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五口人一起效率确实更高些,日头被山坡遮挡一半时,最后一桶水也浇完。
  项祝和项长栋挑着扁担走在前方,纪舒愿和项巧儿、丁红梅扛着锄头和铁锹跟在他们身后,途中不免碰到同村去地里干活的村民。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 纪舒愿和项巧儿缩在最后方,低声说着:“我们在这儿待着似乎有些多余了,不如我们悄悄溜走,回家煮饭如何?”
  “确实,也不知晓他们得说到什么时辰呢。”项巧儿可不止等过一回,之前他们唠嗑的时辰,最少最少也得一刻钟。
  纪舒愿站直身子,小步挪到项祝身侧,凑近他耳旁低声说着:“夫君,我和巧儿先回家煮饭了。”
  项祝在这也插不上话,他跟项长栋说过一声后,带着纪舒愿和项巧儿一起回去,三人回到家里,把扁担和水桶放回淋浴间的草棚下。
  纪舒愿从灶房把水壶拎出来,又带出来三个碗,把水满上之后,递给两人。
  三人围坐在桌旁,纪舒愿喝完后缓了口气,向项祝说着他午时的想法:“夫君,明日除了铁盒子以外,能否再制一个铁桶?”
  “用来做什么?”项祝只知晓制铁盒是为了装银子,铁桶倒不知要做何用途。
  纪舒愿将心中所想告知项祝,他听后若有所思:“当真是因为剩菜叶才长势变好的?”
  “我幼时瞧见过母亲用剩菜叶的土洒在地里,菜确实比旁人家长得更好些。”纪舒愿向他解释着,虽然内容是杜纂的。
  项祝对他挺信任,制一个铁桶也用不了几文钱,于是他便点头同意:“既是有用的,买一个就是。”
  当天吃过晚饭后,纪舒愿并未直接把剩菜叶以及鸡骨头丢弃,而是找了个破布袋放进去,将水渍沥干。
  明日还得去狩猎,前一日去过后,纪舒愿还算有些经验,他多带了壶水挂在腰间,路上一直看着地上,碰到好用的石子都捡起来,放进布包里。
  不过今日倒没这么好气运,项祝从陷阱中掏出三只野兔一只野鸡,装到布袋里后,两人又往猎场走去,直到了无人烟,都没碰着野鹿狐狸之类的猎物。
  纪舒愿握着弹弓,百无聊赖靠在树干上,拉开弹弓准备打树上的麻雀,还没拉开弹弓,麻雀就被身侧的脚步声吓跑。
  他转过身,项祝也刚好走过来,他朝纪舒愿摊摊手,有些无奈:“看来今日确实碰不着大猎物了。”
  这事儿也不是他们能决定的,纪舒愿收回弹弓,看向他身后的弓箭:“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在这儿学会儿射箭?”
  “虽然此时没猎物,可山上说不定有毒蛇,你不怕?”一听到毒蛇,纪舒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身子一抖,倒吸一口冷气,“罢了罢了,我还是回到家中再学吧。”
  纪舒愿认怂极快,项祝还没来得及抬步,就被他主动握住衣袖,另一只手拉着布袋就往山下走。
  项祝也随着他的步子走,不过这猎物可不能这样拉着,他从纪舒愿手里接过,单手扛起来放在肩上。
  怕他扛着不方便,纪舒愿刚打算松开手,反而被项祝反手握住,他攥紧纪舒愿的手:“别乱跑。”
  纪舒愿没打算乱跑,他踩着地上的枯树叶,快走到树林时被项祝拉到身后,脚步走过树林,两人始终没松开手。
  今日没有打到值银子的猎物,因此也不用避着旁人,纪舒愿望着项祝的背影,以及身侧扫来的视线,很是不适应。
  他们眼神中带着嘲弄,不止是对纪舒愿,毫不留情的话出口,反而都是在攻击项祝。
  “呦,这夫郎模样还挺周正呢,能娶到如此的夫郎,项祝定是花了不少银两吧。”
  “花这么多银两也亏得很,左右生不出孩子来。”
  嘲笑声落在纪舒愿耳中,他愤懑地瞪回去,却得到一声调戏。
  “嘿,这小夫郎挺凶,还会瞪人呢。”
  纪舒愿一下子火了,往日看上去性子温良,是因为他隐藏了暴脾气,此时轻而易举被这几人挑出来,他当即冷哼一声,甩开项祝的手,想要往前冲。
  察觉到他的动作,项祝转过头,握紧纪舒愿的手指阻止他,又回头扫过几人:“哦,你们倒是生得出,不过能养得好吗?也是,养不养得好倒是无所谓,最后总归是要去地里锄地干活,真为你们还未出生的幼儿寒心呐。”
  项祝阴阳怪气的模样炉火纯青,纪舒愿挑眉一笑,眼中满是对他的欣赏。
  对面几人沉默半晌,恼羞成怒地朝两人唾一声,转身离去。
  纪舒愿放下手,朝他们的背影冷哼一声:“夫君,为什么不让我动手?”
