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男子说话哪有你个哥儿说话的份儿。”陈伟冷哼一声,这次语气变得强硬,“就这么些,爱要不要,怎么?你们还能把这些红薯秧拉走?”
  “这有何不可?我这就去找刘叔去。”项巧儿也看不下去了,虽说养鸡的刘叔那边卖的便宜些,可他偶尔去买鸡蛋的时候还会偷偷给她糖吃,若不是因为陈伟收的价格贵些,他们才不会卖给他,现在还想少给银子,那干脆就直接少卖些银两罢了。
  “走,我与你一同去。”纪舒愿也顺势加了把火,不过他与巧儿的动作没什么意义,若是项祝不同意,他们俩再怎么说都是无济于事。
  陈伟也是看透了这一点,他朝两人冷哼一声,再次看向项祝:“瞧瞧你家那夫郎,这才进门几日就如此蛮横,再不管教不得上房揭瓦了?”
  “您说得是。”项祝冷笑一声,可陈伟倒没看出他眼神的锋利,反而觉着自己更胜一筹,露出得意的笑容。
  下一秒,项祝突然出声,他的笑便凝固在面上。
  “不过这上房揭瓦也是揭得我们家的瓦,您也管不着吧,正如他们二人所说,这红薯秧我们不卖了,走,先拉回家去。”
  第23章 弓箭
  这会儿陈伟可傻眼了,没想到项祝竟如此护犊子。
  纪舒愿看着陈伟的表情,忍不住趾气高扬,抬起下巴看他一眼,跟在项祝身后去搬红薯秧。
  眼看他们要来真的,陈伟顿时坐不住了,他疾步走到项祝身前,挡住他抱红薯秧的动作,谄媚笑着:“你瞧你这脾气,开个玩笑而已,你这小夫郎也真是的,怎么就当真了呢。”
  他说着从钱袋中掏出克扣的几文钱,除此以外,又多给了两文:“这就当你们的劳工费,跑这么多趟还真是辛苦了。”
  即使知晓他很是虚伪,项祝还是停下动作,转头冷着脸接了银子,本就是为了要银子,既然现在已经给过,纪舒愿目的也算是达成了,他转头看向项巧儿,两人对视一眼,跟在项祝身后走出院子。
  “大哥,他以前也是如此吗?竟从未听你说过。”项巧儿还是有些气不过,她跺跺脚,冷哼出声,“不如我们下次就不要卖给他了,不如卖给刘叔。”
  项祝没说什么,只转头看她一眼,纪舒愿倒有些清楚他眼神中的含义,许是听过那次他说改风水的话,他从中猜出些东西来了。
  总而言之,这两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纪舒愿拍拍项巧儿的肩膀:“可别生气,生气容易变丑。”
  听到纪舒愿这话,项巧儿顿时停止气愤,她伸手揉搓两下脸颊,朝他扯出一个假笑:“我没生气呀。”
  “那就好。”纪舒愿捏捏她的脸颊,刚转头就被一只手掌揽住肩膀,项祝朝两人伸出手掌,掌心上躺着几枚铜板,“别跟娘说,你俩一人两文。”
  铜板实在令人心动,不过纪舒愿有些不好意思拿,毕竟吃他家住他家,也没出多少力,项巧儿倒没这么多顾虑,她弯眸一笑,毫不客气地捏走两枚铜板,朝项祝呲牙一笑:“谢谢大哥。”
  既然巧儿已经收下,纪舒愿也不再扭捏,他接过铜板放进衣裳里侧的口袋中,轻拍三下,三人愉快地往家里走去。
  烟筒正飘着炊烟,看上去应当是丁红梅在煮饭,纪舒愿分明与她说过自己要做饭的,他加快步子,走到灶房时与她对视。
  丁红梅正烧着火,听到脚步后转过头来,看到纪舒愿后朝他笑了笑:“怎的这么急?饿了?”
  “不是的,娘你炒菜了吗?”纪舒愿想露一手,红薯梗炒肉他可许久没吃过了。
  听到他的话,丁红梅满目茫然:“自是没有的,你不是说你回来炒菜嘛。”
  没炒菜就好,纪舒愿松了口气,朝她抿唇浅笑:“这不是怕您忘了嘛。”
  项巧儿也走到灶房,看到丁红梅后让她去院子里,她抢占走烧火的位置,丁红梅有些无奈,不过她与纪舒愿相处的好总归是件好事儿,不然妯娌之间的琐事太令人心烦。
  “大嫂,今日吃什么菜?”
