两个通往主城区的郊区公社。
  杨树鸣忍不住感慨:“当年解放战争, 整个嶷城就属这里最难啃。不少土匪和流寇都躲进去占山为王, 负隅顽抗了好几个月。”
  姚栀栀真不清楚这段历史,不过,看周围的地形和山脉走向,这里确实很适合当据点, 易守难攻。
  她有些好奇:“西山矿场是在这附近吗?”
  杨树鸣点头:“对, 往西南方向去一点,采了矿正好往北运到长江边的口岸上, 那边每天都有货轮进出, 往东走一段正好是大运河,水路发达, 可以随时支援其他城市的建设。”
  原来是这样, 难怪葫芦公社没有人愿意管了, 闹起来耽误采矿不说,还容易躲进深山老林里对抗到底。
  到时候进山搜捕, 少不得又得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 得不偿失。
  何况这里还是多省交界的地方,人口流动比其他地方频繁,尤其是扒火车的, 防不胜防。
  姚栀栀忽然有点理解叶筝的谨小慎微了,就不说叶家的家庭情况了,光是在这块地界生存下去,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到了葫芦公社, 杨树鸣邀请当地的公安特派员小郑带路,一起挨家挨户地走走看看。
  祁长霄下了车,拿围巾把杨树鸣身上的衣服缠起来,裹紧了,免得走路的时候掉下来,毕竟他现在还不好穿衣服,出来一趟实在是辛苦。
  姚栀栀拿着纸笔,谎称自己是帮杨树鸣做记录工作的小办事员,一路跟着。
  不得不说,这里还真是一个吃瓜天堂啊。
  打进村口开始,姚栀栀的系统就没有消停过。
  就连路过的老光棍身上都有瓜——对着生产队的母猪做出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姚栀栀有点同情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天哪,她都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还有一对年纪大的怨偶,从结婚开始就势同水火,结婚三十多年,作妖作死了两个儿子,三个女儿,现在两人都是快六十的人了,终于作不动了,开始厚颜无耻地去侄子侄女家蹭饭,指望兄弟家的孩子给他们养老送终。
  侄子有家小要养,耐心有限,由着他们蹭了三个月后,不肯再给他们做饭,他们便躺在侄子家大门口耍赖,横竖来去无牵挂,要脸没有,要命两条。
  正好杨树鸣到他们侄子家来打听情况,两个老不死地便爬了起来,指望小郑帮他们伸张正义。
  小郑都来过好多次了,看到这两个老东西就头大,赶紧提醒道:“别闹,这是市刑警队的杨队长,来处理你们叶家的人命案子的,如果耽误他的正事,你们两个可是要被拘起来的。”
  两个老不死的可不想被拘起来啊,那多难受啊,赶紧溜了溜了。
  小郑赶紧介绍道:“他们是葫芦公社出了名的绝户,五个孩子全被他们作践死了,真是祸害遗千年。”
  杨树鸣还挺意外的,这世上做父母的怎么不需要考试呢?这种人也配生五个孩子,想想都觉得讽刺。
  进了院子,里头的叶家人主动过来打招呼。
  男主人一脸的痘坑,整张脸崎岖不平,还泛着红,听明来意,恍然道:“原来是为了小军家的事啊。那为什么来调查我们呢?我们也不知道他会杀人。”
  杨树鸣解释道:“因为他说他还杀了五个人,不过目前我们还没有把人找出来,所以需要核实一下你们叶家的成员结构,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人。”
  男主人笑了笑:“还杀了五个?挺厉害啊小军,真没看出来,平时闷声不响的,结果是个干大事的!真有种。”
  杨树鸣有些无语,难怪葫芦公社没人愿意来,这些人的思想有大问题啊。
  算了,现在不是评判别人的时候,赶紧的,家庭成员都有谁,核实一下。
  小郑那里倒是有一本名册,登记了基础的信息,但是这种事做不得数的,有人瞒报和谎报了家庭成员的信息——比如扒火车拐来一个妇女,这个必须亲自走访,实地调查才能知道。
  再比如有老人死了,也不火化,直接土葬了事,公社就一个特派员,哪有功夫时时刻刻跟进这些信息,所以名册上的情况跟实际的出入很大。
  这一走访,花了一上午都才问清楚二十几户人家的情况,有两家还拒不配合,问什么都支支吾吾的。
  杨树鸣的直觉告诉他,这两家有鬼,赶紧让小郑去公社武装部摇人。
  果然,民兵一来,从这两户的家里搜出来两个被绑起来的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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