  “你瞧他们那怂样,根本不敢跟你动手,只是喜欢耍嘴皮子功夫罢了,还不够费劲儿的。”项祝向他解释着。
  说得也是,不过还是让人有些气不过:“他们为何如此待你?”
  “这可就说来话长了。”项祝听到他问,犹如开了话闸,“幼时他们也曾与我交好,甚至会拥我为老大,不过随着年纪越来越年长,他们就不太服气了。”
  “当时我老是被其他哥儿姐儿缠着,其中有他们所喜爱之人,再加上不久后又知晓我患得隐疾,那人便带着旁人不再与我相处。”
  纪舒愿越听越气,这行为放在现代不就是妥妥的孤立霸凌吗?
  “夫君就这样任凭他们欺辱吗?太欺人太甚了。”纪舒愿冷哼一声,脚步都因气愤而重了些。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他们打猎不如我、农活也不如我能干,再不让他们乱吠几声,他们还能怎么做。”项祝骂人的话说得很是文雅,纪舒愿被他的话逗笑,又强行压制住,“反正我可不惯着他们,若是下次再被我碰着,我定会打得他们落花流水。”
  纪舒愿朝他挥着拳头,试图展现实力,下一刻脚下一滑,他“哎呦”一声往前方扑去,幸亏项祝反应过快,攥住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纪舒愿站直身子,握拳干咳一声,抬眸撞见项祝满含笑意的眼眸,他抿唇不吭声,甩开他的手臂独自往山下走去。
  纪舒愿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途中不时转身看项祝,不过他倒不需要他关心,这儿的路他肯定闭着眼睛都能走。
  今日没稀罕玩意儿,两人走到集上巷子里,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把野鸡和野兔从布袋里拿出来,绳索绑住它们的腿,只能在布袋上窝着。
  身侧也都是卖野鸡野兔的,如此一来,除了压价外,就得看谁口才更胜一筹了,纪舒愿坐在台阶上,下意识看向项祝。
  “瞧我做什么?想与我一同叫卖?”项祝拧开水壶喝过一口,润了润嗓子。
  纪舒愿有些不好意思喊出声,听到项祝的话后,他立即摆手否决:“没有,我只是想说若夫君的水不够喝的话,我这儿还有。”
  一看就知晓他在转移话题,项祝摇头轻笑着,站起身来叫卖,同时把价格降了二三十文。
  在千篇一律的猎物前,叫卖声属实更显眼,项祝喊出声后,便有几人走过来,站定在两人面前,纪舒愿这会儿也站起来,向他们介绍着。
  “您瞧这兔子活蹦乱跳的,吃得也肥,烤着吃肯定很是肥美,野鸡也很有精神,若您闲得慌的话,还能让它们斗鸡。”
  纪舒愿这是胡诌的,这野鸡战斗力确实不错,不过还是比不过专门用来做斗鸡的鸡品种。
  这两人听到纪舒愿的话,眼眸一亮:“你这小夫郎说得有理,如何?我们一人买一只来,我就要这只了。”
  其中一人指指纪舒愿手边那只野鸡,纪舒愿又趁机询问:“您不挑一只野兔吗?烤兔子很香的。”
  纪舒愿眸光很是真诚,瞧着他这模样,那人轻嗐一声,冲他摆摆手把银子递过来:“罢了罢了,拿一只吧。”
  纪舒愿转头看向项祝,他把兔子和野鸡腿上的绳索剪开又系上,抱着递给客人,生怕把野鸡腿弄伤。
  客人身侧的友人也得找一只,他视线扫过一圈,最终落在后方卖猎物的男子身上。
  纪舒愿手中握着铜板,刚准备去数的时候,便听到客人的好友叫喊着,他抬眸望向对面,却倏地与纪忠清对视一眼。
  “瞧这只,可比你那只更凶猛些。”客人友人嗓门大得很,这客人刚给了银子,一听到这话可就不乐意了,他沉了脸色看向纪舒愿,“是你说这鸡活蹦乱跳我才买的,不如此时跟那鸡斗一下,若是斗不过你可得负起责任来。”
  第26章 斗鸡
  这只是普通野鸡, 纪舒愿哪里知晓它能不能斗得过那只,瞧纪忠清那野鸡的个头,确实比他这只更大些。
  “去斗。”项祝倏然出声, 推推他的手臂鼓励着。
  “夫君,可是……”纪舒愿话还未说完, 项祝朝他点点头,眸光很是坚定,“别慌, 虽然他那只鸡看上去个头大,可我们这只更机灵, 仔细比过后还不知谁更胜一筹呢。”
  项祝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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