  她眨巴着眼睛询问,纪舒愿洗过手,去拿放在案板上的鸡肉:“红薯梗炒鸡肉丝。”
  昨日就炒过红薯梗,项巧儿还挺喜欢吃的,更别说再加上肉丝了,她点头应声,满脸期待。
  炒菜法子大差不差,不过多了个肉丝罢了,除此以外,纪舒愿又做了个土豆烧鸡块,虽说鸡肉不多,但总归有个肉味儿。
  把余下的鸡肉放在地窖里,等纪舒愿炒好菜后,项长栋也从地里回来。
  一口人围着桌子,纪舒愿刚夹过一块土豆,还没放进口中,就听到对面的项长栋出声。
  “老大给愿哥儿夹块儿肉,别光吃土豆。”
  纪舒愿有些受宠若惊,昨日刚觉着项长栋不喜欢他,今日却如此关心他,他张着嘴,盯着项祝夹鸡肉的手,鸡肉最终也落在他碗里。
  他顿住动作,一时之间不知向谁道谢。
  “别瞧了,赶紧吃吧。”项祝催促着,将纪舒愿道谢的话堵在口中,恰好可以不用道谢了。
  地里的红薯秧都已经拉走,土也被冷风吹干不少,纪舒愿拿着锄头,跟项祝各自占着地渠,用锄头将土锄得松散。
  整块地只有他们两人,项巧儿和丁红梅都去了项长栋那边,这时项祝才知晓为何项长栋会不让纪舒愿去那边。
  纪舒愿聚精会神地盯着地面,闷头锄地,就连项祝叫他,都是叫了两声才被应答。
  “诶?怎么了夫君?”纪舒愿还没觉着有何不妥,他停下锄头,一脸茫然地看向项祝。
  项祝按住他的锄头柄,弯腰从地上拿过水壶递过去:“累了吧,歇会儿。”
  纪舒愿并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他一挥手抵开水壶,很是骄傲:“无妨,我不累。”
  锄地罢了,这活儿他熟得很,干得也很是得心应手。
  项祝把水壶拧开,硬是贴到他掌心,让他拿着走到一边坐下歇息,随后独自拿起锄头锄地,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快了些。
  不知晓项祝为何如此,纪舒愿思索片刻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大概是他心疼自己?纪舒愿羞赧一笑,低头喝了口水。
  这块地比那块小,锄地所费的时间自是要少些,纪舒愿把锄头放在一边,望着总算锄完的地,接过项祝递来的手巾擦拭额角的汗渍,瘫坐在地上喝水。
  “日头还没落山,不如我们现在回家拿着白菜秧苗?现在就种。”纪舒愿把水递还给项祝。
  项祝接着喝过两口,用袖口擦拭下唇角的水渍,看向纪舒愿跃跃欲试的模样,沉默半晌后摇摇头:“你怎的如此有心力?”
  项祝把空水壶挂在腰间,抬头望向天边的日头,冬日天黑得早且急,说不定过半个时辰天就黑了。
  “明日来种,反正也不着急。”项祝拿过两个锄头的木柄扛在肩上,带着纪舒愿往家中走。
  途中,项祝转过头看向纪舒愿,询问道:“明儿个想不想与我一同去狩猎?”
  前几日设的陷阱,今日卯时项祝前往时却发现似乎被猛兽破坏了,无法,他只能重新放置一个,又把网遮得更严实些。
  这几日项长栋在家里忙农活,没时间前往,他一人属实有些力不从心,虽然哥儿很少见去狩猎的,主要就是哥儿身体瘦弱,可纪舒愿与他们有所不同,项祝这才询问他。
  “我吗?”纪舒愿惊诧万分,眼眸中闪着激动的光,“我想去!”
  纪舒愿从未近看过狩猎的场景,在纪家时,瞧着纪忠清身为哥儿,能随纪茂洋和纪忠明一起上山,说不羡慕是假的。
  他也想拿弓箭去射击猛兽,纪舒愿小时候可是玩弹弓高手,区区弓箭应该也不在话下。
  听纪舒愿这语气,似乎挺欢喜,看样子是挺乐意去的,不过项祝还是提前叮嘱他一番:“到时候要随着我的步子走,别乱跑,说不定脚边就有陷阱。”
  这纪舒愿是知晓的,他凑到项祝身侧,期盼地盯着他:“夫君,明日我能用弓箭吗?”
  他眼眸里满是请求,可这弓箭也不是随便一人就能用,当初项祝还是被项长栋教很久后,才让他独自使用。
  不过纪舒愿表情太让人在意,项祝实在不忍心拒绝,他犹豫不决许久,最终妥协一半:“我可以教你。”
  能碰到就好,纪舒愿也不贪图太多,他只是想尝试一下拉弓箭的滋味。
  “嗯!”纪舒愿兴奋点头,跳着小步回到院子里。
  抵达家中时,其他三人还没回家。
  纪舒愿抓过一把麦麸喂鸡崽,之后才去煮饭,项祝则坐在灶膛前烧火,等他们把饭煮好后,三人也一同走进院子。
  项祝起身迎上去,从项长栋手中接过锄头,向他说着明日想让纪舒愿陪他一起去山上的事儿。
  今儿个三人已经差不多把萝卜秧苗种完,明日可以稍微休憩下,再去种白菜秧苗,项长栋点头,同意他带着纪舒愿去,不过也没忘叮嘱他顾着些纪舒愿,他毕竟是个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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