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农人们自不可能收曲花间的钱,半推半攘地将人送走,众人齐心几下就将染了血的地面清理干净。
小哈见两位主人都走了,自也找了个草丛将染血的嘴筒子蹭了蹭,颠着脚步跟上去,很快便进了城到得镇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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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从这里开始就要走剧情了,剧情线被我开太大了,担心写不好嘤嘤嘤~
第108章 急情
镇衙门捉拿恶人和审讯犯人这些事都是杜山君在处理, 穆酒将人扔过去后,赶紧领着喜爱洁净的曲花间回家沐浴更衣。
曲花间被一身的血腥味都熏得要吐了,强忍着不适回到家,第一时间便是找小林烧水洗澡, 却在正院中寻了半天没瞧见人。
平时两人出门游玩都没怎么带小林, 他有时会自己出门逛逛, 想必今日也没想到曲花间会回来得这么早, 出去溜达还没回来。
穆酒见状便让人先进屋脱了外衣等着, 自己三两步便去小厨房开始烧水, 很快提着一大桶的热水进来。
初春气温还很低,幸而昨夜的炭盆熄灭后屋里还残留着暖意,曲花间脱了外衫也不觉得有多冷,沐浴时穆酒又端来新的炭盆, 两人便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
往日共浴, 穆酒少不得要上下其手干些坏事, 今日晓得人受了惊, 倒是规矩了不少,只利索地洗干净身子便起身穿衣。
洗完澡曲花间精神不是很好,靠在窗边小榻上休憩, 眼睛跟随穆酒的身影,看着他将小哈捉进浴室搓洗。
遮羞的屏风上透出一个挣扎着想要逃跑的狼影,和一个辣手无情将狼拖回盆子里摁在水中的挺拔身形。
要说小哈平时极通人性,又听话, 但唯独不喜欢洗澡,便是曲花间亲自上手,不板着脸在狼脑袋上敲两下以示生气,也是洗不到的。
好是穆酒经常都在, 才能按着洗个干净。
洗完澡的小哈冻得瑟瑟发抖,连打了几个摆子甩干身上的水珠后,缩在炭盆边一动也不动。
穆酒走到曲花间身边,见人神色恹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虽是有些惊到了,好在没发热,便伸手将人捞过来搂着,在小榻上午睡。
两人午饭都没吃,径直睡到下午狸奴下学回来之时。
狸奴不知道中午的事,高高兴兴地跑进来请爹爹检查他今日的功课,见曲花间萎靡不振的,这才反应过来,关切地问:“爹爹,您不舒服吗?可有请大夫?”
曲花间摇摇头,接过小孩儿手里线扎的小本子翻开来,略带稚嫩的小楷写得十分端正,其上的功课应答得当,竟是一点错处也挑不出来。
“爹爹没事,只是刚睡醒有些犯懒,你这功课做得不错,可要什么奖励?”
狸奴上学从不让大人操心,一应功课总是完成得很好,也自认这是自己本分之事,闻言摇摇头,“平寒时做的功课要甚么奖励,等考试成绩出来爹爹再作奖励吧。”
“看来你是胸有成竹了?今年升经学院当是没什么问题了。”狸奴昨日刚参加了升学考试,成绩要等三日才出,也就是明日才晓得结果。
“考试内容大多是夫子讲过的题目,换汤不换药,应当是不成问题的。”狸奴面对自家爹爹,自不必像在外面一样自谦,实话实说道。
曲花间见状勉励了几句,又保证等成绩出来了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小孩儿便抿着小嘴高高兴兴的出门去了。
虽是夫子交代的功课做完了,但他还在曲花间的建议下自选了几本杂书在研读,每日下了学自看过之后,第二天还要拿到学院去询问知晓此道的其他夫子。
有着曲花间这层关系在,新学夫子大多认得狸奴,又喜爱他的勤奋好学,每每被找到请教问题时皆是知无不言。
狸奴刚出去没一会儿,不知何时回来的小林走进来,他见狸奴才从屋子里出来,以为应当不会打搅,便也没敲门,径自推开门,谁知却撞见穆酒正将曲花间揽在怀里,两人嘴贴着嘴,亲吻得火热。
听到动静,曲花间连忙敲打着穆酒的背让他松开,薄薄的脸皮顿时泛起粉意,穆酒被打断,见人恼羞成怒一脚将自己蹬开,顿时不满小林突然闯进来,冷着声让人下次记得敲门。
这么一句也算不得训斥,但穆酒向来对曲花间以外的人不假辞色,小林一直很怵他,不由心里一紧,讷讷地应是,然后赶紧转身出门去,重新敲门。
等小林出去,曲花间又说了穆酒两句,“明明是你不知羞青天白日的干坏事,拿人家撒什么气?”
