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周序先生，请过来签到。”
“……周序先生。”
“周序！！”
被这大声呼喊吓了一跳的周序连忙转身，沉浸在和柯南一行人说话的他看着那边扶额的安室透，以及那边额头上带着黑线的工作人员，轻咳一声，走过去完成了签到。
在老师那边经历的多了，他刚刚下意识喊了“到！”来着。
好险好险。
“……呼，可算是走了。”被周序刚刚三言两语气的脸色发黑、又碍于小兰在身边不得不陪他演戏的柯南松了一口气。
他身边的灰原哀怪异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记得你说过，他已经承认过知道你的身份了吧。”
“但这和他喜欢捉弄人并不冲突。”柯南半月眼干巴巴道。
灰原哀缓慢的眨了眨眼，看着那边从始至终都挂着笑容的青年，想到关于对方的传闻以及尴尬的知情人身份，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并不信任周序。
更何况。
看着周序身边那始终温和笑着的金发身影，灰原哀不动声色的向柯南身后的方向藏了藏。
“嗯？”
柯南当然意识到了灰原哀的异样，他在意的看了一眼安室透，不过随即又收回了目光。
波洛咖啡厅就在毛利侦探事务所的楼下，灰原当然早就见过安室透，也早就说过要远离他的事，但按照柯南猜测的，就算真的有秘密身份，安室透也更有可能是周序的人。
虽然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安室透和周序突然出现的时间高度吻合，而且看周序对安室透的信任程度。
柯南不觉得如果安室透是歹徒，周序还会继续留他在身边。
倒不是柯南对周序真的百分百托付信任了，他信任的单纯是周序的个人能力。
斜睨向那边笑吟吟的走过来，一如既往三言两语哄得毛利大叔哈哈大笑的家伙，柯南半月眼摇了摇头。
这样的天赋偏偏在这样一个性格跳脱的家伙身上……
就在柯南刚刚趁着没人注意，做出成熟的表情时，头顶忽然罩下来的一只大手让他下意识的收敛表情，熟练又咬牙切齿的抬头，看着即使和别人说话也不忘吓自己一下的周序。
老天，你到底长没长眼睛！！
原本的感慨变成了愤懑。
“……”站在柯南身后的灰原哀皱了皱眉，虽然江户川这家伙有时候很不靠谱，但她多少也发现了，在周序身边的时候，他果然很容易丧失理性思维。
小心翼翼的不动声色打量周序，后者毫无攻击性的长相和笑脸让灰原哀有些迟疑。
但见过了太多表面温和、实际上危险十足的组织的人，灰原哀并不会靠一个人的外表给人下定义。
但就目前看来，自己似乎没有被他注意到。
灰原哀因为安室透的到来而紧张的心绪放松了些许。
不过她仍然在后悔没能在毛利小姐面前推脱这次共同出行的事。
当时的毛利小姐担忧的凑过来，一连串关心的话吐出来……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姐姐。
垂眸的灰原哀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又松开了。
周序当然不可能没注意到灰原哀，甚至于，他一眼就认出这个“烫角色”，因为太烫，还成为了周序为数不多完全了解的角色。
可怜但坚强理智的人。
比起皮糙肉厚的柯南，周序并没有把恶趣味带到灰原哀的身上，而是仿佛始终没有看见她一般，就算一不小心对视了，也只是友善的笑笑。
表现的完全就是一个面对着小孩子的、温和可靠大人该有的样子。
和周序平和的对视，让灰原哀原本焦躁不安的内心稍稍得到缓解。
站在会场中央，看到了不少熟面孔的周序原本还想继续“黏着”柯南，碍于来找自己搭话的人太多，只能不甘心的看着柯南“逃出生天”。
“……啊，哈哈，过誉过誉。”
然后在这里“哪里哪里”个不停。
就连安室透也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当周序缓过神来，终于能松一口气的时候，他身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由于太无聊，进来这么久，周序终于勉为其难的将视线转移到了舞台上事先留下留作参观的几盆插花上……