穆酒直呼冤枉,面上又是一阵委屈,“我哪有?明明是他不敲门,且我也没斥责他呀,你更疼他不疼我。”
曲花间:……
跟狗男人说不清楚,曲花间索性不再搭理他,出声让小林进来,“何事?”
小林这才说明来意,原来是中午扔去镇衙门那人没经住拷问,招了。
于是两人又匆匆起身往镇衙门去,中午饭都没吃,穆酒怕人饿着,见桌上有个油纸折成的小食盒,里面躺着几块香酥芋头,也没多问,当即抄手便拿走了。
大步追上已经走出房门的曲花间,用竹签插了一块喂进人嘴里,吃完了又紧着喂下一块。
小林看着自己刚从外面买回来没来得及吃的小食被拿走,略张了张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说跟了上去。
只一路走在两人后头,光闻着那香酥芋头的香气,却得不上嘴吃,有些无奈。
几人紧赶慢赶走到镇衙门,碰巧遇上杜山君从充当牢房的偏僻屋子回来,便一路进了曲花间的办公地。
“说是兖州那边的人,路过时看着官道皆铺设了红砖,一时惊奇,便派了人沿路来探查。”杜山君将手中供词递给曲花间,嘴上简练的将所得的消息说了一遍。
毕竟如今官道多为黄土夯实而成,稍富裕些的城池也不过是往黄土中加些碎石或是石灰稍加改善,像幽州这般以砖石铺路的行为实在是奢侈,路过的人会好奇也不奇怪。
“齐王?”曲花间接过供词,有些惊奇,“他如今自身难保,还有余力来幽州探查?”
齐王已被赵无欢逼得退无可退,眼看就要被拿下了,怎会突然调转矛头指向幽州?其中必有蹊跷。
杜山君答:“沉水郡王将冀州护得跟个铁桶似的,也就与咱们接壤的留县兵力稍微稀疏一些,齐王得了风声,想要绕路到留县偷袭冀州,不知怎的又盯上了咱们。”
曲花间颔首,“如此倒也勉强说得通,可他既要偷袭冀州,又怎会大喇喇的走到官道上去? ”
“想是赶路时无意间看到了,红砖路也确实醒目。”一片山青土褐之间,红彤彤的官道确实显眼,杜山君没有多想,他对自己的审讯手段还是有几分自信,基本可以确定那探子不敢撒谎。
虽他言之凿凿,曲花间却仍觉心里惴惴的,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穆酒见状,按住他放在扶手上的手背,宽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被盯上了,便警醒着些就是。”
“嗯。”曲花间点点头,转头吩咐杜山君,“如今是多事之秋,难保那人还有其他同伙将消息传回去,虽不知道齐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该有所防备才是。”
杜山君闻言应是,“属下回去便将民兵们召集起来,加强训练,巡逻队伍也再多加些人。”
“镇上有你和兄弟们坐镇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只有的村子偏远,若遇上什么事也来不及反应,你再辛苦些,往各村送些武器,集中存放,有危险时也不至于手无寸铁,另外再让村上护卫队自备上烽火堆,以备不时之需。”
诸如烽火传信这些技巧和知识,在各村青壮年轮流参加护卫队训练时都是有着重教导过的,只是一直没机会用,如今怕村民们都疏于此事,便又重新提一提。
各种事项安排下去后,杜山君一个人忙不过来,便拉了陈成和另外几位在镇衙门做事的小吏分散下乡。
渔湖镇虽只是个镇,人口却比府城还多,大大小小的村庄足有数十上百个,有什么政令下达下去很要费些功夫。
这般忙碌了差不多十日,杜山君才来汇报,说是村上都已交代过了,焦虑了数日的曲花间这才送了口气。
恰巧边城来信将穆酒叫了回去,曲花间把人送到镇外,穆酒说回去之后便派一队人马过来帮忙守卫渔湖镇,曲花间点头应是,等人走了,他回到家里一盏茶还没吃尽,外面便传来纷纷扰扰的动静。
曲花间心中一动,镇上向来热闹,从早到晚都是人流不断,喧闹声也不止,但像这般突兀的吵闹却是没有的,他走出门去,果然见小林慌慌张张的跑进院子。
“少爷,不好了!”小林来得急,说话都气喘吁吁的,“板栗村那边燃起了烽火,怕是有急情。”
“什么!?”曲花间闻言心里一惊,虽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他原本以为齐王应当是不会放着赵无欢不管转攻幽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