“嚯！”
周序看着那奇形怪状的花盆里张牙舞爪的花朵，心想：这长得也太奇怪了！
“——因为是新兴的前卫式插花。”
忽然，一阵平和的声音在周序身后响起，吓了一跳的他立刻转身，迎面对上了一个熟悉的眯眯眼。
是冲矢昴。
惊讶的看着后者，周序第一反应不是他怎么也在，而是：
“你能猜到我想的？”我们已经这么默契了吗？
“……”周围没有别人，冲矢昴淡定的抬眼，仍然维持着眯眯眼的表情，但确认了周序的惊异是真情实感后，他解释道：
“你又把心里话和嘴边的话弄反了。”
周序：……哦。
冲矢昴安抚：“放心吧，只有我听见了。”
怀疑挑眉的周序要死鸭子嘴硬地说“听见就听见呗”，冲矢昴提前开口道：
“你找我。”
周序默了片刻，迟疑的点了点头：“是…但是我是凌晨的时候才和你说的……”
“那我白天来找你，有什么问题吗。”
罕见的被反堵回来，周序瞠目结舌，看着对方劳模的样子，张了张嘴，最后只犹豫着吞吞吐吐：
“没问题。”
有了这段时间的相处，赤井多少也能看懂一些周序的表情，盯着后者眼神飘忽的样子，他轻声道：
“要告诉我的事还没确认完毕？”
周序：！！
也是，毕竟周序在破案的时候都是开口就是犯人的身份，如果没有彻底的完成思考，对方一直都是不想开口的，也符合对方骨子里骄傲的特性。
冲矢昴理解的点了点头，主动为对方开脱：
“我来的突然，你先说个大致，具体是什么事就好。”
大概是从波本这里猜到了什么黑衣组织的行动，但是还没有完全推理出来，不好告诉自己……
“我拿到了组织怀疑是卧底的人员名单。”
“嗯，我知道了，这不怪你……呃？”
冲矢昴猛抬头。
视野里，无辜的周序眨了眨眼，因为凑近低声密语的缘故，他甚至能看到对方那双笑眼里的笑意和隐晦的愁绪。
冲矢昴看着那眼里隐晦的笑意，沉默不语。
……连我都开始耍了是吧。
这种时候，最好惩罚他的方式就是——
“嗯，好的，怎么弄到的。”冲矢昴淡定的点了点头。
——不给任何他想要的反应。
果然，他视野里的周序眼中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失望和不满的情绪快速诞生，没有任何隐藏，甚至还带着满满的被背叛一般的不敢置信。
近期一直被黑衣组织的相关任何调查弄得心神不宁，此时看到周序这生动的表情，冲矢昴的眉头松缓了些许。
无视对方的不满，他屈指轻轻在二人身侧的桌面上轻击了一下：
“现在的场合不方便交流，找机会秘密给我。”
至于刚刚询问对方“怎么做到的”那句话，习惯了周序一直远超旁人的调查速度和思维能力，冲矢昴也不指望立刻得到解释和回答。
嗯？怎么没有声音？
没有听到周序的应声，侧头看向别处以防被人注意到密谈的冲矢昴眉宇间浮上一抹疑惑，他下意识的转头，就看见了还保持着充气状态的河豚……周序。
“……谢谢你，你辛苦了。”
“哈，易如反掌！”
唉。
不过啊。
冲矢昴转头瞥了一眼心满意足后端起桌上的鸡尾酒、想要喝一口被皱眉的自己抬手制止后老实的周序，回忆对方刚刚说了什么，眯着的眼中隐藏着沉思的情绪。
那种重要又私下的东西……周序到底是从哪里搞到的。
以前的情报还可以说是波本透漏，但是现在看来，在被怀疑是卧底这一方面……
波本自己也逃不出泥沼。
冲矢昴能察觉到的东西，安室透不可能完全感受不到。他意识到组织在有意无意的关注自己的行为，一开始还认为是周序在的原因，但到了后来，越来越针对自己的具体行动的监视让他心生不妙。
因为柯南的事，安室透在组织内部着手调查研究基地、aptx4869和叛逃的雪莉的事，这些事非同小可，或许就是因为这段时间接连不断的行动，引发了组织对自己的怀疑。
此时的安室透站在总是擅自行动的柯南身后。
周序在礼堂和人交涉，虽然对方每每意识到麻烦来临都来者不拒，但到底还是个成年人，即使有些时候表现的恶趣味满满但并不十分莽撞。
但江户川柯南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